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鄧潮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祖宗們……終於……暫時……放過我了……”
陸清歌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卻發現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他摸過桌上那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冰涼的液體滑過乾得冒煙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
就在這時，剪輯室那扇厚重的隔音門被猛地從外麵推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陳琳幾乎是衝了進來，她一手緊緊攥著手機，另一手揮舞著一張打印出來的數據報表，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激動潮紅，連聲音都因為極致的興奮而拔高了八度，帶著破音：
“爆了！清歌！鄧導！《士兵突擊》……爆了！收視率！破三了！峰值破三！首播平均收視率2.87！破了五年內央一黃金檔首播劇記錄！網絡端……三大平台加起來的有效播放量，三個小時……破三億了！！”她激動得語無倫次，揮舞著那張紙，“平台……平台技術部剛打電話來，說流量太大，差點把他們的cdn節點衝垮！服務器……服務器真的短暫崩潰了十幾分鐘！現在還在緊急擴容！”
“多少？！”鄧潮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動作快得完全不像一個熬了三天通宵的人，他瞪圓了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陳琳手中的報表，“破三？！首播？！三億播放量？！服務器崩了？！”
他一把搶過那張紙，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目光急切地掃過上麵一行行令人頭暈目眩的數據：“cs52城實時收視峰值：3.21……首播平均收視率：2.87……網絡端首播三小時有效播放量：3.15億次……”每一個數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得他腦瓜子嗡嗡作響。
“我的老天爺……”鄧潮喃喃自語，抬起頭，用一種看外星人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陸清歌，“兄弟……你……你這不聲不響的……搞了個核彈出來啊？！這他媽比美人魚炸一百個遊泳池都猛啊！”
陸清歌也愣住了。他知道《士兵突擊》的質量，也隱約預感到可能會不錯，但這個“不錯”的幅度，完全超出了他最大膽的想象。破三的首播收視率？三億播放量？服務器崩盤？這些數字帶來的衝擊力，甚至比之前軍方的轉發更加強烈和直觀。這意味著，他筆下那些沒有華麗外衣、隻有泥土和汗水的兵，那些笨拙卻執拗的許三多們，真正走進了千家萬戶的心裡。
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和沉甸甸的責任感，瞬間取代了所有的疲憊，充盈了他的胸腔。他想起了川西泥石流中那些看不清麵容的年輕戰士，想起了劇本創作時采訪過的無數基層官兵，想起了他們樸實無華卻撼動人心的故事……這一切，都值得了。
“快！快開電視！調到央一！”鄧潮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激動地拍著桌子，對著門外大喊，“琳姐！遙控器！快！”
陳琳手忙腳亂地找到遙控器，打開了剪輯室角落裡那台很少開啟的大屏幕電視。頻道調到央一。
屏幕亮起。此刻並非《士兵突擊》的播出時段，播放的是一檔午間新聞節目。然而，屏幕下方那醒目的、不斷滾動的新聞快訊條，卻清晰地滾動著：
“……由青年作家、編劇陸清歌創作、軍方支持拍攝的電視劇《士兵突擊》首播告捷，收視口碑雙豐收，引發全民追劇熱潮……該劇以其真實質樸的軍營生活和感人至深的戰友情誼，被譽為‘近年來最接地氣的軍旅佳作’……”
緊接著，畫麵切到了午間新聞的演播室。兩位主播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但播報的語速明顯比平時快了幾分：
“本台最新消息，由著名作家、編劇陸清歌創作、真實反映當代軍人風貌的電視劇《士兵突擊》，於昨晚黃金時段在央視綜合頻道首播。據權威收視數據顯示，該劇首播便創下收視高峰，引發觀眾強烈共鳴。劇中人物‘許三多’、‘史今’、‘高城’等角色深入人心，其展現的‘不拋棄、不放棄’的軍人精神，在網絡平台引發廣泛熱議……”
畫麵下方，配合著主播的播報，快速閃過幾張劇照截圖——許三多在新兵連笨拙地練習正步、史今班長嚴厲中透著關懷的眼神、高城連長在訓練場上嘶吼、鋼七連解散時戰士們無聲的淚水……每一張都帶著粗糲的真實感。
鄧潮看著電視屏幕，又低頭看看手裡那張滾燙的數據報表，再扭頭看看旁邊神色複雜難辨的陸清歌，嘴巴張了又合，最終隻憋出一句帶著無限感慨的臟話：“……真他娘的牛！”
他猛地伸出胳膊，一把用力地勾住陸清歌的脖子，那力道大得差點讓陸清歌喘不上氣。鄧潮的臉上，是混合著震驚、狂喜、羨慕、以及“我兄弟真他媽牛逼”的極度亢奮。
“還愣著乾什麼，我的大編劇？！”鄧潮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在剪輯室裡回蕩，“慶功宴！必須的！今天誰也彆想跑！陳赤赤那小子剛給我發信息，說老地方包廂都訂好了！楊密那邊也搞定了！走！馬上走！慶祝你這部‘核彈’成功引爆！順便……也給我這苦逼的《美人魚》沾沾仙氣兒！”他不由分說地拖著還有些發懵的陸清歌就往外走，力氣大得驚人，仿佛三天三夜的疲憊在這一刻被巨大的興奮徹底驅散。
“哎……潮哥……等等！我東西……”陸清歌哭笑不得，被拖得一個踉蹌。
“拿什麼拿！琳姐！給他收拾！”鄧潮頭也不回地吼道，“車在樓下等著呢！快！”
陳琳看著這兩個活寶，忍不住笑出聲，趕緊利落地幫陸清歌收拾起散落在剪輯台上的手機、平板和幾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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