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和老周對視一眼，都愣住了——兩人都沒報警。門口的黑衣人慌了：“劉總，警察來了，我們快撤吧！”
劉峰狠狠瞪了眼雜物間的門，沒敢進去搜，轉身就往suv那邊跑：“先撤！下次再找老周算賬！”
汽車的聲音漸漸遠去，警笛聲停在老房子前門。陳默和老周從雜物間出來，看見兩個警察正在查看前門的撬痕，其中一個警察回頭問：“你們是誰？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我是這房子的主人，剛才有人來撬門偷東西。”老周趕緊上前，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警察做了筆錄，讓他們明天去派出所補材料，臨走前說：“是有人匿名報警，說這裡有非法闖入，我們才過來的。”
匿名報警？陳默心裡一動——又是那個藏在暗處的人。他回到雜物間，打開油紙包，裡麵是幾張泛黃的圖紙，上麵畫著精密的零件結構，角落處有個奇怪的符號：一個“宏”字外麵套著個齒輪，和銀色碎片上的紋路隱隱對應。
老周湊過來看，指著符號說：“這是當年機床廠的專屬標記，隻有核心零件圖紙上才有……劉峰要找的，恐怕不隻是普通零件圖紙，是能造特種機床的核心技術！”
陳默剛要說話，手機突然震動。這次不是短信，而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他接起電話，裡麵傳來個經過變聲的聲音，隻說了一句話：“圖紙裡的符號是鑰匙，劉峰背後的人要的是機床廠的地下倉庫，你最好快點找到倉庫，不然……”
電話突然掛斷。陳默握著手機，看著圖紙上的符號，冷汗又冒了出來。地下倉庫？劉峰背後還有人？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引導他走向更大的危險？
這時，老周突然指著圖紙的邊緣，聲音發顫：“你看這裡……這不是我畫的，是有人後來加上去的。”陳默湊過去，看見圖紙邊緣有個小小的十字標記，旁邊寫著個日期——正是十年前，車間主任去世的那天。
第32章十字坐標，舊址的金屬聲
陳默的指尖落在圖紙邊緣的十字標記上，泛黃的紙頁被汗浸濕，微微發皺。老周蹲在旁邊，手裡攥著半截生鏽的齒輪齒牙——那是從雜物間齒輪上掰下來的，此刻正對著十字標記比對，聲音裡帶著後怕：“這十字……是當年車間主任畫的！我記得他辦公室牆上有張機床廠布局圖，老車間的角落就畫了個一模一樣的十字，說那是‘根基’，要記牢。”
“根基？”陳默抬頭，“是不是指地下倉庫的位置？”
老周猛地一拍大腿，灰塵在月光下揚起：“對！當年廠子裡傳，地下倉庫建在老車間的地基下麵，隻有主任和幾個核心技術員知道入口。他畫這個十字，就是怕自己忘了位置……可他沒等到用，就被劉峰害了。”
手機突然震動，孫明的消息跳出來，帶著急惶：“小林，不好了！劉峰剛才在公司發瘋，說要找老周的女兒！他查到老周女兒在市區讀小學，還讓手下去學校門口蹲點，說要逼老周交圖紙！”
陳默的心瞬間沉下去。老周的女兒，他上次去老周家時見過，才上三年級，劉峰居然用孩子威脅人。老周看到消息，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這個畜生！我跟他拚了！”
“彆衝動。”陳默一把拉住他，快速打字回複孫明：“能不能幫我盯著劉峰的人？彆讓他們靠近學校，我現在就想辦法。”他抬頭看向老周，“我們得先找到地下倉庫，拿到裡麵的東西——劉峰要的不隻是圖紙，倉庫裡肯定有更重要的東西，隻要我們先拿到，他就不敢動你女兒。”
老周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老車間的地基在機床廠舊址，現在改成了廢品站，我帶你去。”
兩人連夜趕往機床廠舊址。城郊的廢品站早已關門，鐵門上掛著鏽跡斑斑的鎖，院牆爬滿藤蔓。陳默掏出扳手，剛要撬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亮了——還是那個匿名號碼，這次發的是張照片：廢品站裡的一個鐵皮棚下，畫著個褪色的十字，旁邊寫著“三米下”。
“匿名者怎麼知道我們要來這兒？”陳默盯著照片，心裡的疑團更重。對方像個影子，總能提前知道他們的動作，卻始終不肯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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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推了推他：“先彆管了，找到倉庫要緊。”
陳默收起手機，用扳手撬開鐵鎖。廢品站裡堆滿了廢棄的機床零件，月光透過鐵皮棚的破洞灑下來，正好照在照片裡的十字上。陳默蹲下來，指尖按在十字中心的水泥地上，“初級鍛造術”的感知緩緩鋪開——地下三米處，果然有金屬的冷硬觸感，是個方形的結構，邊緣有明顯的焊接痕跡，像是倉庫的門。
“找到了。”陳默剛要說話，遠處突然傳來汽車的燈光，照得廢品站的鐵皮牆反光。老周趕緊拉著他躲到一堆廢鋼材後麵，壓低聲音：“是劉峰的車！他怎麼也來了？”
車燈停在廢品站門口，劉峰從車上下來，手裡拿著個手電筒，身後跟著三個黑衣人，其中一個手裡還扛著液壓鉗——顯然是準備來撬地下倉庫的門。
“老周肯定藏在這兒，搜！”劉峰的聲音穿過夜色，手電筒的光在廢品站裡掃來掃去，離陳默他們躲的鋼材堆越來越近。
陳默的手摸向腰上的扳手，感知卻突然捕捉到一絲異常——不遠處的廢機床裡，有根金屬管道通往下水道，管道壁很薄，但足夠兩個人鑽過去。他湊到老周耳邊：“跟我走，從管道繞出去。”
兩人貓著腰，借著廢鋼材的掩護，悄悄摸到廢機床旁。陳默用扳手擰開管道的螺絲，一股黴味撲麵而來。老周先鑽進去，陳默緊隨其後，剛關上管道口，就聽見劉峰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這裡有扳手！他們肯定剛走，追！”
管道裡又黑又窄，隻能匍匐前進。老周的呼吸很粗，帶著哭腔：“我女兒……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陳默一邊往前爬，一邊給孫明發語音：“孫哥，劉峰的人在廢品站，你能不能聯係學校保安，讓他們多盯著點門口，千萬彆讓陌生人靠近老周的女兒？”
“我已經聯係了！我表妹在那所小學當老師，她說會盯著的。”孫明的回複很快，“對了，我剛才在劉峰的辦公室抽屜裡，看到一張舊照片，上麵是個外國人，跟劉峰站在機床廠門口，背麵寫著‘2014年，漢斯’——2014年就是機床廠倒閉的那年！”
漢斯？陳默心裡一動。匿名者之前說劉峰背後的人是買圖紙的外商，這個漢斯說不定就是關鍵。他剛要追問，管道突然到了頭，外麵是廢品站後麵的小巷。兩人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剛要往電動車的方向跑，陳默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匿名電話，變聲後的聲音比上次更急：“地下倉庫的門需要圖紙上的符號和你的銀色碎片對齊才能打開，劉峰沒有碎片，打不開。但漢斯明天就到本市，他帶了專業的人，能強行破拆倉庫——你們隻有今晚的時間。”
電話掛斷，陳默看著手裡的油紙包，又摸了摸口袋裡的銀色鐵盒。碎片和符號要對齊？他剛要打開鐵盒試試，孫明的消息又彈了出來，帶著驚慌：“小林，劉峰發現我幫你們了！他剛才帶了兩個人去維修店，說要砸了你的店，還說要找你算賬！”
陳默的腳步頓住。維修店是他技能變現的起點，裡麵放著他攢錢買的工具，還有老周寄放的一些舊零件。劉峰去砸店，不僅是報複，更是想逼他現身——畢竟他現在手裡有圖紙和碎片，是劉峰唯一的目標。
老周也急了：“我們得回去酒店！那是你的心血啊！”
陳默看著廢品站的方向，又看向維修店的方向，心裡天人交戰。回去酒店，就會錯過打開地下倉庫的時間，漢斯明天來了就完了；不回去，維修店就會被砸，他這陣子的努力全白費，還可能讓劉峰抓住把柄。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銀色鐵盒突然發燙，和懷裡的圖紙產生了微弱的共鳴——圖紙上的“宏”字符號，居然和鐵盒碎片的紋路慢慢重合，在月光下映出一道淡淡的光，指向廢品站的方向。
“倉庫的門……可能在等我們。”陳默握緊鐵盒，“孫明那邊，能不能讓他找幾個信得過的朋友，先去維修店盯著？我們先打開倉庫，拿到裡麵的東西，再回去跟劉峰算賬。”
老周點點頭，趕緊給孫明發消息。陳默抬頭看向廢品站，遠處的手電筒光還在晃動，劉峰的聲音隱約傳來。他深吸一口氣，把圖紙和鐵盒揣緊，轉身往廢品站的後門走——今晚，他不僅要保住圖紙，還要弄清楚，地下倉庫裡到底藏著什麼，值得劉峰和漢斯這麼瘋狂。
可他沒注意到，身後的小巷裡，一道黑影正悄悄跟著他們，手裡拿著個微型攝像頭，對準了他口袋裡發光的鐵盒。
第33章門縫微光，罐影藏秘
陳默的掌心貼著廢品站後門的鐵皮，鏽跡蹭在指腹，涼得像冰。老周攥著鋼管的手還在抖，孫明剛發的語音還在耳邊轉：“劉峰的人沒砸成店，但堵在門口罵，說你不出來就等漢斯來了一起算賬——對了，我表妹說學校門口沒陌生人，你放心！”
“先找門。”陳默壓下心頭的急，拉著老周往廢品站深處鑽。月光剛從雲層裡探出頭，就被一堆廢棄的衝床擋住，隻有零星的光落在滿地螺絲和齒輪上，踩上去“哢嗒”響，在寂靜裡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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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第三堆！”老周突然拽住陳默，指著不遠處那堆裹著油布的廢車床——上次他們躲在這裡聽劉峰的動靜，此刻油布被風吹開一角，露出底下水泥地上褪色的十字標記，和圖紙上的一模一樣。
陳默快步走過去，蹲在十字中心，指尖的“初級鍛造術”瞬間鋪開。地下三米處的金屬門清晰起來：門板厚得驚人，中間刻著“宏”字符號，符號邊緣三個凹槽像張開的嘴，正對著他口袋裡發燙的鐵盒。
“碎片。”陳默掏出銀色鐵盒，剛掀開蓋子，三枚碎片就“叮”地彈起來，懸浮在半空。淡藍色的光順著碎片紋路流出來，像三條細蛇，慢悠悠地往十字標記上湊。老周看得眼睛都直了，鋼管“哐當”砸在地上，陳默趕緊捂住他的嘴——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是劉峰的手下在搜巡。
碎片終於落在十字上，藍光猛地亮了幾分，順著水泥縫鑽進地下。陳默能清晰感知到，碎片正往金屬門的凹槽裡鑽，“哢”的一聲輕響，第一枚碎片嵌進去了。可就在第二枚碎片要落位時，遠處突然傳來劉峰的吼聲：“都給我往車床那邊搜！那小子肯定在開倉庫門！”
老周瞬間白了臉：“他怎麼回來了？”
“孫明說他堵著店沒等到人，肯定猜到我們在這兒。”陳默咬牙，伸手去撥第三枚懸著的碎片，“快，再等幾秒門就能開條縫！”
藍光突然晃了晃，第三枚碎片“嗖”地嵌進凹槽。地下傳來沉悶的“轟隆”聲，像是生鏽的齒輪在轉動，水泥地微微震動，十字標記處的地麵居然往下陷了半寸，露出一條黑漆漆的縫，冷風吹得人胳膊發麻。
“找到了！”老周剛要喊，就被陳默按在地上。兩道手電筒的光掃過來，劉峰帶著兩個手下已經到了十米外，他手裡拿著根棒球棍，眼神像餓狼：“陳默，你敢動倉庫的東西？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學校把老周閨女綁了！”
老周猛地要站起來，被陳默死死拽住。陳默盯著劉峰，指尖悄悄摸向旁邊一根廢棄的鋼釺：“漢斯明天才到，你現在動孩子，他要是拿不到倉庫裡的東西，第一個收拾的是你。”
劉峰臉色變了變，隨即冷笑：“你以為我傻？漢斯剛才發消息，說他提前到了，現在就在往這兒來！你要麼把碎片交出來，要麼等著我們一起拆倉庫——到時候彆說你那維修店，老周閨女也彆想好過！”
這話剛落，地下的金屬聲突然變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撞門。陳默心裡一動，突然抓起鋼釺，朝著旁邊一堆廢零件狠狠砸過去。“嘩啦”一聲，零件滾得滿地都是，劉峰的手下下意識去躲，陳默趁機拽著老周往地縫那邊跑：“快進去！”
“攔住他們！”劉峰吼著衝過來，可剛跑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一個黑影從廢車床後麵跳出來，手裡的扳手砸在一個手下的後腦勺上，那人直挺挺地倒了。
劉峰回頭罵了句“誰他媽多管閒事”，黑影卻沒露麵，隻是朝陳默揮了揮手，又鑽進了黑暗裡。陳默沒時間多想，推著老周先鑽進地縫，自己剛要跟著進去，就看見劉峰舉著棒球棍衝過來，他趕緊往下一縮，地縫上方傳來劉峰的怒吼：“我看你們能在裡麵躲多久！漢斯來了有你們好受的！”
地縫裡一片漆黑，老周的呼吸聲又粗又急：“剛那黑影……是匿名者嗎？”陳默摸出手機開了手電筒，光束裡滿是灰塵，腳下是陡峭的鐵梯，鏽跡簌簌往下掉。“不知道，但他幫了我們。”陳默往下走了兩步，手電筒的光突然照到了底——這不是普通的倉庫，而是一個十來平米的密室，正中間放著個半人高的金屬罐，罐身刷著暗綠色的漆，上麵刻著一串德文，末尾兩個字格外清晰：“漢斯”。
老周嚇得往後退：“這……這是什麼？”陳默伸手去碰金屬罐，指尖剛碰到罐身，口袋裡的鐵盒突然劇烈發燙，罐身上的德文居然開始發光，和碎片的藍光連成一片。就在這時，密室頂部傳來“咚咚”的響聲，劉峰的聲音穿透鐵蓋傳下來：“陳默！漢斯來了！他說你要是不出來，就把這破倉庫炸了！”
陳默的手頓在罐身上，手電筒的光突然閃了閃。他看見金屬罐的側麵有個小小的旋鈕，上麵刻著和圖紙上一樣的“宏”字——這顯然不是普通的罐子，而他手裡的碎片，或許就是打開罐子的鑰匙。可外麵的漢斯已經到了，劉峰又在上麵叫囂，他到底該先打開罐子，還是先想辦法出去？
更讓他心慌的是，剛才那個黑影再也沒了動靜。對方到底是誰？是敵是友？如果打開罐子，裡麵裝的是劉峰和漢斯想要的東西，還是會引來更大的麻煩？陳默盯著發光的金屬罐，隻覺得手心的汗越來越多，密室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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