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股微弱、卻無比純粹的波動,從左臂深處散逸出來。這波動沒有任何屬性,非秩序,非混亂,它隻是……存在。如同萬物誕生之初的第一聲心跳,如同規則寫入前的第一個坐標。
這股波動觸碰到老人即將熄滅的結界,那黯淡的紅光猛地穩定了一瞬!
觸碰到外界肆虐的湮滅餘波,那些詭異的幾何裂紋居然出現了短暫的平複!
甚至觸碰到那個再次抬起手的陰影人形,它那由“空無”構成的手臂,動作竟然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凝滯!
這是什麼?!
“四!”螺絲頭的倒計時還在繼續,但聲音裡帶上了一絲驚疑。
陰影人形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未知的純粹“存在”波動所乾擾,它放下手臂,那片“空無”的麵孔“看向”我的左臂,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種……不確定?
不,不完全是“看”。更像是一種高維度的“掃描”和“分析”。
“三!”
它似乎得出了結論。
沒有再次攻擊。
它那模糊的、由陰影和數據流構成的身影,開始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般,閃爍、淡化。
“二!”
最終,在我們眼前,它徹底消散了。連同那股籠罩一切的冰冷抹除力量,也一同退去。
仿佛從未出現過。
“一……”螺絲頭的倒計時,卡在了最後一個數。
周圍,令人窒息的壓力驟然消失。
“回聲峽穀”的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我們重新回到了汙水處理廠那破敗、扭曲的現實。隻是周圍大片區域,都留下了剛才那場無聲交鋒的痕跡——如同被無形巨獸啃噬過的、空無一物的虛無地帶。
死裡逃生。
我癱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隻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貪婪地呼吸著這充滿鐵鏽和黴味、卻無比真實的空氣。
老人再也支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直接昏死過去,那半截手杖也“哢嚓”一聲,徹底斷裂。
螺絲頭搖晃了一下,電子眼的光芒黯淡到了極點。“威脅……暫時解除。原因……未知。”
未知。
我艱難地轉動眼球,看向自己的左臂。
它依舊覆蓋著那層灰敗的“灰燼”,內部是死寂的黑暗。但在那黑暗的最深處,那股純粹的、“存在”的律動,如同沉睡巨獸的呼吸,微弱,卻持續著。
林薇的星光沒有重新亮起。
老k指引的“鑰匙”還沒找到。
“觀測者之殤”的威脅依舊懸頂。
但剛才……是什麼東西,讓那個可怕的印記選擇了退卻?
是我這混亂錨點的本質?是林薇犧牲後殘留的某種更深層的東西?還是……我這條破胳膊裡,又孵出了什麼更邪門的玩意兒?
我看著左臂表麵那層仿佛一碰就會碎的灰燼,心裡沒有一點劫後餘生的喜悅,隻有更深、更沉的不安。
這玩意兒,現在不僅是個炸彈,是個信標,可能還是個……我完全不了解的怪物胚胎。
媽的,這假肢的售後,已經不能用爛來形容了。
這根本是買一送十,附贈了一個通往未知地獄的單程票。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左臂深處那陌生的律動,和靈魂深處傳來的、無邊無際的疲憊。
休息。必須休息。
然後,去找到那把該死的“斷鑰匙”。
在一切都無法挽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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