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凍土坡的風裹著雪粒,打在孫德勝臉上生疼。他剛把最後一塊玉米餅分給身邊的戰士——那是從被炸的補給車裡撿回來的碎餅,混著凍土渣,卻成了眼下唯一的口糧,遠處就傳來了鬼子的軍號聲。“連長,鬼子又圍上來了!”戰士王三拄著斷了的馬刀,他的右臂在昨天的工事戰中被流彈擊穿,隻能用左手攥著刀柄,“土坡下麵全是騎兵,後麵還有步兵炮,咱們被堵死了!”
孫德勝抬頭望去,土坡下的鬼子列成了密集的方陣,黑島聯隊長騎著白馬,站在方陣最前麵,手裡的軍刀指向凍土坡:“孫德勝!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下武器投降,我保證善待你的士兵!”他的聲音透過寒風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連續三天的圍剿,這支隻剩七人的騎兵連,硬是用馬刀和馬鐙炸藥,拖垮了他兩個騎兵小隊。
“投降?俺們八路軍騎兵連,就沒這倆字!”孫德勝從馬鞍下解下最後兩顆馬鐙炸藥,這是周鐵柱給的“家底”,現在成了最後的殺器。他看了看身邊的戰士:王三斷了臂,李二柱的馬被打死,隻能徒步,還有四個戰士,個個帶傷,唯一完好的,是少年兵小石頭懷裡的騎兵連旗——那麵用紅布縫的旗子,邊角已經被炮火熏黑,卻依舊鮮豔。
“小石頭,把旗綁在‘烏雲’頭上!”孫德勝指了指自己臨時騎的黑馬,這匹馬是從鬼子手裡奪的,性子烈,卻通人性,“今天,就算拚到最後一個人,這旗也不能倒!”小石頭用力點頭,他解開腰間的麻繩,把軍旗緊緊綁在馬頭上,紅布在寒風中飄展,像一團不滅的火焰。
黑島聯隊長見孫德勝不肯投降,臉色沉了下來,抬手一揮:“進攻!”鬼子的步兵炮先響了,炮彈落在凍土坡上,炸開的凍土塊像冰雹一樣砸下來,李二柱為了掩護小石頭,撲在他身上,後背被凍土塊砸中,一口血噴在軍旗上,紅布瞬間又深了幾分。“二柱哥!”小石頭想扶他,卻被李二柱推開:“彆管俺!保護好旗……”話沒說完,他就昏了過去。
“娘的!跟他們拚了!”孫德勝拔出馬刀,翻身上馬,“王三,你帶兩個兄弟,用馬鐙炸藥炸他們的前隊;剩下的跟俺衝,把鬼子的方陣撕開個口子!”王三咬著牙,把馬鐙炸藥綁在自己的斷刀上,翻身上馬——他的馬也受了傷,跑起來一瘸一拐,卻依舊跟著孫德勝往前衝。
鬼子的騎兵迎了上來,馬刀碰撞的“叮叮當當”聲在凍土坡上回蕩。孫德勝的馬刀劈中一個鬼子的肩膀,那鬼子慘叫著滾下馬背,卻在落地前拉響了手榴彈,孫德勝趕緊拽著韁繩躲開,黑馬的後腿還是被彈片劃傷,疼得人立而起。他趁機揮刀,又砍倒一個鬼子,馬刀卻“哢嚓”一聲,刀刃卷了起來——連續拚殺了三天,這把繳獲的鬼子軍刀,終於扛不住了。
“連長,馬刀卷了!”小石頭騎著一匹受傷的戰馬,衝過來幫孫德勝擋住兩個鬼子,他的撬棍早就斷了,現在用的是一根撿來的鋼軌,雖然笨重,卻能砸得鬼子連連後退,“俺們往左邊的凍土坑退!那裡有咱們之前挖的陷阱!”
孫德勝點點頭,帶著剩下的四個戰士往凍土坑退。那是昨天他們挖的防步兵陷阱,裡麵插著削尖的楊木杆,上麵鋪著乾草和凍土,鬼子不熟悉地形,果然有三個騎兵掉進坑裡,被楊木杆刺穿了馬腿,摔在坑裡慘叫。可鬼子的人太多,很快就把陷阱填滿了,後續的騎兵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往上衝。
王三的馬鐙炸藥用完了,他的馬也被鬼子的馬刀砍中,倒在地上抽搐。他從馬背上摔下來,卻依舊用斷刀撐著身子站起來,朝著最近的鬼子撲過去,用身體抱住鬼子的腿,大喊:“連長,快撤!俺擋住他們!”鬼子的馬刀劈在王三的背上,他卻死死抱著不放,直到被另一個鬼子的刺刀捅進胸口,才慢慢鬆開手,眼睛卻依舊盯著孫德勝撤退的方向。
“王三!”孫德勝紅著眼,想衝回去救他,卻被兩個戰士拉住:“連長,不能回去!王三用命給咱們爭取時間,俺們不能讓他白死!”此時,土坡下傳來了步兵炮的轟鳴聲,一顆炮彈落在孫德勝身邊,他的黑馬被彈片擊中,倒在地上再也沒起來,軍旗從馬頭上掉下來,落在凍土上。
“旗!”小石頭大喊著,從馬背上跳下來,撲過去撿軍旗,卻被一顆流彈擊中了胳膊,鮮血瞬間染紅了軍旗的一角。他忍著疼,把軍旗抱在懷裡,爬回孫德勝身邊:“連長,旗沒丟!俺們還能衝!”
孫德勝看著懷裡的軍旗,又看了看身邊隻剩三個的戰士,還有昏過去的李二柱,突然笑了——那是一種悲壯的笑,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兄弟們,咱們騎兵連,從成立那天起,就沒丟過臉!今天,就算拚光了,也要讓鬼子知道,俺們中國軍人的骨頭,比這凍土還硬!”他從懷裡掏出一塊木炭,在軍旗上寫下“騎兵連,永不敗”五個字,然後把軍旗遞給小石頭:“你年輕,要是能活下來,就把這旗帶回根據地,告訴團長,俺們沒給他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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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含著淚,用力點頭:“連長,俺們一起活下來!俺們一起回根據地!”
孫德勝沒再說話,他撿起地上卷刃的馬刀,又從犧牲的鬼子身上拔了一把刺刀,綁在刀柄上,然後扶起昏過去的李二柱,放在自己的馬上——現在,隻剩兩匹馬了。“最後一次衝鋒!跟俺走!”他大喊著,翻身上馬,朝著鬼子的方陣衝過去,身後的三個戰士也跟著衝了上去,小石頭抱著軍旗,騎在另一匹馬上,緊隨其後。
黑島聯隊長看著衝過來的幾個身影,眼裡閃過一絲震驚,他抬手喊停了射擊:“讓他們過來!我要看看,這支中國騎兵,到底有多大的骨氣!”鬼子的騎兵紛紛讓開一條路,孫德勝帶著戰士們,衝過方陣,馬刀劈向最近的鬼子,雖然刀刃卷了,卻依舊能砍傷鬼子的肩膀。
一個鬼子的軍刀劈向孫德勝的胸口,他側身躲開,卻被另一個鬼子的馬撞中,從馬背上摔下來。小石頭趕緊衝過來,用鋼軌砸向那個鬼子,卻被鬼子的馬刀劃傷了腿,也摔在地上。孫德勝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軍旗,把小石頭護在身後,用卷刃的馬刀對著圍上來的鬼子:“想動他,先過俺這關!”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轟鳴聲——是重坦的發動機聲!孫德勝心裡一震,抬頭望去,隻見地平線上,兩輛重坦正朝著這邊衝過來,履帶在凍土上留下深深的痕跡,炮管在陽光下閃著光,是裝甲連!是周鐵柱他們來了!
“援軍來了!俺們的援軍來了!”小石頭激動得大喊,忘記了腿上的疼痛。圍上來的鬼子也慌了,紛紛回頭看向重坦的方向。黑島聯隊長看著衝過來的重坦,又看了看眼前抱著軍旗、渾身是血的孫德勝,長歎一聲:“罷了,撤!”他知道,再打下去,他的聯隊隻會損失更大,而且,他打心底裡,敬佩這支永不屈服的中國騎兵。
鬼子的方陣慢慢撤退,孫德勝看著遠去的鬼子,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小石頭趕緊爬過去,把他扶起來:“連長,俺們贏了!援軍來了!”孫德勝笑了笑,指了指懷裡的軍旗:“旗……沒丟……”說完,他就昏了過去。
裝甲連的重坦很快就到了,劉根柱從炮塔裡跳下來,看到地上的孫德勝和小石頭,還有犧牲的戰士們,眼圈瞬間紅了:“快!把他們抬上重坦,回根據地!”周鐵柱推著輪椅過來,看到卷刃的馬刀和染血的軍旗,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他知道,這支騎兵連,為了等他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老秦帶著民夫隊也趕來了,他們之前被鬼子的巡邏隊攔住,現在終於衝了過來。看到犧牲的王三和李二柱,老秦蹲在地上,眼淚混著雪粒往下流:“兄弟們,俺們來晚了……俺們這就把你們帶回根據地,讓你們好好安息……”
重坦載著孫德勝和小石頭,還有犧牲的戰士們,往根據地走。周鐵柱坐在補給車上,手裡拿著孫德勝的卷刃馬刀,用棉布輕輕擦著上麵的血跡。他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造出更好的武器,讓戰士們不再用卷刃的馬刀拚殺,讓犧牲的兄弟們,能瞑目。
夕陽西下時,重坦終於看到了根據地的炊煙。小石頭趴在車窗邊,抱著那麵染血的軍旗,心裡默念著:王三哥,二柱哥,俺們回根據地了,俺們沒丟騎兵連的臉,俺們把旗帶回來了……
根據地的村口,李雲龍和趙剛早就等著了。看到重坦上下來的孫德勝和小石頭,還有犧牲的戰士們,李雲龍的手在發抖,他走過去,拿起那麵染血的軍旗,緊緊抱在懷裡,聲音沙啞:“兄弟們,你們回來了,你們沒給獨立團丟臉,沒給八路軍丟臉……”
趙剛走過來,拍了拍李雲龍的肩膀,眼裡也滿是淚水:“老李,咱們給他們立塊碑,把他們的名字刻在上麵,讓後人永遠記得,有這麼一支騎兵連,為了打鬼子,拚到了最後一刻。”
孫德勝被送到醫護隊,醫生說他隻是失血過多,加上勞累過度,隻要好好休養,就能恢複。小石頭的腿傷也沒大礙,隻是需要養些日子。周鐵柱則在兵工廠裡,拿著孫德勝的卷刃馬刀,琢磨著怎麼改進——他要給騎兵連做一批更耐用的馬刀,用最好的鋼軌,再也不會卷刃。
晚上,根據地的篝火旁,戰士們和老鄉們坐在一起,聽小石頭講騎兵連的戰鬥故事,講孫德勝的最後衝鋒,講王三和李二柱的犧牲,聽得大家都紅了眼圈。老秦給大家端來熱薑湯,說:“這些兄弟們,都是好樣的,俺們以後,要替他們好好打鬼子,把鬼子趕出中國,讓他們能安心地看著俺們過上好日子。”
篝火在夜色中跳動,映著每個人的臉。雖然犧牲了很多兄弟,但每個人的眼裡都滿是堅定。他們知道,隻要還有一口氣,隻要還有像孫德勝這樣的戰士,還有像老秦這樣的老鄉,他們就永遠不會認輸,永遠不會停下打鬼子的腳步,直到把鬼子徹底趕出中國,迎來真正的和平。而那麵染血的騎兵連旗,被掛在指揮部的牆上,成了獨立團最珍貴的寶物,激勵著每一個戰士,奮勇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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