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對岸的凍土灘剛被晨光染成淡金色,劉根柱正帶著裝甲兵給重坦換“凍土防滑齒”——昨晚渡河時履帶卡了暗礁,外側的鋼齒崩掉了兩顆,他用錘子把備用鋼齒往履帶板上敲,錘柄上的汗漬凍成了薄霜。“快點!爭取晌午前趕回根據地,趙政委說給咱們留了熱乎的小米粥!”他的喊聲剛落,就見少年兵小石頭舉著胳膊往這邊跑,懷裡的騎兵連旗被風吹得獵獵響:“劉叔!天上有飛機!像個鐵鳥!”
所有人瞬間抬頭,隻見東南方向的天空裡,一個小黑點正往這邊移動,機翼反射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是鬼子的偵察機!”李雲龍一把抓過身邊的望遠鏡,鏡片裡的偵察機越來越清晰,機身上的太陽旗像塊臟汙的補丁,“娘的!肯定是黑島那龜孫喊來的援兵!徐昊,快讓兄弟們把重坦藏起來!老秦,帶著民夫隊把補給車蓋嚴實!”
周鐵柱推著輪椅,左腿的木假肢在凍土上磕得“篤篤”響,他爬到一輛重坦旁,手指飛快地在車身上比劃:“用乾草和帆布裹車身!咱們帶的乾草夠多,混著泥土鋪在裝甲上,從天上看就是堆凍土坡!”他剛說完,就見民夫老秦扛著一捆乾草跑過來,身後跟著十幾個民夫,每人手裡都拖著塊帆布——這是昨晚搭浮橋剩下的,浸過河水,正好能壓著乾草不被風吹走。
“小順他爹,你帶幾個人去那邊的土坡,把乾草堆成重坦的樣子,做個假目標!”徐昊指著三百米外的土坡,那裡有幾棵枯樹,正好能掩護假目標。小順的爹老陳紅著眼點頭——昨天兒子小順為了護浮橋犧牲,他今天揣著兒子的打火石來的,想替兒子多做點事。他帶著民夫們往土坡跑,乾草捆在凍土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像一道道淺溝。
偵察機在頭頂盤旋了兩圈,翅膀一斜,朝著西邊飛去——顯然是去引轟炸機了。李雲龍掐著腰罵:“狗娘養的!給老子等著!等會兒讓你們有來無回!”他轉身對趙剛喊:“老趙,你帶步兵連去北邊的蘆葦叢,架起步槍,等會兒偵察機再來,給老子打下來!”趙剛點點頭,帶著戰士們往蘆葦叢跑,步槍的槍托往凍土上一杵,濺起的冰碴子落在棉鞋上。
沒等大家把偽裝做完,遠處的天空就傳來了“嗡嗡”的轟鳴聲——不是偵察機的小馬達聲,是轟炸機的引擎聲!黑壓壓的三架九七式轟炸機,像三隻巨大的鐵鳥,朝著凍土灘俯衝過來,機翼下的炸彈艙門慢慢打開。“快!躲到重坦後麵!”孫德勝拄著馬刀,把身邊的小石頭往重坦底下推,他的膝蓋還沒好利索,跑起來一瘸一拐,卻依舊把戰馬“烏雲”往乾草堆裡牽。
第一波炸彈落在了土坡的假目標旁,“轟隆”一聲,乾草堆被炸得漫天飛,泥土和冰碴子濺起三丈高。老陳趴在凍土上,看著兒子堆的假目標被炸毀,眼淚混著泥土往下流——那裡麵還裹著小順的一件舊棉襖,現在全成了碎片。“小順,爹替你報仇!”他從懷裡掏出小順的打火石,緊緊攥在手裡,指甲都嵌進了肉裡。
第二波炸彈來得更凶,這次是燃燒彈!帶著火星的炸彈落在補給車旁,一袋玉米餅瞬間被點燃,火舌順著帆布往重坦蔓延。“娘的!滅火!”劉根柱從重坦裡跳出來,抱起地上的積雪往燃燒的帆布上蓋,戰士們和民夫們也跟著學,有的用棉襖拍火,有的用鐵鍬鏟雪,凍土灘上到處都是濃煙和火光。
周鐵柱突然大喊:“快!把煤油桶裡的硫磺倒出來,點燃了能造煙幕!”他推著輪椅到補給車旁,打開裝硫磺的木桶——這是之前給重坦發動機做防凍劑剩下的,現在成了救命的寶貝。民夫們趕緊把硫磺撒在乾草上,老秦掏出打火石,“哢嚓”一聲點燃乾草,濃煙瞬間滾滾而起,帶著刺鼻的硫磺味,往天空飄去,很快就遮住了小半個凍土灘。
“好辦法!老周你真行!”李雲龍拍著周鐵柱的肩膀,又對身邊的戰士喊:“都給老子往煙幕裡退!重坦先開進去,掩護補給車和傷員!”劉根柱趕緊駕駛第一輛重坦,慢慢開進煙幕裡,履帶壓在凍土上,“咯吱”聲被炸彈的轟鳴聲蓋過。孫德勝牽著“烏雲”,也跟著往煙幕裡走,戰馬被爆炸聲嚇得直哆嗦,卻依舊跟著主人的腳步,沒敢亂動。
可轟炸機還在往煙幕外扔炸彈,一架轟炸機甚至降低高度,用機槍往煙幕裡掃射。子彈打在重坦的裝甲上,“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一顆子彈正好落在小石頭身邊,孫德勝一把把他推開,自己的胳膊卻被擦傷,鮮血瞬間染紅了袖口。“孫叔!你受傷了!”小石頭想給孫德勝包紮,卻被孫德勝推開:“彆管俺!先把軍旗護好!”
就在這時,北邊的蘆葦叢裡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是趙剛的步兵連!一架偵察機想低空偵察煙幕裡的情況,正好飛到蘆葦叢上空,趙剛大喊:“打!瞄準駕駛艙!”十幾支步槍同時開火,偵察機的駕駛艙被擊中,冒著黑煙往西邊墜落,最後“轟隆”一聲,摔在了汾河冰麵上,成了一堆廢鐵。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好!打得好!”李雲龍激動得大喊,煙幕裡的戰士們也跟著歡呼。轟炸機見偵察機被打下來,又找不到目標,隻能胡亂扔了幾枚炸彈,轉身往西邊飛走了。凍土灘上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燃燒的補給車還在冒煙,還有幾匹戰馬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孫德勝走到一匹受傷的戰馬旁,輕輕摸著它的脖子——這是王三犧牲時騎的馬,現在腿被炸彈炸斷了,正痛苦地嘶鳴。“委屈你了,老夥計。”孫德勝從懷裡掏出匕首,閉上眼睛,一刀刺進了戰馬的脖子,讓它少受點痛苦。小石頭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他想起了“追風”,想起了那些犧牲的戰馬,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
周鐵柱推著輪椅,檢查著重坦的損傷——除了裝甲上有些劃痕,沒什麼大礙,隻是一輛重坦的發動機被流彈擊中,需要修一修。“劉根柱,你把發動機蓋打開,俺們用備用零件換了它,爭取天黑前能開回根據地。”他說著,從輪椅旁的工具箱裡掏出扳手,凍得發紫的手在零件上飛快地擰著,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落在凍土上,很快就結成了冰。
老秦和民夫們開始清理戰場,把犧牲的民夫和戰士們的遺體抬到一起,用帆布蓋好。老陳抱著小順的舊棉襖碎片,蹲在地上,小聲說:“小順,爹帶你回家,咱們回根據地,讓你跟小栓做個伴。”民夫們也都紅著眼,沒人說話,隻有清理廢墟的“叮叮當當”聲,在凍土灘上格外清晰。
孫德勝走到李雲龍身邊,看著遠處的天空,小聲說:“團長,這次多虧了老周的煙幕,還有趙政委的步兵連,不然咱們損失就大了。”李雲龍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旱煙袋,卻沒點燃——煙絲早就被炸彈的衝擊波震散了。“回去後,給犧牲的兄弟們立塊碑,把他們的名字都刻上去,讓後人永遠記得他們。”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老周,得給他記個大功,這小子的腦子比鬼子的轟炸機還管用!”
夕陽西下時,重坦的發動機終於修好了。劉根柱駕駛著重坦,慢慢開出煙幕,補給車和傷員也都跟在後麵,朝著根據地的方向走。孫德勝牽著“烏雲”,走在隊伍中間,小石頭抱著騎兵連旗,跟在他身邊,兩人都沒說話,卻依舊挺直了腰杆。
遠處的汾河冰麵,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凍土灘上的硝煙漸漸散去,隻剩下幾處黑色的彈坑,像一個個傷疤,提醒著大家這場戰鬥的殘酷。可每個人的眼裡都滿是堅定——他們知道,隻要還有一口氣,隻要軍民同心,就沒有打不贏的鬼子,沒有闖不過的難關。
隊伍慢慢靠近根據地時,村口傳來了熟悉的狗叫聲——是狼狗“黑子”來接他們了。趙剛帶著醫護隊和老鄉們站在村口,看到他們回來,趕緊迎上來。“老李,你們沒事吧?剛才看到西邊有濃煙,俺們都擔心壞了。”趙剛的聲音裡滿是擔心,他身後的李嬸,還提著一桶熱薑湯,正往戰士們手裡遞。
“沒事,就是損失了點補給,兄弟們都還在。”李雲龍拍著趙剛的肩膀,又看了看身後的隊伍,“回去後,讓炊事班多做點熱乎飯,大家都餓壞了,也累壞了。”
晚上,根據地的篝火旁,戰士們和老鄉們坐在一起,吃著熱乎的小米粥,喝著薑湯。
喜歡穿越亮劍:重裝獨立團橫掃日寇請大家收藏:()穿越亮劍:重裝獨立團橫掃日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