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回到酒坊的時候,百騎精銳已經把這裡圍住,好在都認識他,放他進去了。
酒坊內釀酒工作,已經暫時停止,出了這檔子事,杜河乾脆打發他們放年假去,隻有李錦繡帶著環兒仍在這裡。
打開工房的門,李錦繡正擺弄著蒸餾器,提取酒精。
“公子,外麵怎麼來了這麼多士兵。”
李二下完令,一部百騎便火速趕來,領頭的甲士,隻說奉命來此保護安全,李錦繡心中忐忑不已。
杜河笑道:“都是陛下身邊的近衛,翼國公病危,這是守著咱倆提取酒精呢。”
貞觀時期,商人是四民之末,地位較低,李錦繡少與權貴打交道,聽說李二下令,頓感壓力很大。
“怎麼樣了。”
李錦繡收斂心神,道:“公子這刻度,有時不好判斷,雖提取了一些,但我聞著,大約隻有五十度。”
杜河知曉自己手藝粗糙,能提取來就不錯了,被偷的那一瓶,李錦繡忙活了半個月,才得到純度較高的酒精。
他挽起袖子:“熬夜乾吧!”
酒坊裡的原始酒精隻有四十度,用來調配天人醉酒,他需要酒精提取方法保密,因此,這活隻有自己上陣了。
他很快組成一個蒸餾器,全神貫注,盯著玻璃瓶中的液體。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它!”
李錦繡知道翼國公府,是杜河爭取的助力,現在事情辦壞了,她心中有些歉意。
杜河頭也不抬:“你傻啊,這關你什麼事,丟了就丟了,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現在倒是慶幸你人沒事。”
他又想起一個事,笑道:“我在書上看過一個故事,有一隻猴會法術,偷偷進了天宮的蟠桃園,猴把管理桃園的仙女一一定身,在園中放肆大吃,後來人笑他,猴就是猴,定了仙女隻會吃桃,我看,昨晚那個賊也跟猴差不多。”
李錦繡聽懂他的意思,捂嘴噗嗤笑出聲。
“公子……真是飽讀詩書。”
……
盧國公府。
程咬金臉色陰沉,坐在中堂上,程處默低著頭,跪在地上,府中仆人踮著腳尖走路,生怕惹怒了國公爺。
“你這憨貨!為了點錢,惹出那麼大亂子!”
程咬金指著他大罵,自己這兒子驕縱慣了,貪圖錢財也就罷了,做事還破綻百出,硬生生被杜河套出話來。
“父親,那可不是一點,幾十萬貫。”
程咬金眼角直跳,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怒道:“你這個蠢貨!做惡人就做到底,杜河來問時,你直接否認打發他們走,哪來那麼多事!”
程處默心中也後悔不已。
程咬金背負著手,在堂中來回踱步,經過這次變故,秦府和他之間,定會生出嫌隙,更重要的是陛下,會如何看待,程處默這個國公繼承人。
這坑爹的兒子,真是虧大了!
他立刻嗬斥道:“告訴張力,讓他即刻返回武安府,不許回長安,酒坊之事暫時作罷,至於那個小賊,讓他消失。”
他在朝堂多年,深知鬥爭殘酷,杜河現在沒有實質證據,所以引而不發,等他拿到證據,自己的局麵就被動了。
“我知道了,爹。”
“還有,明早你去秦府,負荊請罪。”
程咬金見他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心中感歎,自己這個長子,什麼時候能像杜河一樣,是個小狐狸,讓人抓不住尾巴。
……
杜河騎著馬往秦府走去,身後跟著一眾百騎,經過昨天一個通宵,他們終於提取了一小瓶酒精。
李錦繡不習慣和王公大臣打交道,杜河索性讓她補覺去了。
秦府外院裡,程處默光著膀子,背上綁著著枯枝,跪在青石地麵上,寒風一卷,凍得他不住顫抖。
杜河從他身邊走過時,程處默冷哼一聲。
進了中堂,昨天一乾人等都在等候,杜河正要向李二行禮,李二揮揮手,表情不耐煩:“趕緊辦事!”
杜河拎著酒精瓶,來到秦瓊的臥室。
秦家已經按照他的要求,把這裡布置成一個簡易手術室,秦瓊趴在台子上,似乎已經昏迷過去。
禦醫甄立言正好奇的看著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