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艦“星塵號”在β通道的銀白色能量流中平穩滑行時,淩星的指尖始終懸在終端屏幕角落——那裡藏著那條加密信息的縮略圖標,暗紅色的坐標數字像燒紅的針,紮得他指尖發緊。月璃正專注於校準能量節點的預測曲線,金色數據流在她眼前流轉,偶爾抬頭時會瞥見淩星盯著虛空出神,隻當他是在琢磨航線細節,隨口問了句“引擎參數要不要再複核一遍”,得到的是他迅速回神後的“沒問題”,語氣裡那點不易察覺的緊繃,被引擎的低鳴輕輕蓋了過去。炎烈靠在副駕駛位上,戰斧斜倚在腿邊,金屬柄上的火焰紋路隨能量流輕輕閃爍,他嚼著壓縮餅乾,含糊地抱怨“這通道裡連隻飛蟲都沒有”,卻沒注意到淩星悄悄將加密信息導進了個人加密文件夾,文件夾命名是“待查——卡戎”。
當運輸艦駛出β通道入口的銀白色漩渦,蒼瀾主星的赭紅色山脊在視野裡緩緩展開時,淩星才鬆了口氣。前哨站的暖黃燈光在遠處的山穀間連成線,像串在岩石上的珍珠,三頂銀灰色帳篷早已被前哨站工作人員提前架設好,能量護盾的淡藍光網在暮色裡輕輕顫動,將山間的夜風擋在外麵。炎烈第一個跳下車,戰斧在他手中轉了個圈,金屬刃劃破空氣時發出輕微的嘯聲,他一腳踹開帳篷門,探頭進去掃了圈,回頭喊“裡麵連灰都沒有,前哨站的人還挺靠譜”,說著就扛起戰斧走向不遠處的岩石堆——他剛才在艦橋上就瞥見岩縫裡嵌著泛光的能量結晶,正好用來生篝火。
淩星抱著戰術背包從運輸艦上下來,作戰服左臂的破口處還殘留著黯蝕灼燒的焦痕,繃帶從袖口一直纏到肘部,走動時能感覺到傷口傳來的輕微牽扯感。他把背包放在主帳篷旁,蹲下身擦拭戰術靴上的星塵——那是從β通道入口帶出來的,泛著淡銀色的光澤,擦在布巾上會留下細碎的光屑。“剛才在通道裡,你是不是有心事?”月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裡拎著能量探測器,終端屏幕還亮著,顯示著周圍的能量讀數。淩星回頭時,正撞見她眼裡的疑惑,那疑惑裡帶著熟悉的細致,像是能看穿他刻意藏起的情緒。
“沒什麼,就是在想76星時的航程要怎麼分配輪班。”淩星避開她的目光,把布巾扔進背包,起身時正好看見炎烈一斧劈開了塊半人高的赭紅色岩石——岩芯裡滲出的能量結晶遇空氣便燃起淡藍色火焰,像被點燃的冰塊,炎烈用樹枝把結晶撥到一起,火星濺起時撞上能量護盾的內層,化作細碎的光屑飄落。“那道黯蝕流刮到的時候,老子還以為你要少塊肉。”炎烈的聲音隔著篝火傳來,他蹲在火堆旁,用樹枝撥弄著火焰,作戰服袖口的油汙在火光下泛著亮,“當時在控製室,你那護盾明明都快碎了,還硬扛著給月璃擋黯蝕噴射,要是我晚一秒把戰斧插進共鳴體核心,你胳膊就得留個窟窿。”
淩星抬了抬左臂,繃帶下的皮膚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醫療噴霧的效果,但當時的灼痛感還清晰地留在記憶裡。“能量護盾抵消了大半衝擊,不過確實險。”他走到篝火旁坐下,目光掃過對麵的兩人:月璃正蹲在終端前調試能量探測器,屏幕的藍光映著她專注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炎烈腳邊的戰斧還沾著遺跡金屬的碎屑,刃口處的火焰紋路偶爾會隨篝火的跳動亮一下。“這次如果不是大家配合,我們可能困在控製室了。”他說這話時,篝火突然“劈啪”爆響,竄起的火苗在夜風中抖了抖,竟隱約顯露出星圖上β通道的輪廓,淡藍色的光痕在護盾內側一閃而過,像被風吹散的星塵。
月璃抬頭時正好撞見這幕,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終端邊緣——那裡放著第三枚鑰匙,是從蒼瀾遺跡的核心艙帶出來的,表麵的數據流紋路隨火焰跳動了兩下,泛著柔和的銀光。“是我的問題。”她合上探測器,聲音裡帶著點懊惱,指尖輕輕敲了敲終端屏幕,上麵還留著當時破解密碼矩陣的記錄,“控製室的密碼矩陣比預期複雜三倍,我當時滿腦子都是破解時序,完全沒注意右側通風管道的能量波動——直到炎烈把戰斧插進黯蝕共鳴體的能量核心,我才後知後覺發現防禦盲區。你知道嗎?當時通風管道裡的黯蝕濃度已經超了安全閾值,要是它們順著管道繞到主控台後麵,我們根本沒地方躲。”
“嘿,你破解密碼那速度,比老子戰斧揮得都快。”炎烈咧嘴笑起來,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作戰服的領口沾著點點星塵,那是早上拆卸帳篷時蹭到的,“再說黯蝕那玩意兒皮糙肉厚,不砸準核心根本沒用。我那會兒就想,隻要把它們擋在你三米外,以你的速度肯定能搞定——事實證明,老子的判斷沒毛病。”他說著就舉起戰斧,金屬柄在火光下泛著冷光,刃口處的火焰紋路突然亮了亮,像是在附和他的話。月璃看著那火焰紋路,突然想起什麼,調出終端裡的記錄,屏幕上跳出一組波動曲線,其中一道暗紅色的峰值恰好填補了理論偏差——那是炎烈的戰斧在砸能量節點時產生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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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炎烈的戰斧幫我校準的。”月璃把終端轉向淩星,指尖點在曲線的峰值處,“他那會兒正在砸左側的能量節點,戰斧的火焰頻率意外中和了乾擾場——雖然當時不知道原理,但我敢肯定那組實時數據是對的。你還記得嗎?當時能量分流室的閥門快關了,要是我用了理論值,分流閥肯定會卡在中間,到時候我們就被關在裡麵了。”淩星盯著屏幕上的曲線,腦海裡浮現出能量分流室的畫麵:當時他和炎烈被突然暴漲的能量牆分隔在左右通道,那能量牆泛著刺眼的橙紅色,表麵的電流滋滋作響,通訊器裡滿是電流雜音,隻能聽見月璃在主控台那頭報出的能量頻率——17.3赫茲,比理論值低了0.7赫茲。
“分流室分離的時候,你報出頻率的瞬間,我還以為你被能量衝擊乾擾了判斷。”淩星看向月璃,篝火的光芒在她臉上晃悠,讓她的眼神顯得格外明亮,“畢竟那組數據和理論值偏差了0.7,我當時都做好了硬砸閥門的準備。”“硬砸?你可彆想。”炎烈插嘴道,他把戰斧往地上一頓,金屬柄砸在岩石上發出悶響,“那閥門是星核鋼做的,你那把匕首連劃痕都留不下,還得靠老子的戰斧——不過幸好沒用到,不然又得磨半天刃。”月璃笑著搖頭,指尖在終端上滑動,調出當時的監控畫麵:畫麵裡,炎烈舉著戰斧站在能量牆左側,肌肉緊繃卻沒有貿然出手,作戰服的肩部因為用力而繃緊;淩星則趴在通道頂端的檢修格裡,手裡攥著戰術燈,正往能量牆的接口處照;而她自己蹲在主控台前,手指懸在確認鍵上,眼神裡全是專注。
“我以前在突擊隊執行任務,從來都是一人一斧衝最前麵。”炎烈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低了些,他用樹枝戳了戳火堆,火星又一次在護盾上撞碎,“隊長總說我是‘人形爆破筒’,嫌我不顧隊友節奏。有次在荒蕪星圍剿黯蝕蟲,我非要衝在最前麵,結果被蟲群圍了,還是隊友拚了命把我拉出來的——從那以後,我就覺得一個人再厲害也沒用。”他說著就看向淩星和月璃,嘴角揚了起來,“這次在控製室,你喊‘左三角度’,淩星立刻調整護盾折射方向,我那斧焰才能剛好卡進黯蝕的能量回路——那會兒突然覺得,有人喊坐標比自己瞎衝靠譜多了。”
“可不是嘛。”淩星的指尖在膝蓋上敲出輕響,像是在複刻當時的戰術指令節奏,“總攻時你故意讓斧焰偏了兩度,我還以為你失手了,結果剛好給月璃的電磁脈衝讓出通道。要是你那斧焰沒偏,脈衝就會被斧焰的能量擋住,黯蝕共鳴體也不會那麼快失效。”“那叫戰術留白!”炎烈梗著脖子反駁,耳朵尖卻有點紅,“老子早就算準月璃的脈衝需要0.3秒蓄能——”“是0.37秒。”月璃精準糾正,終端屏幕上的計時器跳了跳,顯示出當時的精確數據,“不過確實在誤差範圍內,算你厲害。”三人愣了愣,隨即都笑了起來,篝火的光芒在他們臉上晃悠,把影子拉得老長,投在銀灰色的帳篷壁上,像三個依偎在一起的星點。
風從山穀裡鑽出來,帶著赭紅色岩石的氣息,吹得能量護盾發出輕微的嗡鳴。月璃突然安靜下來,她伸出手,輕輕拿起放在終端旁的第三枚鑰匙——鑰匙被她從遺跡帶出來後,表麵的紋路就一直保持著微光,此刻在火光下,竟與篝火的跳動頻率漸漸同步,淡銀色的紋路裡仿佛有水流在緩緩流動。“我給我們的小隊起了個名字。”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蓋過了風聲,手指輕輕摩挲著鑰匙表麵的紋路,“叫‘星途’,怎麼樣?星星的星,旅途的途。”
淩星的動作頓了頓,他想起星圖上那三條蜿蜒的通道,想起三人在遺跡裡踩著彼此的腳印前進的模樣,想起炎烈用戰斧劈開黯蝕蟲時的背影,想起月璃破解密碼時專注的眼神。“‘星途’。”他重複了一遍,舌尖仿佛嘗到了星塵的味道,那味道很淡,卻很清晰,“不錯,很適合我們。”“挺好!”炎烈猛地拍了下大腿,力道大得讓地麵都微微震動,戰斧的能量核心似乎被驚動了,發出一聲細微的嗡鳴,“以後出去報上名號,就說‘星途’小隊來過——比那些酸溜溜的‘探索隊’聽著帶勁多了!”
月璃的眼睛亮起來,像落進了星光。她把第三枚鑰匙輕輕放在三人中間的地麵上,鑰匙接觸到篝火熱量的瞬間,表麵的數據流突然加速流轉,淡銀色的光芒變得更亮,與帳篷壁上隱約浮現的星圖投影產生了呼應——α、β、γ三條通道的輪廓在火光中若隱若現,通道上的節點像星星一樣閃爍,仿佛在為這個名字做證。“還記得能量分流室嗎?”淩星忽然開口,目光落在鑰匙上,那鑰匙的紋路正隨著星圖投影的閃爍而跳動,“當時你倆被能量牆隔開,我在中間通道看著兩側的輻射值飆升,通訊器裡隻能聽見電流聲。那三十秒,比在遺跡裡走三天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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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炎烈要硬砸能量牆。”月璃的指尖收緊,指節微微泛白,“他的戰斧能量讀數當時已經飆到臨界值,我喊破喉嚨讓他彆衝動——那能量牆是共振結構,越砸越硬,要是他真砸了,戰斧的能量核心可能會過載。”“老子那是在蓄力!”炎烈不服氣地嚷嚷,卻沒敢看月璃的眼睛,“誰知道那牆這麼邪門?”他撓了撓頭,聲音低了些,“不過聽見你喊‘等淩星坐標’,突然就冷靜了。好像知道隻要等,就一定有辦法——就像在鏽蝕回廊裡,你說‘跟著星圖走’,我就知道肯定能找到出口。”
淩星笑了笑,想起當時的場景:他趴在通道頂端的檢修格裡,戰術燈的光束照在能量牆的接口處,能看到裡麵複雜的線路在閃爍。通訊器裡傳來炎烈粗重的呼吸聲,還有月璃敲擊鍵盤的清脆聲響,那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比任何計時器都準。“我那會兒在算共振頻率,你們的呼吸聲透過通訊器傳過來,比任何計時器都準。”他說,“當炎烈的呼吸變緩,月璃的指尖開始敲擊台麵,我就知道,該報坐標了。”他伸出手,在空氣中劃出當時的坐標軌跡——“左偏15度,下探3厘米”,話音剛落,篝火又一次爆出火星,這次的火苗扭曲成螺旋狀,像極了γ通道的暗紫色紋路,第三枚鑰匙突然亮了亮,一道極細的光束射向火焰,將那螺旋紋路拓印在能量護盾上,轉瞬即逝。
“這鑰匙……”炎烈湊過去,想伸手碰,又被月璃攔住。“彆碰,它在吸收環境能量。”月璃調出能量分析圖,屏幕上顯示著三條曲線——一條是篝火的熱能曲線,一條是星圖投影的能量曲線,還有一條是鑰匙的能量曲線,三條曲線正形成完美的三角共振,“蒼瀾遺跡的能量場、篝火的結晶熱能,還有我們的生物電——它好像能把這些不同的能量串聯起來。你看,它的能量讀數一直在漲,卻沒有過載的跡象。”淩星想起遺跡裡那些呼吸般脈動的數據流,想起星圖上那些人為設置的能量節點,還有矽基幽靈傳遞的意識波——那些畫麵裡,總有一把類似的鑰匙在發光。“或許它不隻是鑰匙。”他低聲說,手指輕輕懸在鑰匙上方,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暖意,“更像是……坐標信標,能指引我們找到蒼瀾文明留下的痕跡。”
“管它是什麼,反正現在是咱們‘星途’的東西。”炎烈把戰斧往地上一頓,金屬柄砸在岩石上發出悶響,“以後再遇到啥破爛遺跡,就讓它帶路。要是遇到黯蝕,老子一斧一個,保準讓它們連渣都不剩。”月璃笑著搖頭,小心翼翼地把鑰匙收進終端側袋——那口袋裡墊著軟布,是她特意準備的,怕鑰匙被終端的邊角刮花。“根據前哨站的檢測,這枚鑰匙的材質裡含有星核鋼,和炎烈的戰斧同源。”她看向炎烈,指尖點了點戰斧的刃口,“難怪你的戰斧能和它產生共鳴,剛才在帳篷裡淨化能量回路時,戰斧突然震顫,就是因為鑰匙在附近。”
“難怪老子總覺得它眼熟。”炎烈摸了摸戰斧的刃口,那裡的火焰紋路正微微發亮,像是在回應他的觸碰,“早上在維修車間,技術員還說我的戰斧材質特殊,市麵上根本找不到——原來和這小家夥是一家人。”他說著就把戰斧往鑰匙旁邊湊了湊,果然,戰斧的火焰紋路和鑰匙的數據流紋路同時亮了起來,淡紅色和淡銀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在地麵上投出好看的光斑。月璃看著這一幕,拿出終端拍下照片,笑著說“這得存進‘星途’的檔案裡,以後就是我們的標誌性畫麵”。
夜色漸深,蒼瀾主星的兩顆衛星先後爬上山脊,把淡銀色的光灑在營地。月璃往篝火裡添了塊能量結晶,火焰騰地竄起,這次映在護盾上的星圖紋路更清晰了——β通道的銀白色線條上,點綴著23個藍色光點,正是他們規劃的能量節點,每個節點旁都標注著預計補給時間。“76星時的航程,23個節點。”淩星望著那些光點,手指輕輕在地麵上劃出航線,“不知道每個節點背後,是不是都藏著像蒼瀾這樣的故事——或許有遺跡,或許有未知的文明,也或許有……危險。”
“管它藏著啥,咱們‘星途’一起闖。”炎烈的聲音透著股篤定,他拿起放在身邊的能量棒,撕開包裝紙咬了一大口,“你負責看星圖,規劃路線;月璃負責拆密碼,搞技術;老子負責砸擋路的,不管是黯蝕還是石頭,一斧下去都給它劈開——完美分工。”“還有互相掩護。”月璃補充道,指尖在終端上敲了敲,調出三人的戰術配合記錄,屏幕上顯示著密密麻麻的時間點和動作指令,“在控製室,淩星的護盾偏移角度幫我擋了三次黯蝕噴射;炎烈故意暴露側翼,引開了兩隻能量蟲,才讓淩星有機會啟動應急出口;我破解的防禦矩陣反向運轉時,正好給炎烈的戰斧充能——這些都不是分工,是……”
“是搭檔。”淩星接過話頭,目光落在兩人臉上,篝火的光芒在他們眼裡跳動,像兩簇小小的火焰,“以前執行任務,隊友是任務清單上的名字,出了問題各自負責;現在,你們是——”“是‘星途’的人。”炎烈把話搶過去,難得沒咋咋呼呼,聲音裡帶著點認真,“這破詞兒雖然肉麻,但老子認。以後不管遇到啥事兒,老子都跟你們一起扛。”月璃的眼眶有點熱,她低下頭,假裝看終端,指尖卻輕輕碰了碰口袋裡的鑰匙——那鑰匙傳來的暖意,像一股暖流,順著指尖流進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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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的火焰慢慢矮下去,變成溫暖的橘紅色。第三枚鑰匙在月璃的終端旁安靜地躺著,表麵的紋路像呼吸般輕輕起伏。遠處,蒼瀾遺跡的金屬建築在夜色中泛著微光,與營地的篝火遙相呼應,仿佛整個蒼瀾主星都在傾聽這三個來自異星的聲音。月璃突然想起什麼,從物資箱裡翻出三個能量棒,分給淩星和炎烈——那是前哨站給的軍用補給,包裝上印著聯盟的橄欖枝徽章,含30的星塵提取物,能抗輻射。“前哨站技術員給的,說是特意為跨星域探索準備的。”她自己先咬了一口,眉頭皺了皺,“味道跟壓縮餅乾差不多,有點澀。”
“有的吃就不錯了。”炎烈三兩口就嚼完了一根,抹了抹嘴,又伸手去拿第二根,“想當年在荒蕪星執行圍剿任務,三天就靠營養液吊著,那玩意兒喝起來像機油,比這能量棒難喝十倍——”“所以才會低血糖暈倒在掩體裡。”淩星慢悠悠地補充,語氣裡帶著點調侃,看著炎烈瞬間漲紅的臉。“那是老子故意裝的,想騙醫療兵的巧克力!”炎烈梗著脖子辯解,手卻不自覺地摸了摸口袋——那裡藏著一塊巧克力,是早上維修車間的技術員給的,說是“祝你們一路順利”。月璃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笑著說“彆裝了,這個給你,前哨站技術員給的,說是‘星途’的啟動福利”。
炎烈接過巧克力,飛快地剝開包裝紙塞進嘴裡,甜香瞬間在口腔裡散開,他含糊地說“還是你好,不像淩星,總揭我老底”。淩星無奈地笑了笑,也剝開一塊巧克力,慢慢嚼著——那巧克力帶著淡淡的堅果味,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味道,沒想到在遙遠的蒼瀾主星還能吃到。三人靠在帳篷壁上,誰都沒再說話。遠處機械哨兵的履帶聲漸漸模糊,隻有篝火偶爾的劈啪聲,和能量護盾的低鳴交織在一起。淩星看著炎烈嘴裡的巧克力融化後,沾在嘴角的棕色痕跡,忍不住伸手幫他擦掉;月璃注意到淩星的手指在膝蓋上畫著星圖的軌跡,那些軌跡和β通道的航線完美重合;炎烈瞅著月璃終端上跳動的能量讀數,突然覺得這些以前看不懂的數字,好像也沒那麼難——隻要和這兩個人在一起,再複雜的東西,好像都能搞明白。
火焰又一次扭曲,這次映出的星圖裡,α、β、γ三條通道的儘頭,都隱約多了一個小小的光點。第三枚鑰匙輕輕顫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什麼。月璃把鑰匙握在手裡,指尖傳來微弱的暖意,那感覺就像握住了一顆正在發芽的種子——裡麵藏著希望,也藏著未知。“該休息了。”淩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明天還要跟補給艦‘守望者號’彙合,得早點起。”“嗯。”月璃收起終端,鑰匙被她小心地放進貼身的口袋,那裡貼著心口,能感覺到鑰匙的溫度,“我值第一班崗,你們睡吧,有情況我喊你們。”
炎烈把戰斧靠在帳篷邊,金屬柄與地麵碰撞的輕響,像是在說“晚安”。“有事喊一聲,老子耳朵靈,就算睡著了也能聽見。”他說著就鑽進了側帳篷,帳篷門簾落下時,還能看到他探出頭揮了揮手。淩星鑽進另一側帳篷前,回頭望了一眼篝火旁的月璃。她正仰著頭看星空,蒼瀾主星的夜空很乾淨,星星像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鑽,其中三顆特彆亮,正好連成一個小小的三角形——像極了“星途”小隊的三個人。他想起“星途”這個名字,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轉身鑽進了帳篷。
帳篷外,月璃輕輕哼起一段不成調的曲子——那是她小時候在地球的觀測站裡聽來的,是觀測站的老站長教她的,說是“能引來星星的曲子”。篝火的光芒在她臉上明明滅滅,第三枚鑰匙的微光從口袋裡透出來,在她的衣襟上投下細碎的紋路,像一條正在生長的路。她拿出能量探測器,開始檢測周圍的能量環境——屏幕上顯示的讀數都很穩定,β通道入口的能量波動也在正常範圍內,遠處蒼瀾遺跡的能量場像呼吸般平緩,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可就在她準備記錄數據時,探測器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警報,屏幕瞬間變成了紅色。月璃的心猛地一沉,低頭看向屏幕——上麵顯示著“未知能量入侵”,能量軌跡正從γ通道方向傳來,顏色是暗紅色的,和黯蝕能量的顏色一模一樣。她立刻抬頭看向γ通道的方向,夜色中,原本空白的空域裡,突然亮起一個暗紅色的紅點,紅點正以極快的速度擴大,像一顆正在膨脹的眼睛,將周圍的星光都吸了進去。
更讓她心驚的是,口袋裡的第三枚鑰匙突然開始劇烈顫動,表麵的數據流紋路變得雜亂無章,淡銀色的光芒裡混入了暗紅色的雜質——那是黯蝕能量的顏色。她連忙掏出鑰匙,指尖剛碰到鑰匙,就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鑰匙上的暗紅色紋路正順著她的指尖往上爬,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的手腕。“淩星!炎烈!快起來!”月璃大聲喊著,伸手去按通訊器,可通訊器裡隻有滋滋的雜音,根本發不出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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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向γ通道方向的紅點,那裡的暗紅色光芒已經蔓延到了半空,形成了一道扭曲的裂縫,裂縫裡傳來細微的嘶吼聲,像是有無數隻黯蝕正在蘇醒。而探測器的屏幕上,能量讀數還在瘋狂飆升,紅色的警報燈一閃一閃,映在她蒼白的臉上。鑰匙的顫動越來越劇烈,幾乎要從她手裡掙脫出去,暗紅色的紋路已經爬滿了她的手腕,帶來一陣陣灼痛感——她知道,那是黯蝕能量在腐蝕她的皮膚。
帳篷裡的淩星和炎烈似乎聽到了她的喊聲,帳篷門簾被猛地拉開,兩人拿著武器衝了出來。“怎麼了?”淩星的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可當他看到γ通道方向的暗紅色裂縫時,瞬間清醒過來,手裡的匕首立刻出鞘。炎烈也看到了那道裂縫,他一把抄起戰斧,能量核心瞬間激活,火焰紋路亮得刺眼:“媽的,黯蝕怎麼會在這裡?”
月璃舉起手裡的鑰匙,聲音裡帶著顫抖:“它們是跟著γ通道來的,鑰匙在預警……而且,通訊器失靈了,我們聯係不上前哨站,也聯係不上補給艦……”她的話還沒說完,裂縫裡突然射出一道暗紅色的光束,直奔篝火旁的三人而來。淩星立刻撲過去,將月璃和炎烈撲倒在地,光束擦著他們的頭頂飛過,擊中了身後的帳篷——帳篷的能量護盾瞬間破碎,淡藍色的光網像玻璃一樣裂開,帳篷壁被光束燒出一個大洞,冒著黑煙。
裂縫裡的嘶吼聲越來越大,更多的暗紅色光束射了出來,像下雨一樣落在營地周圍。炎烈扛起戰斧,擋在淩星和月璃身前,火焰紋路暴漲,形成一道紅色的護盾:“你們快進運輸艦!我來擋著!”淩星扶著月璃站起來,目光落在那道裂縫上——裂縫裡,隱約能看到無數隻黯蝕的影子在蠕動,它們的顏色比之前遇到的更深,體型也更大。“不行,太多了,你擋不住!”淩星說著就掏出終端,想啟動運輸艦的引擎,可終端屏幕上顯示著“信號乾擾,無法啟動”——黯蝕的能量正在乾擾周圍的電子設備。
月璃的手腕越來越痛,暗紅色的紋路已經爬到了她的肘部,她能感覺到能量正在從身體裡流失。她看了一眼手裡的鑰匙,突然發現鑰匙上的數據流紋路雖然雜亂,但仍在試圖形成某種圖案——那圖案像一個坐標,正是β通道裡某個能量節點的位置。“鑰匙在給我們指方向!”月璃大喊,忍著疼痛把鑰匙舉起來,“它想讓我們去β通道的第七個能量節點!那裡可能有能對抗黯蝕的東西!”
淩星和炎烈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決心。炎烈的戰斧火焰又漲了幾分,硬生生擋住了幾道暗紅色光束:“好!淩星,你帶月璃去運輸艦,我來開路!不管那節點有啥,先離開這裡再說!”淩星扶著月璃,快步衝向運輸艦,月璃的手腕還在痛,但她緊緊攥著鑰匙,鑰匙上的微光指引著他們的方向。身後,炎烈的戰斧揮出一道道火焰弧光,與黯蝕的光束碰撞在一起,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可就在他們快要跑到運輸艦旁時,裂縫裡突然傳來一陣更響亮的嘶吼,一隻體型巨大的黯蝕從裂縫裡鑽了出來——它的身體像一團黑色的霧氣,表麵覆蓋著暗紅色的紋路,嘴裡噴吐著能腐蝕金屬的粘液,直奔炎烈而去。炎烈的臉色一變,戰斧猛地劈出一道最大的火焰弧光,可那黯蝕隻是輕輕一躲,就避開了攻擊,粘液噴在炎烈的肩甲上,作戰服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洞,露出下麵的皮膚,皮膚立刻紅腫起來。
“炎烈!”淩星大喊,想回頭幫忙,卻被月璃拉住。“不能回頭!我們啟動不了運輸艦,隻有去第七個節點才有希望!”月璃的眼淚快要掉下來,可她知道,現在不能停下。炎烈看到他們的背影,咬了咬牙,戰斧的火焰再次暴漲,硬生生纏住了那隻巨大的黯蝕:“你們快走!老子沒事!等你們找到辦法,再回來救老子!”
淩星看著炎烈被黯蝕纏住,心裡像被刀割一樣,可他知道月璃說得對——隻有去第七個節點,才有機會救炎烈,才有機會活下去。他扶著月璃,繼續衝向運輸艦旁的小型登陸艇——那是備用的,或許沒被能量乾擾。月璃手裡的鑰匙越來越亮,暗紅色的紋路似乎被鑰匙的微光壓製住了一些,她的疼痛也緩解了幾分。
可就在他們快要登上登陸艇時,月璃突然停下腳步,她看著手裡的鑰匙,又看了一眼遠處的裂縫——裂縫裡,更多的黯蝕正在鑽出來,它們的目標不僅僅是營地,還有β通道的方向。“它們想跟著我們去β通道……”月璃的聲音裡帶著恐懼,“它們想通過β通道,去聯盟的星域……”
淩星的心臟猛地一沉,他終於明白那條加密信息裡“卡戎的影子在靠近”是什麼意思——卡戎星域的消失,就是因為這些黯蝕,而現在,它們想通過β通道,入侵聯盟的領地。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戰鬥的炎烈,又看了一眼月璃,深吸一口氣:“不管它們想乾什麼,我們都不能讓它們過去。走,去第七個節點,找到對抗它們的辦法!”
兩人登上登陸艇,淩星嘗試啟動引擎——這次,引擎竟然啟動了,可能是因為登陸艇的電子設備更簡單,沒被完全乾擾。登陸艇緩緩升空,月璃回頭看向營地,炎烈的身影已經被黯蝕包圍,但他的戰斧火焰仍在閃爍,像黑暗中的一盞燈。“炎烈……”月璃的聲音哽咽了。淩星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我們會回來的,一定會。”
登陸艇朝著β通道的方向飛去,身後,營地的爆炸聲越來越遠,γ通道方向的暗紅色裂縫越來越大。月璃低頭看著手裡的鑰匙,鑰匙上的圖案越來越清晰,第七個能量節點的坐標在她腦海裡浮現。可她不知道,在登陸艇的尾部,一道暗紅色的紋路正悄悄爬上船體,像一條毒蛇,緊緊跟隨著他們的腳步……而β通道的第七個能量節點旁,正有一個更巨大的陰影在等待著他們,那陰影的輪廓,與蒼瀾遺跡裡矽基幽靈傳遞的意識波中,那個“吞噬能量的存在”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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