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堆動了，慢慢拚出幾個字：“節點同步中→地獄18層”。
他盯著那行字，笑了。
“十八層？孫不二的地盤。”
楊石頭撓頭：“那不是他搞永動機炸了石油井的地方？”
“現在是區塊鏈數據中心。”他說，“地獄十八層，全連上了。”
他把算盤往桌上一拍，第七顆珠子裂口更大，露出裡頭“太公監製”四個字，微微發紅。
門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木板炸開。
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他走出去，庫房門大開。一具具棺材從地底彈起，蓋子崩飛，裡頭躺著的僵屍一個接一個爬出來。全戴著vr眼鏡，腦後插著線，線連著牆角一根新埋的銅管。
它們不看他，也不撲人，而是直奔賬本、算盤、香爐、銅鈴這些記賬用具，伸手去摸，像是要上傳什麼。
他站在門口，從算盤第七格抓出一把金粉，往空中一撒。
粉沒落，懸在半空，形成一層薄光。僵屍一碰，立刻僵住，像是被凍住，眼鏡裡的數據流也停了。
他走進庫房，從抽屜裡摸出個u盤——孫不二上個月塞給他的，說是“奈何橋導航升級版”，他一直沒用。
他把u盤插進祖傳的銅錢模具。
模具是槐木的，刻著陳氏族徽。一接通，立刻發燙，投射出一片三維光影。光影裡是無數條數據鏈，每條鏈上掛著id，全是戴vr眼鏡的僵屍。
所有鏈，最終彙向一個錢包地址。
他放大地址詳情。
創建時間：父親去世當日，子時三刻。
創建ip：地獄18層，主控室b區。
他盯著那行字，手指在u盤上敲了敲。
u盤震動了一下，彈出時，模具底部殘留一行未讀消息，浮在空中：
“區塊鏈不可篡改，但可以……分叉。”
他沒動。
庫房裡的僵屍還在，被金粉結界定住，眼鏡裡的數據流停在“上傳進度：97”。
他低頭看自己手，狗牙元寶還在掌心，牙尖朝下，微微發顫。
算盤第七格的珠子，裂口更大了，像是快碎。
他伸手，把u盤塞進道袍內袋，緊貼胸口。
門外，天快亮了，但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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