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勝負潼關_強漢之墨色如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8章 勝負潼關(1 / 2)

燭照沙盤夜未央,暗流欲撼漢家牆。

玉佩含毒終未亂,金刀裂案誌如鋼。

潼關火起驚殘夢,藍穀旗靡潰犬羊。

莫道堅城能拒險,更憑雄略鎮八荒。

長安城,大將軍府邸深處,燭火通明。

魏延卸去了白日那身沉重的玄甲,隻著一件深色常服,端坐於巨大的沙盤之前。沙盤用細膩的黃沙堆砌,清晰地勾勒出秦嶺北麓的山川河流、關隘城池。長安城居於中央,藍田、武關在東南方向,而至關重要的潼關,則被特意標記在東北角,其上插著一麵小小的赤色旗幟——那是漢軍已據守此地的標識。

他手中捏著幾份來自不同方向的軍報,目光沉凝如淵。燭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跳躍,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更添幾分冷硬。親衛統領雷銅按刀侍立一旁,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打擾。

“武關馬岱急報,”魏延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響起,低沉而清晰,“魏軍鼓噪六日,聲勢浩大,然僅止步於穀口搖旗呐喊,火把稀疏,陣列混亂,始終未敢真正抵近關牆一步。馬岱言,其部士氣雖疲,然守關意誌彌堅,請將軍勿憂。”

魏延的手指在沙盤上代表武關的位置輕輕一點,嘴角掠過一絲了然於胸的冷峭:“果然不出所料。孫禮小兒,技止此耳。”他隨手將這份軍報置於一旁,仿佛丟棄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

緊接著,他拿起另一份密報,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電,緊緊鎖住沙盤上潼關的位置:“潼關密報:已按丞相錦囊部署,於禁溝西塬、麟趾塬兩處高地加強布防!魏軍主力似有反撲之意,我軍已備下堅壁清野之策,隻待來犯之敵深入,便斷其後路,舉火為號,前後夾擊!”

一絲難以抑製的激越之色,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魏延沉靜的眼底漾開。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投出巨大的陰影,幾乎覆蓋了半個沙盤。他快步走到懸掛於牆上的巨大關中輿圖前,目光如鷹隼般在潼關、長安、武關之間反複逡巡。

“好!”魏延的聲音帶著金石般的鏗鏘,“丞相算無遺策!此乃千載難逢之機!潼關既固,長安以東,門戶無憂!司馬懿老賊,看他還能耍什麼花樣!”

他猛地轉身,眼中精光爆射,盯著雷銅,語速快而有力:“傳令各部!全軍戒備!甲不離身,刃不離手!斥候再探,潼關方向但有火光衝天,必是魏軍來犯,便是我軍反擊之時!長安諸門,即刻起隻進不出,違者以通敵論處!”

“諾!”雷銅感受到魏延話語中那股壓抑不住的、即將噴薄而出的磅礴戰意,渾身血液似乎也隨之沸騰,抱拳應諾,聲震屋瓦。

然而,就在這戰意高昂之際,一名親兵卻腳步匆匆地捧著一個不起眼的黑漆木盒進來,神色間帶著一絲異樣,低聲道:“將軍,府外有人送來此物,言明務必親呈將軍,說是……漢中家書。”

“家書?”魏延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值此大戰將啟的緊要關頭,一封來自漢中的家書顯得格外突兀。他揮手示意雷銅去執行軍令,待室內隻剩下他一人時,才接過木盒。入手沉甸甸的,絕非普通信箋的重量。

他打開盒蓋,裡麵並無書信,隻有一方壓在最底下的素帛。素帛之上,靜靜躺著一枚通體青翠欲滴、雕琢著繁複夔龍紋的玉佩。那玉佩的形製與光澤,魏延再熟悉不過——正是他留在漢中老宅、由族中長老保管、象征宗族信物之物!

魏延的目光驟然凝固,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沿著脊椎竄上頭頂。他伸出兩根手指,緩緩撚起那枚玉佩。冰涼的觸感直透指尖。他拿起那方素帛,上麵隻有一行用極其生硬、顯然刻意模仿的筆跡寫就的小字,墨跡猶新:

“長安危卵,何不早思良木?將軍雄才,豈甘久居人下?漢中故老,翹首以待。”

沒有署名,但那枚玉佩本身,便是最沉重、最險惡的署名!這分明是有人利用他留在漢中的宗族信物,模仿族老筆跡,行此誅心離間之計!是要在他與漢中根基之間,生生楔入一根致命的毒刺!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決戰前夕,在他背後捅來最陰險的一刀!

“鼠輩!安敢如此!”魏延低吼一聲,如同受傷的猛虎在喉間滾動著壓抑的咆哮。一股狂暴的怒意混合著被褻瀆的冰冷殺機,瞬間席卷全身,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他握著玉佩的手指因用力而骨節發白,那溫潤的玉石似乎都要被他捏碎!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兩道冰冷的實質刀鋒,狠狠刺向虛空,仿佛要將那藏身暗處的魑魅魍魎釘穿。胸中氣血翻騰,幾欲噴薄而出。然而,就在這狂暴的怒意即將失控的刹那,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沙盤上那雄踞東南、沉默如山的武關模型,以及東北角那麵代表潼關的赤色小旗。

武關……孫禮的萬人疑兵……馬岱的三千守軍……城頭那巋然不動的赤旗……還有潼關,那道已在漢軍手中、橫亙於長安與關東之間的鋼鐵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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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景象如同冰水,瞬間澆滅了他胸中翻騰的烈焰。一個更宏大、更緊迫的戰場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潼關!那即將到來的、魏軍反撲的狂潮!那決定整個關中防線穩固的一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帶著鐵鏽般的冷冽,強行將胸腔中翻湧的狂怒與殺意壓了下去。眼底的猩紅緩緩退去,重新被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的理智所取代。他緩緩鬆開緊握玉佩的手,將那枚價值連城的信物連同那方險惡的素帛,隨意地丟回木盒之中,仿佛隻是丟棄兩塊礙眼的石頭。

“啪嗒”一聲輕響,木盒蓋被他重重合上。

魏延轉過身,重新麵向那巨大的關中輿圖,目光牢牢鎖定潼關。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最終歸於一種近乎殘酷的平靜。他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刀,那並非戰場上慣用的長柄環首刀,而是一柄寒光凜冽、更適合近身格鬥的短柄匕首。刀身狹長,刃口在燭光下流動著幽藍的冷芒。

他手臂猛地一揮!

“奪!”

一聲沉悶而有力的鈍響!那柄鋒利的匕首,竟被他硬生生地、用儘全力釘入了身側厚重的紫檀木帥案之上!刀身直沒至柄,堅硬的紫檀木應聲裂開一道猙獰的口子!刀柄兀自劇烈地顫動著,發出低沉而危險的嗡鳴,如同他此刻被強行鎮壓在心底、卻依舊澎湃洶湧的殺伐之氣。

魏延盯著那柄兀自震顫的匕首,聲音低沉得如同自九幽地府傳來,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鐵腥味:“待潼關破敵,關中穩固之日……本將自會親回漢中,將這些藏頭露尾、禍亂軍心的鼠輩……連根拔起,挫骨揚灰!”

第七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藍田穀道中,連續數日喧囂的鼓噪終於顯露出強弩之末的頹勢。魏軍的號角聲變得嘶啞斷續,如同垂死野獸的哀鳴。戰鼓的節奏也徹底亂了套,時而急促如驟雨,時而又稀疏得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喘息,零零落落,再也激不起半分氣勢。士兵們的呐喊早已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哈欠聲、疲憊的抱怨聲,以及兵器無意識拖在地上的摩擦聲。整個穀道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懈怠和絕望。

中軍大帳內,孫禮焦躁地踱著步,靴子踩在鋪地的乾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他眼窩深陷,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了一層青黑的胡茬,整個人如同繃緊到極限的弓弦。武關方向那令人絕望的沉默,如同沉重的磨盤,日夜碾壓著他的神經。派出的探馬如同石沉大海,潼關方向更是音訊全無。不安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將軍!將軍!”一名斥候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入帳中,盔歪甲斜,臉上滿是驚惶之色,連聲音都變了調,“東北!潼關方向!火……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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