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試圖……乾擾它。在“線”的周圍,製造一個極其微小的、混亂的“時間薄霧”。
一次,兩次……
精神力的消耗讓他眼前發黑,太陽穴像是要裂開。那根“線”極其堅韌,他的意念“刻刀”如同在切割鑽石,進展緩慢得令人崩潰。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意識即將渙散時——
他感覺到,那根“線”的某一段極其微小的區域,其周圍的“時間流速”,似乎被他強行扭曲、攪動了那麼一絲絲!
就像在平靜的溪流中,投入了一顆極小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轉瞬即逝的漣漪!
與此同時,他意識深處的白色印記,仿佛被這粗暴的行為再次抽走了一絲能量,猛地黯淡了一下,傳來一陣近乎熄滅般的虛弱感!
代價巨大!
但……成功了嗎?
他無法確定。那種乾擾太微弱了,微弱到連他自己都難以持續感知。
他癱在報刊亭的垃圾堆裡,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渾身被冷汗浸透,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劇烈的頭痛和印記傳來的虛弱感在瘋狂叫囂。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沒有用,甚至不知道剛才那一下是不是幻覺。
他隻能像一具破布娃娃一樣躺在那裡,等待著未知的命運審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報刊亭外,偶爾有野貓跑過,或者遠處傳來模糊的車聲。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那個風衣男……沒有出現。
那條被乾擾的連接線,也沒有再傳來異常的波動。
也許……暫時……起作用了?
王強不敢放鬆,依舊保持著最高警惕,但身體的本能讓他無法抗拒地陷入了半昏睡狀態。他太累了,精神和肉體的雙重透支,已經到了極限。
在昏沉與清醒的邊界,他仿佛又看到了林薇那雙變成星河漩渦的眼睛,看到了她被黑暗鎖鏈貫穿抽取的痛苦模樣,看到了她最後變得透明的身影……
還有那個風衣男數據流的冰冷雙眼……
“……歸零的後遺症……時間的褶皺和陰影……”
林薇的警告在他腦海中回蕩。
什麼是褶皺?什麼是陰影?
他現在經曆的這一切,算不算後遺症?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幾個小時,也許隻是一瞬,他被一陣極其輕微的、仿佛金屬刮擦的“沙沙”聲驚醒。
聲音來自報刊亭外麵!
他猛地睜開眼,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沙沙……沙沙……”
聲音很輕,很有規律,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是野貓?還是……?
他悄悄挪到報刊亭破碎的窗戶邊,透過縫隙,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月色昏暗。
隻見在巷弄對麵牆壁的陰影下,一個矮小的、如同用生鏽金屬和破碎陶片拚接而成的、人偶般的東西,正用它那沒有手指、隻有尖銳凸起的“手”,一下下地刮擦著牆壁。它的頭部是一個不斷旋轉的、布滿裂縫的陶罐,罐口幽深,裡麵似乎有暗紅色的光點在閃爍,如同眼睛,掃視著周圍。
這是……什麼東西?!新的爪牙?!
王強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它似乎是在……巡邏?或者……搜尋?
是在找他嗎?
那個風衣男沒有親自來,而是派來了這種更低級、但數量可能更多的爪牙?
他死死盯著那個詭異的“陶罐人偶”,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他現在狀態極差,彆說戰鬥,連逃跑都成問題。
“陶罐人偶”在對麵牆壁下刮擦了一會兒,似乎沒有發現什麼,那旋轉的頭部停頓了一下,暗紅色的光點掃過報刊亭的方向。
王強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幸運的是,那光點隻是隨意掃過,並沒有停留。“陶罐人偶”轉過身,發出“哢噠哢噠”的、像是關節摩擦的聲響,邁著僵硬的步子,朝著巷弄另一端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王強長長地鬆了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濕透。
危機暫時解除。
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看守者”已經張開了更大的網。更多的爪牙,更嚴密的搜尋。
而他,被困在這片破敗的城區,傷痕累累,能量枯竭,唯一的“盟友”生死不明且自身難保。
他抬起頭,透過報刊亭破碎的頂棚,望著那一小片被城市光汙染染成暗紅色的夜空。
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而堅硬。
像一塊被反複捶打、即將淬火的鐵。
他必須活下去。
然後,找到辦法,把這張網……撕開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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