老舊木樓梯在腳下發出吱呀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的間隙裡。二樓的走廊比下麵更暗,空氣裡黴味更重,還多了一種說不清的陰冷。那絮絮叨叨的低語此刻清晰了不少,像是許多人擠在耳邊說著悄悄話,聽不清具體內容,卻能感覺到裡麵的怨氣、悲傷,還有一絲若隱若現的惡意,攪得人心頭發慌。
李不言手裡那支特製手電光柱穩定,像黑夜裡的一座小燈塔,稍稍驅散了點寒意。他步子很穩,目光掃過走廊兩側一扇扇緊閉的房門。
“能量源頭在儘頭那間。”他壓低聲音說,話在空寂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楚。
陸棠緊跟在他身後,全身都繃著。她不但聽見了那惱人的低語,通過剛入門的能量感知,她也“感覺”到了——走廊儘頭那個房間,聚著一團濃稠的、不停扭動的陰冷能量。那感覺,就像一團冰涼的、裝滿負麵情緒的濃霧。
兩人慢慢挪到儘頭那扇虛掩的門前。低語聲正從門縫裡絲絲縷縷地滲出來。
李不言在門口停下,示意陸棠也停步。他沒急著推門,而是從隨身裝備包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金屬儀器,像羅盤,上麵刻滿了細密的符文。他把儀器對準門縫,指針輕輕顫著,指向門內。
“是遊蕩級蝕影,能量強度e級,沒依附實體,意識是混亂的。”他迅速判斷道,收起儀器,看向陸棠,“準備了,我們進去。記著,保持距離,先看。”
陸棠用力點頭,深吸一口氣,把未出鞘的古劍橫在身前,握著劍柄,手心傳來一點踏實感。
李不言輕輕推開了門。
“吱呀——”
門開的刹那,一股更陰冷的風裹著更清晰的低語聲撲了出來!手電光打進房間,照亮了裡麵的樣子。
是個廢棄的臥室,家具東倒西歪,積了厚厚一層灰。而在房間中央,光柱的邊緣,陸棠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一團人形的、半透明的、不斷扭曲波動的灰白色霧氣!
它沒有清晰的五官,隻有兩個空洞的位置閃著微弱的、充滿痛苦的紅光,像是眼睛。它“身體”邊緣不斷有霧氣散開又聚攏,那些煩人的低語正是它發出的。手電的光似乎讓它不太舒服,它微微向後飄了飄,但並沒有顯出很強的攻擊性。
這就是……蝕影?怨靈?
就算心裡早有準備,第一次這麼近地看到這種超自然的存在,陸棠還是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呼吸都頓了一下。這跟看照片、聽描述完全不同,那種真實的、直接往骨頭縫裡鑽的陰冷和怨念,讓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和抗拒。
“看到了吧?”李不言的聲音還是那麼冷靜,像在講解標本,“最低級的蝕影。由殘留的負麵情緒聚成,沒什麼智慧,基本靠本能活動。它的低語能乾擾心神,但強度很低,隻要定住神,就影響不了你。”
他似乎是想讓陸棠感受得更清楚些,故意把手電光柱從那蝕影身上偏開了一點。
光線一弱,那蝕影像是得了鼓勵,低語聲頓時尖銳了些,開始緩緩地、一扭一扭地朝他們飄過來!它伸出兩隻由霧氣凝成的、模糊的手臂,做出抓撓的樣子,帶來的陰寒氣息更重了。
陸棠心口一緊,下意識退了半步,握劍的手攥得更緊了。
“彆慌。”李不言側身擋在她前麵半步,語氣平穩,“它很弱。看我怎麼處理。”
他沒用什麼看起來唬人的武器或法術,隻是抬起右手,掌心對著慢慢飄過來的蝕影。掌心那裡似乎有極細微的、肉眼難察的能量在彙聚。
那蝕影在離他們還有兩三米的地方停住了,好像對李不言掌心裡透出的無形力量有些忌憚,低語變成了不安的嘶嘶聲。
“對這種低級靈體,最直接有效的辦法是『驅散』。”李不言說著,手掌緩緩向前平推。
一股柔和卻帶著不容抗拒力量的能量波動,像水紋一樣擴散開,精準地拂過那團蝕影。
“嘶——啊——!”
蝕影發出短促尖利的哀嚎,霧氣構成的身體像被風吹散的煙,劇烈波動、消散,那兩點痛苦的紅光也迅速暗下去。低語聲戛然而止。
不過幾秒鐘,那團讓人不舒服的灰白霧氣就徹底消失在空中,好像從來沒存在過。房間裡的陰冷氣息也淡了大半,隻剩下尋常廢屋的沉悶。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悄無聲息。
“解決了。”李不言收回手,像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陸棠還怔怔地看著蝕影消失的地方,心裡被震了一下。這就是專業處理異常的方式?這麼冷靜,這麼高效。跟她那晚那場狼狽不堪、差點沒命的爆發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世界。
“它……沒了?”她喃喃地問。
“算是吧。”李不言解釋,“這種靠執念聚起來的低級靈體,本身就不穩。驅散能量衝垮了它的核心結構,構成它的負麵情緒會慢慢散在環境裡,回歸天地。除非有特殊容器或者環境養著,不然很難再聚起來。”
他轉過身,看著陸棠:“看明白沒?麵對異常,怕很正常,但更需要冷靜判斷和用對方法。現在,該你了。”
陸棠一愣:“我?”
李不言指了指房間另一個角落:“那兒還有一絲很弱的能量殘留,可能是被剛才那個主體引過來的碎片。你去試試用你學的能量控製,把它驅散。記著,關鍵是控製,不是用蠻力。”
陸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牆角陰影裡,果然有一小團幾乎看不見的、蛛絲般飄蕩的灰色霧氣,散發著微弱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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