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之後，無形的隔閡似乎消融了些許。周老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重新坐下，像是閒聊般繼續說道：
“手續和身份認證，陳深會幫你們辦妥。會有一個簡短的、非公開的歸檔儀式，畢竟，你們的‘入職’需要一定的保密級彆。”他語氣平和，仿佛在安排兩位新同事入職，“考慮到你們的特殊情況，初期會安排你們在異管局下屬的一個特殊行動小組掛職，名義上是‘顧問’，擁有高度自主權。主要任務是協助分析類似‘鬼域’的異常現象，以及在必要時……出手處理。”
他看向戴因：“戴因顧問，你的力量和經驗，對我們理解這些超自然威脅至關重要。”又看向喬芬達通過單向玻璃，他知道喬芬達也在類似的房間裡進行著對話）：“喬芬達顧問的時間能力，在戰術層麵擁有無可替代的價值。”
喬芬達的聲音適時地從戴因身邊一個隱藏的揚聲器裡傳來，帶著點終於放鬆下來的嘚瑟：“嘿嘿，周老您真有眼光！我就說嘛，我和老大可是黃金組合！”
周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繼續對戴因說：“作為顧問，你們會獲得相應的權限，可以查閱部分保密等級的情報庫，調用一定程度的資源。當然，核心機密需要更高的信任等級和貢獻度才能接觸。這很公平，不是嗎？”
戴因點了點頭。公平交易，是她能接受的準則。
“另外，”周老話鋒一轉，語氣稍顯鄭重，“永日帝國的情報網無孔不入。他們很可能已經知道你們在大夏，並且與鬼域事件有關。新的身份能提供一層掩護，但並非絕對安全。異管局會負責你們初期的安全，但你們自己也需要保持警惕。”
“他們不來，我也會去找他們。”戴因的語氣平淡，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周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對這份複仇之心做出評價，隻是提醒道：“在大夏境內行動，需遵守我們的法律和秩序。私人恩怨，不能波及無辜，這是底線。”
“我自有分寸。”
“很好。”周老站起身，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具體的細節，陳深稍後會與你們溝通。歡迎儀式或許簡陋了些，但大夏，願意成為你們對抗風浪的港口之一。希望這裡，能成為你們暫時……或者說，長期的棲身之所。”
他微微頷首，便帶著記錄員離開了房間。
不久後，戴因和喬芬達被帶到了一間更舒適的房間，手腕上的抑製器也被取下。陳深科長帶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公務性的微笑。
“兩位，這是你們的臨時證件和初步協議。”陳深將文件遞過去，“基於與周老的談話，我們已經加快了流程。這是基於《特殊人才引進與管理辦法》和《超自然事件應對合作條款》擬定的。主要是確認身份信息、權利義務、資源配給標準和基本行為準則。”
文件不算太厚，條款清晰。戴因快速瀏覽，重點關注行動自主權、情報獲取權限和限製條款。確實如周老所說，給予了他們相當大的自由，隻有在涉及重大超自然威脅且經雙方協商後，才有出動義務。資源方麵，包括位於特定安全屋的住所、一定額度的資金、以及通過異管局渠道獲取裝備和信息的權利。
喬芬達湊過來看了看，指著資源配給那欄，眼睛發亮：“陳科長，這個‘特殊津貼’包含夥食費吧？能不能申請提高標準？鬼域裡啃壓縮餅乾都快啃吐了！”
陳深推了推眼鏡，公式化地回答：“津貼標準是統一的，不過任務期間有額外補貼。至於夥食……安全屋有基礎廚房設施，附近也有超市。”
戴因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筆跡淩厲，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氣勢。喬芬達見狀，也笑嘻嘻地簽了名。
“恭喜二位，正式成為大夏異管局的特彆顧問。”陳深收起文件，語氣正式了些，“這是你們的證件。”
遞過來的並非傳統意義上的身份證或工作證，而是兩枚指甲蓋大小、泛著金屬光澤、刻有複雜符文和異管局徽記的芯片卡。
“這是身份識彆與通訊終端，已綁定你們的生物信息。具備基礎通訊、權限識彆、緊急定位和少量數據存儲功能。在異管局相關設施內，它可以作為通行證和信息查詢憑證。”
戴因接過芯片卡，觸手微涼。她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微弱能量波動，是一種結合了科技與符文的造物。
“接下來，我會帶你們去臨時住所。你們可以先休息調整。相關的內部情報係統訪問權限會在24小時內開通。有任何需求，可以通過終端直接聯係我。”陳深做事雷厲風行。
當戴因和喬芬達跟隨陳深走出建築，坐上一輛外表普通、內部卻經過防彈和反追蹤改裝的轎車時，外麵天色已近黃昏。
夕陽的餘暉給這座剛剛經曆創傷的城市披上了一層悲壯而寧靜的金色。遠處的廢墟清理工作仍在繼續，但秩序已然恢複。
車輛行駛在逐漸亮起路燈的街道上，窗外是行色匆匆的歸家人群，是喧囂的市井聲音，是平凡而真實的煙火氣。
這與鬼域中死寂的規則、與永日帝國冰冷的實驗室，形成了過於鮮明的對比。
喬芬達看著窗外，難得地安靜了下來，輕聲感歎：“總算……回到正常人的世界了啊。”
戴因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流轉的街景，銀粉色的眼瞳中映照著城市的燈火。
正常？
對她而言，或許從未有過所謂的正常。
但手中那枚微涼的芯片卡，以及周老那句“對抗風浪的港口”，讓她明確了一點——她獲得了一個支點，一個可以撬動未來、無論是複仇還是應對那未知“真實”的初步平台。
她的道路，將從這裡，再次延伸。
車輛載著他們，無聲地彙入大夏夜幕初垂的車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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