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很可笑。o找常遠提漲薪，常遠拍著他的肩膀說“年輕人要踏實”；
顧菲菲嫌他窮，轉身就勾搭上搶了他成果的上司；
現在這群人，卻有臉站在這裡，用最齷齪的心思揣測彆人的善意。
“讓開。”張凡的聲音很平靜，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怎麼？被說中了？”李薇還在煽風點火，“帶富婆開房還裝清高？張凡，你這身西裝還是公司發的吧？要不要借你點錢買身新的，彆給你金主丟人……”
話音未落，張凡突然停下腳步。
他沒看李薇，而是看向常遠，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常總監，恭喜啊。不過我記得《星途》的數據庫架構有點問題，用戶量再漲就要崩了，你最好提前準備預案。”
常遠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個漏洞是他接手後為了趕進度強行忽略的，隻有他和張凡知道。
“你胡說什麼！”常遠色厲內荏地吼道。
張凡沒再理他，扶著唐琬晴徑直走向電梯。背後的議論聲還在繼續，顧菲菲的咒罵像指甲刮過玻璃，可他覺得那些聲音越來越遠，遠得像上輩子的事。
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麵的喧囂。鏡麵映出他平靜的臉，和懷裡唐琬晴安睡的側臉。
“莫名其妙。”他低聲罵了句，心裡卻有種奇異的輕鬆。
豪華套房的地毯厚得像踩在雲朵上。張凡小心翼翼地把唐琬晴放在床上，扯過被子蓋到她腰間。她的眉頭還皺著，像是在做什麼不安穩的夢，長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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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床邊看了會兒，轉身想走——該回自己的小旅館了，這裡不屬於他。
可手剛碰到門把手，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
“彆走……”
唐琬晴的聲音很輕，帶著濃重的鼻音，像個怕黑的孩子。她沒睜眼，眉頭卻舒展開了，手指攥得很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張凡愣住了。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亮她潮紅的臉頰和無意識呢喃的唇。他試著掙了掙，她卻抓得更緊了，指尖甚至微微發顫。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她。卸去了商場上的淩厲，醉酒後的唐琬晴顯得格外脆弱，眼角的細紋裡藏著不為人知的疲憊。
走，還是留下？
張凡的目光落在被她攥住的手腕上，那裡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他突然想起顧景深總說“她就是裝可憐博同情”，可此刻這個抓著他不肯放的女人，分明隻是個需要依靠的普通人。
夜風從窗縫鑽進來，吹動了窗簾。床上的人哼唧了一聲，攥著他的手又緊了緊。
張凡歎了口氣，慢慢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
算了，等她睡沉了再走吧。
他靠在沙發上，看著月光裡唐琬晴安穩的睡顏，突然覺得今晚這四千塊花得值。至少，他護住了一個人的體麵，也守住了自己的底線。
隻是不知道，明天等她醒了，該怎麼解釋這荒唐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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