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將你的血滴在鎖魂塔的塔門上。”尊主指著那座橋,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彆耍花樣,否則這橋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胭脂望著那座由怨靈手臂組成的橋,胃裡一陣翻湧。她能聽到那些怨靈發出的淒厲哀嚎,能感覺到它們身上散發出的絕望與痛苦。可她沒有退路,鎖靈鏈還在腕間,尊主的靈力就在身後,她隻能照做。
深吸一口氣,她抬起腳,踏上了那座令人作嘔的橋。
剛一踩上去,腳下的怨靈手臂便開始蠕動,冰冷的觸感順著鞋底蔓延上來,無數雙空洞的眼睛盯著她,仿佛要將她拖入無儘的深淵。胭脂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些眼睛,隻是盯著河對岸的鎖魂塔,一步步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怨靈的哀嚎在耳邊不斷回響,它們的怨氣試圖侵入她的識海,勾起她心底最深的恐懼——被語嫣閣囚禁的日子,蝕骨咒發作的痛苦,還有……柳明淵昏迷時蒼白的臉。
“阿芷……”
恍惚間,她仿佛聽到了柳明淵的聲音,帶著焦急,帶著疼惜,像在很遠的地方呼喚她。
胭脂的腳步猛地一頓,眼眶瞬間紅了。她不能怕,不能被這些怨靈影響,她還要活著回去,還要再見柳明淵一麵,還要……
一股強大的信念從心底升起,驅散了那些侵入識海的怨氣。胭脂挺直脊背,加快了腳步,任憑那些怨靈的手臂如何拉扯,都無法阻止她前進的步伐。
終於,她踏上了河對岸的土地。鎖魂塔的全貌清晰地展現在眼前,塔身由黑色的岩石砌成,上麵刻滿了猙獰的符文,塔門緊閉,門環是兩個骷髏頭,眼窩處閃爍著幽綠的光。
“滴上去。”尊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催促。
胭脂抬起手,看著腕間的鎖靈鏈。她知道,隻要滴上血,鎖魂塔便會開啟,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可她又能怎麼辦?鎖靈鏈禁錮著她的靈力,尊主就在身後,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指尖的桃花簪尖忽然硌了她一下。那尖銳的觸感讓她猛地清醒過來——她還有最後一招。
胭脂深吸一口氣,裝作順從的樣子,將指尖湊到唇邊,用力咬破。鮮血瞬間湧了出來,滴落在鎖魂塔的塔門上。
就在鮮血觸碰到塔門的瞬間,塔身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紅光,骷髏頭門環的眼窩處綠光暴漲,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塔內傳來,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尊主的聲音帶著狂喜響起:“成了!”
可他的話音剛落,異變陡生。
胭脂猛地轉身,將藏在袖中的桃花簪尖狠狠刺向尊主的胸口!那簪尖淬了青丘最烈的狐火,雖然她靈力儘失,可這孤注一擲的力道,加上狐火對邪祟的克製,足以讓對方吃個大虧。
尊主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發難,等反應過來時,簪尖已近在咫尺。他下意識地側身躲閃,簪尖還是劃破了他的玄色長袍,帶出一道火星。
“找死!”尊主怒喝一聲,抬手一掌拍向胭脂。
胭脂早有準備,借著轉身的力道向後一躍,險險避開這一掌。可她忘了腕間的鎖靈鏈,尊主一怒,鏈身瞬間收緊,勒得她骨骼欲裂,疼得她眼前發黑,瞬間失去了力氣。
尊主幾步上前,掐住她的脖頸,兜帽在掙紮中微微滑落,卻仍有大半陰影遮著眉眼,隻露出一截線條冷硬的下頜,和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很驚訝?”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鎖靈鏈隨之收緊,勒得胭脂腕間皮肉泛白,“是不是覺得這氣息很熟悉?像天界的清光術,又帶著點……不一樣的東西?”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胭脂的呼吸驟然一窒,脖頸處的力道讓她眼前發黑,可那股縈繞在他周身的靈力波動,確實像極了天界修士特有的清靈之氣,隻是被一層濃稠的陰戾包裹著,像被汙泥染過的月華,本該澄澈,卻透著致命的渾濁。
“你到底是誰?”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指尖的桃花簪尖早已被冷汗浸透。天界清光術以淨化邪祟聞名,怎會出現在這陰邪之地的尊主體內?還帶著如此濃重的戾氣?
“我是誰?”他低笑起來,笑聲順著掐著她脖頸的指縫滲進來,帶著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等鎖魂塔開了,你自然會知道。現在……”
他忽然俯身,兜帽邊緣擦過她的臉頰,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聲音壓得極低,像在說什麼私密的情話:“先讓那些覬覦你血脈的蠢貨,看看這八柱全陰的身子,究竟能扛住多少邪祟啃噬。”
胭脂的脊背瞬間繃緊。他果然是衝著她的血脈來的,那些關於“引”的說法,恐怕也與這邪祟殘魂脫不了乾係。鎖靈鏈的灼痛越來越烈,塔門後的刮擦聲已近在咫尺,帶著令人作嘔的腥氣,仿佛有什麼黏膩的東西正順著石壁爬出來。
“你費儘心機抓我來忘川,到底想做什麼?”她攥緊簪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天界清光術怎會與邪祟禁製同出一體?你到底是仙門修士,還是……”
“仙門?邪祟?”他低笑起來,兜帽下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冷得像冰,“等會兒你就知道,這兩者之間的界限,從來就沒那麼清楚。”
話音未落,他猛地後退半步,身影在霧氣中淡成一道殘影:“好好‘招待’它們,彆死得太早。”
最後一個字消散時,鎖靈鏈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塔門“吱呀”一聲向內開啟寸許,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黑氣湧了出來,裹挾著無數細碎的嘶吼,像有千百隻手在黑霧裡抓撓,直撲胭脂麵門。
喜歡三生緣,三生劫請大家收藏:()三生緣,三生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