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地窖內,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動著,映照著眾人驚怒交加的臉龐。那兩塊打開的箱籠,如同潘多拉的魔盒,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直娘賊!這幫天殺的畜生!”魯智深看著那烏黑詭異的鹽磚,氣得目眥欲裂,“他們竟想用這等毒物害人!”
公孫勝指尖凝聚著一縷清光,小心翼翼地探查著鹽磚內部,眉頭越皺越緊:“此物煉製手法極其陰毒,需以特殊地脈煞氣為引,輔以……生靈精血怨念為媒,方能成此至陰至邪之物。長期沾染,莫說食用,便是存放之處,也會逐漸化為絕地!”
朱武拿起一小塊碎片,在鼻尖嗅了嗅,又用手指撚開,臉色難看:“其中還混合了數種罕見的礦物毒素和致幻草藥,一旦流入市麵,與普通食鹽混雜,短期內難以察覺,待毒性累積爆發,後果不堪設想!這絕非普通牟利,而是……而是蓄意散播瘟疫般的惡毒行徑!”
武鬆沉默著,拿起一塊毒鹽,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那股陰寒邪異的氣息試圖侵蝕他的經脈,卻被體內自行運轉的《陰陽淬元訣》輕易化解、吞噬。他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絕望與怨念,仿佛能聽到無數冤魂在哀嚎。
“他們製造此物,目的何在?”武鬆的聲音冰冷,如同來自九幽,“僅僅是為了斂財?或是製造混亂?”
“恐怕沒那麼簡單。”朱武放下鹽塊,沉聲道,“結合‘彼岸’計劃另立新朝的野心,此毒鹽,或許是他們用以控製人心、削弱民力的武器!試想,若一方百姓皆中此毒,體弱神昏,麻木不仁,豈非任人宰割?甚至……可以暗中操控,成為他們起事的工具!”
地窖內一片死寂。若真如此,這“明尊”及其黨羽,其心可誅,其行已是人神共憤!
“此物絕不能留,也絕不能讓其流散出去!”武鬆決然道,“公孫先生,朱武兄弟,可能安全銷毀此物?”
公孫勝與朱武對視一眼,皆麵露難色。
“此物蘊含煞氣怨力,尋常水火難以徹底化解,若處置不當,恐汙染水土,遺禍更烈。”公孫勝沉吟道,“需以至陽至剛的雷火,或尋一處天然的地火岩漿,方能將其徹底焚毀淨化。”
朱武補充道:“或者……能找到煉製此物的逆陣法門,或許可以將其還原為無害之物,但此法更為艱難,需知根底。”
武鬆眉頭緊鎖,這倒是個難題。眼下身處楚州,哪裡去尋地火雷罡?
“或許……可以借張叔夜之手。”朱武忽然道,“張叔夜奉旨巡查,手握兵權,若能讓他知曉此物危害,或可調動朝廷力量,尋找安全之處銷毀。而且,借此毒鹽,或能讓他更加重視‘彼岸’計劃的威脅,將調查引向更深層。”
武鬆思忖片刻,點了點頭。這確是目前可行的辦法。張叔夜為人剛正,且已與潘允升背後的勢力對上,將此毒鹽之事告知他,既能借他之力處理隱患,也能進一步將水攪渾,逼出更多隱藏的敵人。
“戴宗兄弟。”武鬆看向戴宗。
“哥哥請吩咐。”
“你設法,將一塊此毒鹽,連同其危害說明,秘密送至張叔夜行轅。不必暴露我等身份,隻需讓他知曉,楚州之地,潛藏著比潘允升貪腐更可怕千百倍的禍患即可。”
“小弟明白!”戴宗領命,取出一塊較小的毒鹽,用布包好,又讓朱武快速寫就一份簡要說明,隨即身形一晃,再次潛入夜色。
觀察使行轅,書房。
張叔夜一夜未眠,正在審閱從潘允升府邸和鹽鐵司查抄出的部分卷宗,越看越是心驚。楚州鹽政之弊,盤根錯節,牽扯之廣,遠超他最初預料。尤其是資金流向東京“豐豫號”這條線,更是讓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自東京而來。
就在這時,親衛統領匆匆入內,手中捧著一個布包和一張字條,臉色凝重:“大人,方才有人在轅門外用箭射入此物,守衛追之不及。”
張叔夜接過布包,入手便感到一股陰寒。打開一看,是一塊從未見過的烏黑鹽磚,旁邊字條上簡明扼要地寫明了此乃“毒鹽”,長期接觸食用可致人癡傻瘋癲、氣血枯竭,並指出此物與一個名為“彼岸”的陰謀有關,意在禍亂天下。
看著那詭異的鹽磚和字條上的內容,饒是張叔夜見多識廣,也不禁脊背發涼!他立刻喚來隨行的太醫署官員和幾位見多識廣的幕僚。
經過初步查驗,眾人皆確認此鹽絕非善物,內含劇毒與邪異能量,危害如字條所述!
“彼岸……又是這個‘彼岸’!”張叔夜臉色鐵青。望淮樓的匿名揭帖,潘允升的賬冊,如今這詭異的毒鹽,線索都隱隱指向這個神秘的組織和其背後的“明尊”。他原以為隻是官場貪腐結黨,沒想到竟然牽扯到如此喪心病狂、意圖傾覆社稷的驚天陰謀!
“查!給本官嚴查!”張叔夜拍案而起,眼中怒火燃燒,“凡是與這‘毒鹽’、與‘彼岸’有牽連者,無論涉及到誰,一查到底!立刻飛馬傳書京城,將此處情況密奏聖上!楚州全城,給本官繼續戒嚴,許進不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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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識到,自己麵對的,已不僅僅是一樁貪腐案,而是一場關乎國本存亡的暗戰!
廢棄染坊。
戴宗順利返回,稟報了投遞情況。
“張叔夜已然知曉,看其反應,應會重視。”戴宗道。
武鬆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官方層麵的力量也被調動起來,對抗“明尊”和“彼岸”計劃,總算多了一分助力。
“不過,經此一事,我等在楚州恐怕也更難藏身了。”朱武提醒道,“張叔夜必會全力追查毒鹽來源,我等雖未暴露,但繼續留在此地,風險極大。”
武鬆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楚州之行,找到了與“明尊”相關的據點,截獲了至關重要的毒鹽,甚至間接推動了張叔夜的調查,目的已基本達到。是時候考慮下一步行動了。
然而,那個引他們來楚州的“梁山朋友”,至今仍未現身。那座鎮妖塔,除了是“明尊”的據點外,是否還隱藏著其他秘密?那個塔樓標記,究竟代表著什麼?
就在武鬆思索下一步去向時,燕青從外麵匆匆回來,帶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哥哥,我在城中打探,聽到一個傳聞。據說張叔夜在清查潘允升彆府時,除了賬冊,還找到了一封密信,信中提到潘允升曾奉命,暗中調查過城北‘慈雲寺’的住持,似乎與……與一批失蹤的孩童有關。”
慈雲寺?失蹤孩童?
武鬆眼中精光一閃。慈雲寺,正是楚州另一座古塔所在!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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