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那邊瞬間炸開了鍋,有人喊“著火了”,有人罵“哪個龜孫乾的”,腳步聲、咳嗽聲、水桶撞在地上的哐當聲混在一起,像一鍋煮開的粥。
門口的哨兵也慌了神,提著槍往柴房跑,槍托撞在門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李雲龍趁機衝到正房門口,貼著門框聽裡麵的動靜。
“慌什麼!”是王麻子的聲音,像破鑼似的,“不過是堆柴火,讓他們去救!”
“隊長,怕是……怕是李雲龍那小子來了吧?”另一個聲音發顫,是他的副官。
李雲龍握緊了短刀,看見窗紙上的人影動了動,王麻子站起來,往門口走了兩步。
機會來了。
李雲龍的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門框,磚縫裡的寒氣順著衣領往裡鑽。耳朵裡全是正房裡的動靜,王麻子的腳步聲、副官的喘氣聲,還有柴房那邊隱約傳來的叫喊,像無數根針,紮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李雲龍?他要是敢來,老子正好剝了他的皮!”王麻子的聲音帶著酒氣,“那天在清風寨,要是不是他跑得快,早成了槍下鬼!”
副官的聲音更低了:“可……可弟兄們說,看見他帶著王二柱往縣城方向跑了。這兩天城門盤查得緊,會不會……”
“怕個屁!”王麻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個沒了窩的匪,還能翻起什麼浪?老子現在是清鄉隊的大隊長,縣城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他敢進來,就是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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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龍的手攥得更緊了,短刀的刀柄硌得手心生疼。他想起老爹李老栓倒在血泊裡的樣子,老頭最後望著他的眼神,像有話要說,可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那眼神像根刺,紮在他心裡,這三天來,不管醒著還是睡著,都在疼。
“對了,”副官突然說,“那個李老栓的屍體,處理得怎麼樣了?”
王麻子冷笑一聲:“還能怎麼樣?扔去喂狗了。那老東西倒是硬氣,到死都不肯再吐一個字。不過也沒用了,他說的那些,足夠老子端了清風寨。”
李雲龍的血“噌”地一下衝上頭頂,眼前瞬間發黑。他靠著門框才沒倒下去,牙齒咬得咯咯響,嘴裡嘗到一股血腥味——是牙齦被他咬破了。
喂狗了……他爹,那個一輩子舍不得踩死一隻螞蟻的老頭,那個總把最好的口糧留給弟兄們的老頭,最後竟被扔去喂狗……
“那老東西也真是蠢,”副官笑著說,“幾句好話,幾包鹽,就把後山的小路、聚義廳的布防全說了。他以為咱們真會放過他?隊長,您這招‘放長線釣大魚’,真是高!”
“高什麼?”王麻子哼了一聲,“對付這種鄉巴佬,就得用這招。你以為他真信我會給清風寨送鹽?他不過是舍不得那些餓肚子的弟兄,才揣著明白裝糊塗。可惜啊,他護著的那些人,最後還不是死在他前頭?”
“不過話說回來,”副官又說,“李雲龍那小子也夠狠的,後山小路那麼難走,他居然帶著人從那裡逃了。要不是咱們提前在那邊設了崗,恐怕……”
“逃了也沒用。”王麻子打斷他,“老子已經下了命令,全縣搜捕。隻要抓到李雲龍,不管死活,賞大洋五十塊。我要讓他知道,跟我王麻子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陰狠:“不光是他,所有跟清風寨沾邊的,一個都彆想跑。昨天城西的張木匠,就因為去年給清風寨修過一次竹筐,被弟兄們抓了,現在還關在牢裡,明天就拉去槍斃,給那些通匪的人提個醒!”
李雲龍的手開始抖,不是怕,是恨。他想起張木匠,那個總愛給孩子們刻小木槍的老頭,上次去鎮上換糧,還塞給他兩個熱乎乎的窩頭。就因為修過竹筐,就要被槍斃……王麻子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隊長英明。”副官拍著馬屁,“這樣一來,就沒人敢藏李雲龍了。用不了幾天,就能把他揪出來。”
“揪出來?”王麻子笑了,那笑聲像指甲刮過玻璃,“太便宜他了。我要把他抓回來,讓他親眼看著清風寨的弟兄們一個個死在他麵前,讓他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上次在清風寨,他不是挺能打的嗎?我倒要看看,沒了那些弟兄,他還能有什麼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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