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令。”陳三槐說,“護嬰,守地,不擾陽。”
他跳下來,把剩下的冥鈔全甩出去,像撒紙錢送葬。
鈔票飛舞,儘數貼上俑身。每一尊破土的兵馬俑,無論高低胖瘦,全都單膝跪地,頭盔觸地,發出悶響。
紙將軍爬上最高那尊俑的頭頂,展開一張泛黃圖紙——是《陰陽折紙七十二變》第十九頁,邊緣燒焦,中間畫著個活人變紙人的步驟。
他大吼:“紙魂歸位,聽令陳家!”
所有兵馬俑齊刷刷抬手,右手拍胸甲,發出整齊的“砰”聲。
密室震動停了。
紅霧散儘,隻剩下奶粉霧在緩緩流動,像春天的河。
陳三槐剛想喘口氣,通風口突然嘩啦一響。
一個身影滑下來,落地沒聲,手裡端著碗,熱氣騰騰。
是湯映紅。
她穿著孟婆連鎖店的圍裙,頭發紮得利落,眼睛亮得嚇人。
“定魂湯。”她說,“先喝一口,再上崗。”
她走到第一尊兵馬俑前,手腕一抖,整碗珍珠奶茶味的孟婆湯潑了上去。
陶土吸水,表麵泛起釉光,像上了層漆。湯水流到地麵,在每尊俑的底座自動凝成三個字:陳家軍。
陳三槐右眼還在流,但耳邊的罵聲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低語,像是從地底傳來,又像在腦子裡響起:“……這孫子,有點出息。”
他沒笑,也沒動。
隻是低頭看了眼腳邊的繈褓。
保溫艙的燈還在閃,但頻率穩了。霧團慢慢舒展,開始成形,像個小嬰兒翻身。
紙將軍從俑頭上跳下,紙肩徹底塌了,一隻胳膊垂著。
他走到陳三槐麵前,聲音沙啞:“林老頭說,下次彆用他的人當地磚。”
“知道了。”陳三槐從鞋底抽出一張冥鈔,塞進紙將軍胸口的裂縫裡,“拿去修。”
紙將軍沒接,反而抬頭看牆。
牆上北鬥陣還在,但七具童屍被釘在原地,紅光微弱。中間那團霧已經縮回繈褓,被算盤珠護著。
“還有一個。”紙將軍說。
“嗯。”
“你太爺爺欠的,不是你。”
“我知道。”
“那你圖啥?”
陳三槐沒答。
他蹲下,手指碰了碰繈褓邊緣。霧氣纏上指尖,溫的。
頭頂通風口突然傳來腳步聲。
很輕,像是有人在上麵走動。
陳三槐抬頭,看見通風口鐵柵微微晃動,一滴水落下來,砸在兵馬俑的頭盔上,發出清脆的“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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