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首領沉默幾秒，突然轉身，對身後三十六人抬手：“列陣。”
三十七人迅速站位，擺出古老陣型。她們脫下高跟鞋，赤腳踩地，雙手交疊於胸前，開始緩緩旋轉。
這不是代言舞，是陰德祭舞。傳說是狐族祖先用來對抗地府強征香火的儀式。
她們嘴裡唱起歌：
“債不由心，誓不還魂！
香火非贖，豈容盜吞！
今日割袍，斷契焚印！
若要再壓，踏平閻門！”
歌聲一起，地麵微震。紙房子結界上的紅紙開始發亮，像是吸飽了月光。
林守拙站在旁邊，手裡捏著一枚沒炸掉的芯片殘片。他用指甲刮了刮表麵，發現底下還有一層編碼。
“這玩意兒還能升級。”他說，“下次可能直接種進腦子。”
陳三槐沒接話。他盯著遠處街口。
那裡站著一個人，西裝筆挺，拄著手杖，正是威廉·孔。
他顯然看到了這邊的情況，臉色難看。但他沒衝過來，隻是抬起手杖，輕輕一點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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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三十七隻狐妖動作一滯，有人踉蹌了一下。
“還有後手。”陳三槐低聲說。
林守拙立刻催動結界，紙屋紅光更盛。狐妖們穩住身形，繼續跳舞。
威廉·孔冷笑，轉身要走。
陳三槐大聲喊：“孔門生！你以為陸離真會保你？”
那人腳步停了。
“他拿你當槍使。”陳三槐說，“芯片寫的是誰的名字？是他，不是你。等你倒了，他照樣能說這是跨國集團的罪，跟他沒關係。”
威廉·孔慢慢回頭，眼神陰沉。
“你懂什麼？”他說，“沒有我，這些狐妖連代言資格都沒有。”
“那你問問她們。”陳三槐指了指跳舞的隊伍，“現在她們選誰？”
狐妖首領停下舞步，直視威廉·孔：“從今天起，我們不再為任何活人賣命。也不再替死人藏賬。”
其餘三十六人齊聲應和：“不再賣命！不再藏賬！”
威廉·孔臉色變了。他舉起手杖，就要動手。
陳三槐往前一步，擋在狐妖前麵：“你要打，先過我這關。”
兩人對峙。
風從街口吹進來，卷起地上的紙屑和芯片殘渣。
突然，天空傳來警報聲。尖銳，急促，像是從奈何橋方向傳來的。
所有人抬頭。
一道紅光劃過天際，直衝酆都城方向。那是地府etc係統失控的信號燈。
威廉·孔收回手杖，冷冷看了陳三槐一眼，轉身離開。
狐妖們沒有追。她們重新列隊，圍著功德銀行站成一圈，像是護法。
林守拙走到陳三槐身邊，低聲問：“接下來怎麼辦？”
“等。”陳三槐看著天空的紅光，“等陸離坐不住。”
他右眼又開始流淚，一滴接一滴，落在腳邊的補丁布鞋上。
林守拙注意到，那些淚水落地後，並沒有滲進水泥縫，而是凝成一小片黑色痕跡，形狀像極了一個“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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