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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碰瓷”現形(1 / 2)

老嫗臥街詐商賈,壯士援手反遭擒。

世情涼薄疑義舉,法理蒙羞公道沉。

帝服微行察奸宄,雷霆掃儘陰穢深。

自此蜀中風氣正,扶危濟困成清音。

景耀九年,季夏六月。

錦官城的夏天,浸透了蜀錦的柔光與銅錢的鏽氣。自“右行令”頒行天下,三年浸潤,秩序儼然已成蜀中筋骨。寬闊的朱雀大街,行人車馬如兩道並行的溪流,右行不悖,蹄輪有序。少府與大司農衙門的算珠聲晝夜不息,將作監的爐火映紅半邊天,城南惠民藥局依舊人滿為患,而那勾連四方的無形商流,則愈發洶湧,裹挾著域外的香料、駿馬、奇珍異寶,滋養著季漢這方困守西南的沃土。

然人心之壑,深不可測。秩序之下,亦有陰穢滋生。一種名為“訛詐”的毒瘤,如同附骨之疽,悄然在繁華市井間蔓延。其手段卑劣,或佯裝被撞倒,或自毀器物汙人清白,專挑衣著光鮮、車馬華貴者下手,哭天搶地,索要巨資。更有甚者,若有路人仗義執言或出手相扶,反遭其同夥或不明就裡的圍觀者詰難:“不是你碰的,你為何扶她?定是同夥心虛!”此言一出,如同寒冰,瞬間凍結無數欲伸的援手,涼透萬千良善之心。官府雖屢有打擊,然其行蹤詭秘,取證艱難,加之部分胥吏惰於深究,往往以“口角糾紛”、“證據不足”和稀泥了事,致使此風愈演愈烈,人心漸冷,古道熱腸幾成絕響。

景耀三年四月初八,午後。錦官城西市口,人流如織,正是訛詐者最愛的獵場。劉禪著一身半舊的葛布深衣,僅帶心腹內侍黃皓一人,悄然混跡於市井之中。他登基已近十年,眉宇間褪去了青澀,沉澱下帝王的沉穩,唯有那雙眼睛,依舊銳利如鷹隼,執著地探尋著宮牆之外的世情冷暖。他剛巡視完新落成的官辦學塾,此刻信步西市,欲體察一番“右行令”深入骨髓後的市井新貌。

陽光透過高大的槐樹葉隙,灑下斑駁光影。西市口寬闊的石板路因“右行令”顯得格外通暢。忽地,前方一陣騷動,人群如潮水般向路心湧去,瞬間圍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圈子,將原本順暢的人流截斷。

劉禪眉頭微蹙,黃皓立刻機警地護在他身側,低聲道:“老爺,前麵似有紛爭。”

二人擠入人叢。隻見圈子中央,一輛裝飾頗為考究的雙轅青幔馬車被逼停路中。拉車的是一匹溫順的栗色牝馬,此刻正不安地刨著蹄子。車前約五步處,一個頭發花白、衣衫打著補丁卻漿洗得頗為乾淨的老嫗,癱坐在地,懷中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竹籃,籃中幾個粗陶碗碟碎裂散落。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拍打著地麵,涕淚橫流,哭嚎聲嘶啞淒厲,直刺人耳膜:

“哎喲喂!我的老天爺啊!撞死人了啊!沒天理了啊!這殺千刀的有錢老爺,縱馬行凶啊!我這把老骨頭…全碎了啊…我那苦命的孫兒還等著老身買米下鍋啊…賠錢!不賠直百五銖五十枚錢,老身就撞死在你車輪下!”她哭喊著,作勢就要往那紋絲不動的車輪上撞,被旁邊幾個看似熱心、實則眼神閃爍的閒漢“死死”拉住。

馬車旁,站著一位約莫三十出頭的錦袍男子,麵容儒雅,此刻卻漲得通紅,額角青筋跳動,正是蜀中頗有名望的綢緞商,範舟。他指著地上的老嫗,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自己突然從斜刺裡衝出,撲倒在我車前!我的馬離你尚有五步之遙,何曾撞你分毫?你這分明是訛詐!”

“放屁!”老嫗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不是你撞的?不是你撞的老婆子我怎會倒在這裡?不是你撞的,我這籃子裡祖傳的細瓷碗碟怎會摔得粉碎?大家夥評評理啊!有錢人仗勢欺人,撞了人不認賬啊!我的命好苦啊…”她捶胸頓足,哭嚎更甚,極具煽動性。

圍觀的人群嗡嗡作響,指指點點。

“嘖嘖,看著這老婦人挺可憐…”

“可憐?我看未必!這範掌櫃在錦官城名聲不壞,他的車夫駕車向來穩妥…”

“知人知麵不知心!有錢人哪個心不黑?”

“就是!你看他那馬車多氣派,撞了人賠點錢怎麼了?直百五銖五十枚對他九牛一毛!”

“唉,這年頭,真假難辨啊…”

範舟氣得渾身發抖,百口莫辯:“你…你這老虔婆!我範舟行商多年,童叟無欺!豈會做此下作之事!分明是你見我是商賈,蓄意訛詐!諸位鄉鄰明鑒,我的馬車一直靠右緩行,是她自己衝出來摔倒的!車夫可以作證!”

車夫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此刻也急得滿頭大汗,連連點頭:“是…是啊!老爺說得對!小的看得真真的,這位婆婆是自己撲倒的,離咱們的車轅還有老大一截呢!小的趕緊勒馬,馬都沒挨著她!”

“呸!你們主仆穿一條褲子,當然互相包庇!”老嫗身邊一個尖嘴猴腮的閒漢跳出來,指著車夫鼻子罵道,“不是你們撞的,難道這老婆子自己找死不成?定是你們駕車太快,驚嚇了她!賠錢!少一個子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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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賠錢!”

“有錢人欺負窮人,天理不容!”

幾個明顯是同夥或不明真相被煽動起來的閒漢跟著鼓噪,場麵一時混亂。

就在範舟主仆陷入眾口鑠金、百口莫辯的絕境之時,一個洪亮的聲音猛地響起:

“住口!休要汙蔑好人!”

人叢中擠出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虯髯的大漢,身著粗布短褂,露出筋肉虯結的臂膀,正是西市口有名的鐵匠魯大。他排開眾人,幾步走到老嫗與範舟之間,指著那幾個鼓噪的閒漢,聲如洪鐘:

“俺魯大看得清清楚楚!這老婆子是自己故意摔倒的!範掌櫃的車離她遠著呢!分明是見範掌櫃馬車華貴,起了歹心,訛詐錢財!你們幾個,”他環視那幾個起哄的閒漢,目光如電,“起什麼哄?莫非是一夥的?”

魯大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滴入沸油!

那老嫗的哭嚎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更加淒厲地哭喊起來:“天殺的喲!哪裡來的莽漢,跟這有錢人是一夥的,合夥欺負我這孤老婆子啊!蒼天啊,你開開眼吧!”

那幾個被點到的閒漢先是一愣,旋即惱羞成怒,紛紛圍了上來,指著魯大鼻子罵道:

“哪來的愣頭青?關你屁事!”

“就是!不是你碰的,你為何要扶她?哦不,為何要替這商人說話?定是心虛!定是同夥!”

“對!‘不是你碰的,你為何要替他說話?’我看你跟他就是一夥的!想幫他賴賬!”

“揍他!這莽漢定是收了黑錢!”

“打他!讓他多管閒事!”

“訛詐不成,便誣人同夥?”魯大怒火中燒,虯髯戟張,捏緊了砂缽大的拳頭,“朗朗乾坤,豈容爾等魑魅魍魎顛倒黑白!俺魯大行得正坐得直,看不慣這等下作勾當!”眼看一場毆鬥就要爆發。

“且慢!”

一聲清喝,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與威嚴,瞬間壓下了場中的喧嘩。人群不由自主地分開一條通道。劉禪緩步走出,葛衣布履,氣度卻淵渟嶽峙。黃皓緊隨其後,目光冷冽如刀,掃過那幾個叫囂的閒漢,令其心中一寒,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這位看似尋常、卻氣度不凡的“青衫客”身上。

劉禪的目光,先落在癱坐在地、眼神閃爍的老嫗身上,又掃過那幾個色厲內荏的閒漢,最後定格在滿臉激憤的魯大和冤屈難言的範舟身上。他並未理會那老嫗的哭嚎,也未看那幾個鼓噪的閒漢,而是徑直走向路邊一個約莫十二三歲、衣衫襤褸、正捧著個破碗、眼巴巴看著地上碎裂陶片的孩子。那孩子麵前,擺著個小炭爐,上麵架著幾塊烤得焦黃的胡餅,香氣四溢。

“小哥,”劉禪蹲下身,語氣溫和,“適才之事,你可看得真切?”

那賣胡餅的孩子,名叫阿糠,是西市口有名的“小靈通”,每日在此擺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見劉禪氣度不凡,眼中並無輕視,便壯著膽子,指著那老嫗,聲音清脆,毫無懼色:

“回老爺的話!小的看得真真兒的!那老婆婆,”他小手指著賈郝氏,“根本不是被馬車撞的!她一直就在那巷子口他指了指斜對麵一條窄巷)探頭探腦,盯著來往的車馬看。範老爺的馬車剛走到這兒,離她還遠著呢,她就自個兒‘哎喲’一聲,把籃子往地上一摔,然後撲通坐地上了!那些碗碟,是她自己摔碎的!跟範老爺的車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鐵匠魯大叔說的才是大實話!那幾個起哄的,”他又指向那幾個閒漢,“是後來才圍上來的,平時就遊手好閒,專愛看熱鬨起哄!”

阿糠的話,如同驚雷炸響!

“原來如此!”

“我就說嘛!範掌櫃不像那種人!”

“這老婆子心腸太黑了!”

“那幾個混混也不是好東西!”

圍觀人群頓時嘩然,風向立轉!賈郝氏臉色煞白,哭嚎聲卡在喉嚨裡,變成了嗬嗬的怪響。那幾個閒漢見勢不妙,眼神交流,就想往人群裡溜。

“站住!”劉禪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無形的威壓,那幾個閒漢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劉禪站起身,目光如寒冰,直刺賈郝氏:“賈郝氏!抬起頭來!”

賈郝氏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對上劉禪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嚇得魂飛魄散。

“汝之子賈三,嗜賭成性,前日於城西‘聚寶’賭坊欠下賭債直百五銖三十枚,債主限期三日償還,否則斷其一指!是也不是?”劉禪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如刀,剝開她精心偽裝的畫皮!

賈郝氏如遭雷擊,癱軟在地,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隱秘至極的家醜,對方如何得知?她哪裡知道,劉禪微服出巡,黃皓早已撒下眼線,對錦官城三教九流的動向,尤其是與“訛詐”可能相關的線索,皆有所掌握。這賈三欠下巨債之事,正是黃皓早間才報與劉禪知曉的線索之一!

“汝見範舟馬車華貴,便生訛詐之心,自碎粗陶,佯裝被撞,索要直百五銖五十枚,除卻償還賭債,尚可餘直百五銖二十枚供你母子揮霍!是也不是?”劉禪步步緊逼,每一個字都敲在賈郝氏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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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賈郝氏麵無人色,抖如篩糠。

“汝見魯大仗義執言,揭穿爾等奸計,便夥同那幾個潑皮,”劉禪目光掃過那幾個麵無人色的閒漢,“反誣魯大與範舟同夥,意圖混淆視聽,甚至煽動不明真相者圍攻義士!那句‘不是你碰的,你為何要扶替他說話)?’,便是爾等堵塞天下公義之口、寒儘萬民良善之心的誅心毒刃!是也不是?!”

最後一句,劉禪聲如雷霆,帶著帝王的震怒,響徹整個西市口!不僅針對賈郝氏,更是直指那彌漫於世的冷漠與猜疑!

在場所有百姓,包括剛才一些曾起哄懷疑過魯大的人,都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心中翻江倒海。是啊,為何一句“不是你碰的,為何要扶要管?”竟有如此大的魔力,能讓人對顯而易見的善行也心生疑慮,甚至成為惡人的幫凶?

“來人!”劉禪斷喝一聲。早已按捺不住的王猛因前次事件後,劉禪觀其尚有悔改之心,且熟悉地麵,仍留任都尉,但嚴加約束)帶著差役如狼似虎般撲入人群,瞬間將賈郝氏和那幾個想溜的閒漢按住鎖拿。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老身…老身是豬油蒙了心…是被那殺千刀的孽障逼得走投無路啊…”賈郝氏徹底崩潰,磕頭如搗蒜,涕淚橫流,這回的眼淚倒是真的了。

“走投無路,便可構陷良善,敗壞人心?”劉禪的聲音冰冷刺骨,“汝等行徑,較之明火執仗的強盜更為可惡!強盜隻劫人錢財,爾等卻是在掘我季漢人心向善之根基!斷我社稷凝聚之血脈!其罪當誅!”

他轉向被鎖拿的幾個閒漢:“爾等遊手好閒,不事生產,專以起哄架秧、混淆是非為能事!今日更助紂為虐,誣陷義士,煽動民怨!實為市井毒瘤!王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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