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凝在兵工廠的熔爐上，王鐵匠掄著五十斤的大錘，砸在燒得通紅的雙層裝甲板上，火星濺在滿地的鋼屑裡，瞬間被晨風吹滅。“還差兩指厚！這鐵軌鋼太硬，得再燒半個時辰！”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汗珠滴在熔爐邊的鐵板上，“滋啦”一聲化成白霧——中型坦克的30複合裝甲，需要把“虎ii”殘骸的鋼板和鐵軌鋼疊在一起鍛打，兩層鋼中間夾著浸過桐油的硬木，可熔爐溫度不夠，兩層鋼總焊不牢固。
徐昊蹲在旁邊，手裡拿著周鐵柱畫的裝甲結構圖，圖上用紅筆標著“焊縫需滿焊”的字樣。“老周，熔爐溫度上不去，有啥辦法？”他對著步話機喊，周鐵柱此刻正在不遠處的臨時車間裡，擺弄著從“虎ii”殘骸拆下來的發動機零件，左腿的木假肢陷在泥土裡，褲腳沾了層油汙。
“用焦炭！俺昨天讓小李去鬼子廢棄的據點找焦炭，應該快回來了！”周鐵柱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背景裡傳來零件碰撞的“叮當”聲，“另外，讓老鄉們找些粗瓷碗，敲碎了混在煤裡，能提高爐溫，以前村裡燒瓷器就是這麼乾的！”
徐昊剛想安排人去找粗瓷碗，就看見張大爺拄著拐杖，帶著十幾個老鄉扛著麻袋走過來，麻袋上印著“鬼子軍用物資”的字樣。“徐參謀！俺們昨天去拆鬼子的殘骸，在裡麵找到兩袋焦炭，還有些碎瓷碗，老銅匠說能當耐火材料！”張大爺解開麻袋，黑色的焦炭露出來，還帶著股焦糊味，旁邊的碎瓷碗閃著白花花的光。
王鐵匠眼睛一亮，立刻讓徒弟把焦炭和碎瓷碗混進熔爐的煤裡。鼓風機“呼呼”地轉著，熔爐裡的火苗從橘紅色變成了刺眼的白光，溫度一下子上來了。“成了！溫度夠了！”王鐵匠大喊著，把雙層裝甲板重新放進熔爐，半個時辰後，鋼板燒得通紅，他掄著大錘砸下去，兩層鋼漸漸焊在了一起，中間的硬木被桐油浸得發亮，牢牢嵌在鋼板之間。
與此同時，周鐵柱那邊卻遇到了麻煩——中型坦克的發動機需要兩台卡車發動機拚接，可拆下來的鬼子發動機曲軸少了一根，沒辦法連接兩個缸體。“徐參謀，曲軸不夠，就算把兩個發動機拚起來，也轉不起來！”周鐵柱的聲音透著急，他手裡拿著根斷了的曲軸，斷口處鏽跡斑斑，“要是找不到曲軸，中型坦克就是堆廢鐵！”
徐昊心裡一緊，立刻召集劉根柱、老趙等駕駛員：“你們帶一個班的戰士，去二十裡外的鬼子廢棄偵察站看看，上次小李說那裡有幾輛被炸毀的卡車，說不定能拆到曲軸！注意安全，鬼子的巡邏隊可能會經過！”
劉根柱立刻領命，帶著戰士們出發了。他們穿著繳獲的鬼子軍裝，偽裝成巡邏隊，沿著山路往偵察站走。路上，他們遇到了一小隊鬼子偵察兵，劉根柱趕緊讓戰士們趴在路邊的草叢裡，等鬼子走過去五十米遠，他突然喊：“打！”戰士們的步槍同時開火，鬼子偵察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了三個，剩下的兩個想跑，被劉根柱追上去，用刺刀捅倒了。
“快！搜搜他們身上有沒有有用的東西！”劉根柱翻著鬼子的背包，在一個軍官的包裡找到一張地圖，上麵標著鬼子的巡邏路線和物資存放點，“太好了！這地圖有用，能知道鬼子啥時候巡邏！”
到了廢棄偵察站，戰士們立刻開始拆卡車。三輛卡車都被炸毀了，發動機艙燒得漆黑，劉根柱趴在地上，用撬棍撬開發動機外殼，裡麵的曲軸居然沒壞！“找到了！曲軸沒壞！”他大喊著，戰士們趕緊把曲軸拆下來，用布包好，扛在肩上往回跑。
可剛走了一半，就聽見遠處傳來卡車的聲音——是鬼子的巡邏隊！“快！躲進旁邊的山洞裡！”劉根柱帶著戰士們鑽進一個山洞，山洞裡黑漆漆的，能聽見水滴的聲音。鬼子的巡邏隊在山洞外停了下來，一個鬼子用日語喊著：“裡麵有人嗎？出來！”
劉根柱屏住呼吸，手裡的步槍對準洞口。好在鬼子沒進來，隻是往洞裡扔了顆手榴彈，“轟隆”一聲，山洞的石頭掉下來，砸在戰士們的身上，卻沒人敢出聲。等鬼子的巡邏隊走遠了，他們才從山洞裡出來，每個人身上都沾了塵土，卻緊緊護著懷裡的曲軸。
回到兵工廠時，天已經黑了。周鐵柱看到曲軸，立刻推著輪椅過來，手裡拿著齒輪：“快！把曲軸裝上去，咱們試試發動機能不能轉！”戰士們和工匠們一起動手，把曲軸裝在兩個拚接的發動機之間，再把齒輪和傳動軸接好。周鐵柱拉了拉啟動繩，發動機“轟隆”一聲響了起來，雖然聲音有些沙啞，卻穩穩地轉著，冒出的黑煙帶著柴油的味道。
“成了！發動機轉起來了！”所有人都歡呼起來，王鐵匠拍著周鐵柱的肩膀：“老周，你這技術真行！俺們的中型坦克有希望了！”周鐵柱笑著說：“還得靠大家，沒有曲軸，沒有焦炭，俺再有技術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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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歡樂的氣氛沒持續多久，偵察兵小李騎著快馬衝進兵工廠，馬嘴裡吐著白沫，韁繩勒得馬脖子通紅：“徐參謀！李團長！鬼子提前進攻了！六輛‘虎ii’帶著一個聯隊的步兵，已經到了黑風口外圍，正在轟擊咱們的拒馬防線！”
徐昊心裡一緊，立刻抓起步話機：“李團長！鬼子提前進攻了，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李雲龍的聲音從步話機裡傳來，帶著槍聲和爆炸聲：“他娘的！鬼子的炮火太凶了，外圍防線快扛不住了！你們的中型坦克啥時候能好？俺們快頂不住了！”
“發動機剛試好，裝甲和主炮還沒裝完，至少還得兩天！”徐昊急得滿頭大汗，他看著剛拚好的發動機，心裡琢磨著：能不能先把發動機裝在坦克底盤上，加層臨時裝甲，去支援李雲龍？
周鐵柱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俺知道你想啥！可以先裝臨時裝甲，用繳獲的‘虎ii’鋼板鋪在底盤上，主炮用輕型坦克的75榴彈炮，雖然不如設計的厲害，但能打鬼子的履帶！”
王鐵匠也附和：“俺們現在就動手，連夜趕工，明天一早就能裝完！”老鄉們也紛紛表示：“俺們幫著搬鋼板、擰螺絲，啥時候裝完啥時候休息！”
徐昊立刻下令：“好！連夜趕工，造一輛‘臨時中型坦克’，明天一早去支援李團長！劉根柱，你帶著駕駛員們熟悉新發動機的操作，彆到了戰場上出問題！”
整個兵工廠瞬間忙碌起來，熔爐重新點燃，工匠們和老鄉們一起搬鋼板、裝發動機、擰螺絲。李嬸帶著婦女會的人，拎著裝滿饅頭和綠豆湯的布包，給大家送吃的：“孩子們，快吃點，彆累著了，咱們得趕緊造好坦克，去幫李團長！”
劉根柱和駕駛員們圍著臨時中型坦克，熟悉操作杆和儀表盤。新發動機的功率比輕型坦克大很多，操作杆更沉，需要更大的力氣才能搬動。“這發動機真有勁，跑起來肯定比輕型坦克快！”劉根柱試著發動坦克，底盤穩穩地往前挪，履帶碾過地麵，留下深深的痕跡。
半夜時分，臨時中型坦克終於造好了。車身鋪著“虎ii”的鋼板，雖然不如設計的雙層複合裝甲結實，卻也能防住鬼子的重機槍子彈；主炮是從輕型坦克上拆下來的75榴彈炮，固定在臨時焊的炮架上；車頂裝著一挺重機槍，由老趙負責操作。
“徐參謀！坦克造好了！俺們現在就去支援李團長！”劉根柱跳進駕駛艙，發動機“轟隆”一聲響，坦克慢慢駛出兵工廠，後麵跟著兩輛輕型坦克，戰士們坐在坦克上，手裡拿著步槍，眼神堅定。
徐昊站在兵工廠門口，看著坦克的背影，心裡默念著：一定要守住黑風口，等正式的中型坦克造好，就能徹底打退鬼子！他轉頭看向還在忙碌的工匠和老鄉們：“大家再加把勁，把剩下的兩輛正式中型坦克造好，咱們就能跟鬼子好好算賬了！”
周鐵柱推著輪椅過來，手裡拿著正式中型坦克的圖紙：“俺已經改了裝甲設計，用今天繳獲的‘虎ii’鋼板當外層，裡麵夾著硬木和鐵軌鋼，抗彈能力能再提升20！等把這兩輛造好，咱們的鐵甲小隊就更厲害了！”
王鐵匠也擦了擦汗：“俺們明天一早就開始鍛打正式裝甲，保證兩天內造好！”老鄉們也紛紛表示：“俺們明天繼續來幫忙，拆鐵軌、找焦炭，啥都能乾！”
與此同時，黑風口防線的戰鬥正打得激烈。李雲龍帶著戰士們躲在掩體裡，鬼子的重炮炮彈像暴雨般砸下來，掩體的泥土不斷往下掉。“他娘的！劉根柱咋還沒來？再不來，俺們的掩體就要被炸平了！”李雲龍罵著，手裡的步槍不停地朝鬼子開火，子彈打在鬼子的鋼盔上，“叮當”作響。
突然，遠處傳來了坦克的轟鳴聲——是劉根柱的臨時中型坦克！“來了！咱們的坦克來了！”戰士們歡呼起來，李雲龍也露出了笑容：“好小子！來得正好！給俺們狠狠打鬼子！”
臨時中型坦克的主炮首先開火，榴彈落在鬼子的“虎ii”履帶旁，“轟隆”一聲，履帶被炸斷了一節。劉根柱操控坦克，繼續往前衝，重機槍“噠噠”地響著，掃倒了一片衝上來的鬼子步兵。兩輛輕型坦克也跟著開火，對著鬼子的步兵陣地轟炸，鬼子的進攻終於被壓製住了。
“衝啊！”李雲龍大喊著，帶著戰士們從掩體裡衝出來，手裡的馬刀揮舞著，和鬼子展開了白刃戰。劉根柱的臨時中型坦克在鬼子中間橫衝直撞，把鬼子的隊形衝得七零八落，老趙的重機槍不停地掃射，鬼子根本靠近不了。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亮，鬼子終於撤退了，留下了兩輛“虎ii”和五輛“九七改”的殘骸，還有幾百具步兵屍體。李雲龍走到臨時中型坦克旁，拍著裝甲板：“好小子！這鐵疙瘩真厲害！比輕型坦克強多了！”
劉根柱從駕駛艙裡探出頭，臉上滿是塵土：“李團長，這隻是臨時的，正式的中型坦克還在造，造好後更厲害！”
就在這時，徐昊帶著周鐵柱和王鐵匠趕來了，他們看著戰場上的殘骸，周鐵柱突然說：“俺們可以拆鬼子的‘虎ii’殘骸，裡麵有不少能用的零件，能加快正式中型坦克的製造！”
李雲龍立刻下令：“好！讓戰士們和老鄉們一起拆殘骸，把能用的零件都運回去！”
老鄉們也趕來了，有的扛著撬棍，有的拿著繩子，和戰士們一起拆鬼子的坦克殘骸。張大爺指著“虎ii”的發動機艙：“這裡麵的齒輪肯定能用，俺們把它拆下來，給正式中型坦克用！”
徐昊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心裡充滿了希望。他知道，雖然現在還麵臨著鬼子的威脅，但隻要軍民一心，隻要能造出更厲害的中型坦克，就一定能把鬼子趕出晉西北，趕出中國。
夕陽下，臨時中型坦克和兩輛輕型坦克並排停在黑風口，裝甲上的彈痕在夕陽的照射下泛著冷光。戰士們和老鄉們扛著拆下來的零件，往兵工廠的方向走，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卻也帶著堅定的笑容——他們知道，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能迎來真正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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