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暗衛敢在人間動私刑,背後定有大人物撐腰。”柳明淵槍尖挑著那枚熔毀的銅牌,上麵“天樞”二字雖已模糊,卻足夠說明來路——那是天帝親衛的製式。
胭脂忽然想起老神仙複原的《祖神異聞錄》,其中一頁提過“天樞星主掌刑罰,若私用鎮魂陣,必遭靈脈反噬”。她抬頭看向柳明淵:“你說,他們費儘心機湊齊九個祭品,會不會是為了……”
“為了開啟鎖靈洞的陰煞之源。”柳明淵接過話頭,眼底寒光乍現,“青丘鎖靈洞與人間陰陽脈相連,若用九個至純之人的心頭血獻祭,能強行撕開兩界屏障,放出裡麵鎮壓的萬年陰煞。”
這話讓胭脂脊背發涼。鎖靈洞深處的寒潭底,除了靈脈晶石,還鎮壓著當年祖神斬殺的陰煞之主,若真被放出,彆說人間,整個三界都會淪為煉獄。
“他們選在今日動手,恐怕不隻是衝著第九個祭品。”胭脂望向窗外,日頭已升至半空,街上行人漸多,卻沒人注意到街角那棵老槐樹下,有片陰影始終不散,像塊吸不走的墨漬,“今日是人間的‘鬼門開’,陰陽交彙最盛,最易引煞。”
柳明淵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往客棧裡走:“去看看那麵銅鏡。”
昨日在戲樓碎裂的銅鏡,他特意拾了碎片帶回。此刻拚在石桌上,鏡中映出的不是房間景象,而是片翻滾的黑霧,霧裡隱約有無數雙眼睛,正死死盯著鏡外的人。
“這鏡子被人動了手腳,能映照出陰煞的源頭。”胭脂指尖拂過鏡麵裂痕,紫霧滲入的瞬間,黑霧裡突然浮出個模糊的人影——戴青銅麵具,穿玄色朝服,腰間玉帶扣著枚玉印,印上刻著“天樞”二字。
“是天樞星君。”柳明淵聲音冷得像冰,“難怪暗衛行事如此猖狂。”
銅鏡突然劇烈震顫,鏡麵裂痕蔓延,黑霧裡的人影舉起手,像是要穿透鏡子抓過來。柳明淵反手一掌拍在鏡麵上,銅鏡瞬間碎成齏粉,那些黑霧失去依托,在石桌上扭曲成個“九”字,隨即消散無蹤。
“他知道我們識破了。”胭脂心口發緊,“恐怕會提前動手。”
話音剛落,街上突然傳來淒厲的尖叫,緊接著是成片的哭嚎。兩人衝出去,隻見老槐樹下圍滿了人,地上躺著個穿紅衣的姑娘,胸口破了個血洞,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與之前的死者一模一樣。
而她手邊,散落著支銀簪,簪頭是朵桃花,與戲樓梳妝台上那支分毫不差。
“是紅裙姑娘!”有人認出死者,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她不是去年就沒了嗎?”
柳明淵俯身檢查,指尖剛觸到屍體,突然皺眉:“是傀儡術,這屍體裡隻有煞氣,沒有魂魄。”
胭脂看向那支銀簪,簪頭刻著極小的“九”字。她忽然明白過來:“他們故意用紅裙姑娘的模樣做傀儡,是想逼我們亂了陣腳!真正的第九個祭品,還沒出現!”
街角的陰影裡,那片黑霧突然湧動,化作個戴青銅麵具的身影,遙遙朝他們舉了舉杯,像是在嘲弄。柳明淵提槍欲追,卻被胭脂拉住:“彆中圈套!他在拖延時間!”
她望著老槐樹的樹根,那裡滲出暗紅的汁液,順著磚縫往地下鑽——那是在往陰陽脈的方向引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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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寒潭!”胭脂拽著柳明淵往城外跑,“他們要在鎖靈洞和人間陰陽脈之間,打開通道!”
兩人一路疾奔,靈力裹挾著風聲掠過屋頂。胭脂回頭望了眼那座漸漸縮小的城池,老槐樹下的哭嚎聲還在繼續,而那片不散的陰影,正像張巨網,慢慢收緊。
她忽然想起人間的花燈,想起孩子們追螢火蟲的笑臉,想起賣花老婆婆撒落一地的茉莉。這些鮮活的人間煙火,怎能淪為陰煞的養料?
“柳明淵,”她跑得發絲散亂,聲音卻異常堅定,“這次,我們不能輸。”
柳明淵握緊她的手,聖火靈力順著掌心傳來,燙得像團永不熄滅的火:“有我在,輸不了。”
城外的山路漸漸陡峭,胭脂和柳明淵來不及慢慢走回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直接開啟穿梭門回了青丘鎖靈洞外,鎖靈洞的寒氣順著風飄來,比往日冷了數倍。洞口的符文忽明忽暗,像是在痛苦地喘息。胭脂指尖的紫霧剛觸到符文,就被一股陰煞彈開,符文上竟爬滿了青黑紋路,與死者頸間的一模一樣。
“他們已經動手了。”柳明淵槍尖抵住符文,聖火靈力注入的瞬間,符文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將陰煞逼退了寸許,“你守在這裡,我去寒潭底加固靈脈。”
“一起去。”胭脂不容分說,紫霧凝成護盾護住兩人,“要進一起進,要守一起守。”
鎖靈洞深處的寒潭泛著詭異的黑,往日清澈的潭水此刻像墨汁般黏稠,水麵漂浮著無數細小的黑蟲,正是戲樓血陣裡見過的那種。潭底的靈脈晶石忽明忽暗,上麵纏繞著九道黑絲,每道絲的末端都連著顆跳動的血珠——那是九個祭品的心頭血。
而潭邊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人,正舉著把匕首,往自己心口刺去。
“天樞星君!”柳明淵大喝一聲,槍尖直逼他後心。
那人卻不回頭,匕首已刺入半寸,鮮血順著刀柄滴落,在潭麵激起圈圈漣漪。“第九個祭品,本就該是我自己。”他聲音嘶啞,帶著種瘋狂的快意,“祖神偏心青丘,憑什麼鎖靈洞的陰煞要由我們天樞一脈世代看守?今日我便放出煞主,讓三界看看,誰才配掌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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