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駛進西部牧業據點時，林野沒有聽到預想中的牛羊叫聲，反而感受到一種壓抑的寂靜。據點外圍的圍欄歪歪斜斜，幾頭瘦弱的牛羊低著頭啃食著乾枯的牧草，皮毛雜亂無光，遠處的圈舍旁堆著幾具裹著帆布的動物屍體，空氣裡隱約飄著消毒水的味道。
“情況不太好。”阿凱放慢車速，眉頭緊鎖。他曾在草原上生活過，知道健康的牛羊該是什麼模樣——現在這些牲畜眼神渙散、身形消瘦，顯然是疫病纏身的征兆。蘇曉從背包裡拿出口罩和手套，分給大家：“先做好防護，避免接觸病畜的體液，防止疫病傳播。”
牧業據點首領老楊迎了上來，他穿著沾滿汙漬的皮衣，眼眶通紅，手裡攥著一根牧羊鞭，鞭梢已經磨得發白：“你們可來了！這疫病鬨了快半個月，死了幾十頭牛羊，剩下的也都病懨懨的，再這樣下去，我們真要活不下去了！”
跟著老楊走進據點，林野才看到更揪心的景象——圈舍裡的牛羊擠在一起，有的咳嗽不止，有的腹瀉脫水，幾個牧民蹲在角落，看著病畜唉聲歎氣。老楊的妻子正用木桶給牛羊喂藥，藥水灑在地上，散發出苦澀的味道：“這藥是從貿易據點換來的，沒什麼用，該病的還是病。”
蘇曉立刻拿出動物醫學手冊和檢測工具，蹲在一頭病羊旁，小心翼翼地采集血液樣本。她用試劑檢測後，眉頭微蹙：“是巴氏杆菌病，傳染性強，死亡率高，必須立刻隔離病畜，全麵消毒，還要給健康的牛羊接種疫苗。”
林野放下工具包，對老楊說：“我們先建隔離圈和獸醫站，再用太陽能發電帶動消毒設備，確保防控措施到位。”老吳也湊過來，指著圈舍旁的空地：“我來設計疫苗儲存室，用太陽能製冷，保證疫苗活性；阿凱負責加固圍欄，防止病畜逃跑，擴大疫情範圍。”
當天下午，防控工作就緊張展開。阿凱帶著牧民們砍伐附近的枯木，搭建隔離圈，將病畜和健康牛羊徹底分開，隔離圈外圍還挖了防疫溝，倒入石灰水，防止疫病擴散；林野和老吳一起組裝太陽能消毒設備——用東部工業據點生產的紫外線燈和噴霧器，連接太陽能電池板，確保設備能24小時運轉；蘇曉則在臨時搭建的獸醫站裡，給健康的牛羊接種疫苗，她動作輕柔，一邊注射一邊安撫受驚的牲畜，牧民們圍在一旁，認真學習接種方法。
“疫苗要注射在頸部肌肉裡，避開血管，”蘇曉手把手教老楊給牛接種，“注射後要觀察半小時，要是出現嘔吐、抽搐，要及時注射抗過敏藥物。”老楊學得格外認真，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卻不敢有絲毫懈怠——這些牛羊是他們的命根子，容不得半點差錯。
接下來的幾天，據點漸漸有了起色——隔離圈裡的病畜在藥物治療下，病情逐漸穩定，不再有新增死亡；圈舍和場地經過全麵消毒，消毒水的味道取代了之前的腐臭味；健康的牛羊接種疫苗後，精神越來越好，開始主動進食。蘇曉還教牧民們製作青貯飼料，將新鮮的牧草切碎、密封發酵，確保冬季牛羊有足夠的食物，增強抵抗力。
這天清晨，林野和老楊一起巡視圈舍。陽光灑在牛羊身上，健康的牛羊甩著尾巴，在圍欄裡悠閒地走動，病畜也能慢慢站立，啃食著牧民遞來的青貯飼料。“多虧了你們，”老楊眼裡滿是感激，“要是沒有聯盟，我們這半年的辛苦就全白費了，還不知道怎麼過冬。”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要定期給牛羊做體檢，做好圈舍衛生，發現病畜及時隔離，這樣才能避免疫病再次發生。”
蘇曉則在獸醫站裡整理資料，她把巴氏杆菌病的症狀、預防方法、治療方案都寫在木板上，掛在獸醫站門口，方便牧民隨時查看。“我還會把這些資料傳給聯盟總部，讓其他牧業據點也提高警惕，”蘇曉對老楊說，“以後聯盟會定期派獸醫來巡診，給大家提供技術支持。”
離開那天，牧民們殺了一頭健康的羊，煮了一鍋香噴噴的羊肉湯。大家圍坐在篝火旁，喝著熱湯，聊著天，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老楊拿出一個用羊毛編織的小口袋，遞給林野：“這裡麵是我們最好的羊毛，送給你，感謝你們救了我們的牛羊，救了我們的家。”
裝甲車駛離牧業據點時，林野回頭看了一眼——圍欄裡的牛羊恢複了活力，牧民們正在趕著羊群去遠處的草地，牧羊鞭在空中劃出弧線，傳來清脆的響聲，久違的牧歌在戈壁上回蕩。他知道，這裡的疫病已經得到控製，牧歌重新響起，未來，牧民們一定能養好牛羊，過上安穩的日子。
“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裡？”阿凱握著方向盤，笑著問。林野打開聯盟地圖，指了指東部的一個手工業據點：“那裡的人在製作陶器和編織品，最近遇到了原料短缺的問題。我們去幫他們尋找新的黏土礦和編織材料，再改進生產工具，提高生產效率，讓他們的手工藝品能賣到更多地方。”
蘇曉從背包裡拿出衛生手冊，補充道：“我還可以教他們如何處理原料，避免有害物質殘留，確保手工藝品安全環保。”老吳則拿出工具圖紙：“我們可以幫他們製作更先進的製陶輪和編織機，用太陽能驅動，節省人力，提高品質。”
裝甲車在戈壁上行駛，陽光灑在車身上，像一層金色的鎧甲。林野打開收音機，裡麵傳來聯盟各基地的消息——北部新據點的太陽能發電站運行良好，西部生態據點的沙棘果迎來了第二次豐收，中部貿易據點的手工藝品專區越來越熱鬨，每一個消息都讓人振奮。
“你聽，”蘇曉指著收音機，眼裡閃著微光，“從工業重燃到教育普及，從生態改善到牧業複蘇，聯盟的每一個領域都在發展，文明的根基越來越穩了。”林野點點頭，握緊了手裡的羊毛小口袋——口袋裡的羊毛柔軟溫暖，像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他知道，這趟旅程還在繼續，未來還會有新的挑戰，但隻要聯盟同心，隻要每個人都堅守自己的崗位，就一定能在這片燼土上，讓牧歌永遠回蕩，讓文明永遠傳承。
裝甲車繼續前行，朝著東部手工業據點駛去。車頂上的齒輪旗幟在風裡獵獵作響，像在指引著方向，也像在宣告著——牧歌重響，疫病防控，文明的重建之路，正在每一個平凡的領域裡，開出希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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