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支流的凍土崗剛被晨霜裹上白邊,劉根柱駕駛的先導重坦突然“咯噔”一聲停住——履帶碾過一塊凸起的凍土層,儀表盤上的油壓表指針瞬間往下掉。“娘的!又出毛病?”他拍了拍儀表盤,抬頭往前方望去,瞳孔猛地一縮:三百米外的土崗下,一道深近兩米、寬三米的反坦克壕橫在路中間,壕沿上砌著半米高的水泥胸牆,胸牆後藏著三個黑黝黝的射擊孔,隱約能看見鬼子的九二式重機槍槍管。
“停下!前麵有鬼子的反坦克壕!”劉根柱通過車載電台大喊,後麵的隊伍瞬間停住,重坦的發動機轟鳴聲漸漸平息,隻剩下寒風刮過凍土的“嗚嗚”聲。孫德勝拄著馬刀,一瘸一拐地走到重坦旁,他的膝蓋在冰麵戰鬥中磕傷的地方還纏著滲血的布條:“劉連長,壕後麵有碉堡不?俺看那胸牆不對勁,像是能藏人。”
話音剛落,胸牆後的射擊孔突然噴出火舌,重機槍子彈“噠噠”地掃過來,打在重坦的裝甲上,留下一個個淺坑。“有碉堡!至少三個!”徐昊從後麵的指揮車上跳下來,手裡的望遠鏡鏡片映出壕後的景象——三個水泥碉堡呈“品”字形分布,每個碉堡頂都架著擲彈筒,壕底還埋著露出半截的尖木樁,“黑島這龜孫是鐵了心要把咱們堵在這兒!”
李雲龍趕過來時,正好有一枚擲彈筒炮彈落在旁邊的凍土上,炸開的冰碴子濺了他一臉。“娘的!給老子打回去!”他拔出馬刀,指著碉堡方向,“劉根柱,用重坦主炮轟碉堡!孫德勝,你帶騎兵殘部繞到土崗後麵,摸掉他們的擲彈筒!”
可重坦剛往前挪了十米,又停住了——反坦克壕太寬,重坦的履帶根本跨不過去,主炮的射程雖然夠得著,卻因為角度問題,隻能打到碉堡的頂部,根本傷不到裡麵的機槍手。“不行!角度太陡,打不著要害!”劉根柱急得額頭冒汗,他試著調整重坦的角度,可凍土太硬,履帶打滑,根本轉不動。
周鐵柱推著輪椅,左腿的木假肢在凍土上磕得“篤篤”響,他爬到反坦克壕旁,用手敲了敲壕壁——凍土凍得比石頭還硬,用鐵鍬根本挖不動。“得造破障車!”他從懷裡掏出塊木炭,在凍土上畫了個草圖,“用兩輛廢卡車的底盤,焊上鋼軌做框架,前麵裝推土鏟,後麵填乾草和凍土塊,開過去能把壕填出條路,重坦就能過去了!”
“廢卡車?咱們哪兒來的廢卡車?”李雲龍皺著眉,旱煙袋在手裡轉了兩圈,突然眼睛一亮,“上次在太原火車站繳獲的那三輛壞卡車,不是讓民夫隊拉著嗎?老秦,快讓兄弟們把卡車開過來!”
老秦帶著民夫隊趕過來時,鬼子的炮火又開始了。一枚擲彈筒炮彈落在卡車旁,民夫小旺——就是之前幫著抬鋼軌的那個十七歲後生,趕緊把身邊的老陳推開,自己卻被彈片擊中了腿,鮮血瞬間染紅了棉褲。“小旺!”老陳撲過去,想給他包紮,卻被小旺推開:“陳叔……先……先開卡車……彆讓鬼子把車炸了……”
老秦紅著眼,和民夫們一起把受傷的小旺抬到安全的地方,然後駕駛著廢卡車往周鐵柱這邊開。卡車的發動機“突突”地響著,像喘不上氣的老牛,卻依舊穩穩地開到了土崗下。周鐵柱立刻指揮民夫們拆卡車底盤,用焊槍把鋼軌焊在底盤上,徐昊則帶著戰士們往卡車後麵裝乾草和凍土塊——乾草能減輕重量,凍土塊能增加填壕的厚度。
小旺躺在遠處的草堆上,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從懷裡掏出塊玉米餅——這是李嬸昨天給的,他舍不得吃,想留給家裡的妹妹。“陳叔……要是俺不行了……你把這餅……帶給俺妹妹……”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卻依舊盯著破障車,直到老陳點了點頭,才慢慢閉上了眼睛。
老陳抱著小旺的屍體,眼淚混著血水往下流,卻依舊咬著牙,走到周鐵柱身邊,幫著遞焊槍:“老周,俺們一定把破障車造好,不讓小旺白死!”
周鐵柱拍了拍老陳的肩膀,沒說話,隻是手裡的焊槍握得更緊了。鋼軌被焊在底盤上,火星在晨霜中格外刺眼,他的手被焊槍燙起了一串水泡,卻依舊沒停下——他知道,多耽誤一分鐘,就可能多一個兄弟犧牲。
中午時分,破障車終於造好了。車身有三米寬,五米長,前麵的推土鏟閃著冷光,後麵裝滿了乾草和凍土塊。“劉根柱,你開第一輛!”周鐵柱指著破障車,“注意點,前麵的推土鏟要是被打壞,就用後麵的凍土塊填,彆慌!”
劉根柱跳上破障車,發動發動機,破障車“突突”地朝著反坦克壕開過去。鬼子的重機槍子彈打在鋼軌框架上,“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卻沒把框架打壞。眼看就要開到壕邊,突然一枚擲彈筒炮彈落在破障車的推土鏟上,推土鏟瞬間被炸毀,碎片飛得到處都是。“娘的!”劉根柱罵了一句,趕緊調整方向,用破障車的側麵往壕裡撞,後麵的乾草和凍土塊“嘩啦”一聲掉進壕裡,填出了一米多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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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不夠寬,重坦還是開不過去。周鐵柱見狀,推著輪椅,冒著鬼子的炮火,往破障車這邊跑。“劉根柱,把破障車往後倒!俺們再往後麵加凍土塊!”他剛跑到破障車旁,就被一顆流彈擊中了胳膊,鮮血瞬間染紅了袖子。“老周!你受傷了!”徐昊衝過來,想把他拉到安全的地方,卻被周鐵柱推開:“彆管俺!先填壕!重坦過不來,兄弟們都得死在這兒!”
孫德勝帶著騎兵殘部,趁機繞到了土崗後麵。碉堡裡的鬼子正忙著往前麵打炮,沒發現身後的騎兵。“打!”孫德勝大喊一聲,戰士們的馬刀同時出鞘,王三——就是之前斷了臂的那個戰士,用左手拿著手榴彈,往碉堡的射擊孔裡扔進去。“轟隆”一聲,碉堡裡的鬼子慘叫著滾出來,孫德勝趁機揮刀,馬刀劈在鬼子的脖子上,鮮血濺得他滿臉都是。
土崗前麵,周鐵柱和民夫們終於把破障車後麵裝滿了凍土塊。劉根柱再次駕駛著破障車,朝著反坦克壕開過去,這次終於把壕填出了三米寬的路。“成了!重坦能過了!”周鐵柱激動得大喊,卻因為失血過多,眼前一黑,倒在了輪椅上。
“老周!”徐昊趕緊把他抱起來,往安全的地方跑,醫護隊的姑娘們也趕過來,給周鐵柱包紮傷口。周鐵柱躺在草堆上,看著重坦慢慢開過反坦克壕,眼裡滿是欣慰:“俺……俺沒給兄弟們丟臉……”
李雲龍指揮著重坦,朝著剩下的兩個碉堡開過去。重坦的主炮“轟隆”一聲,把左邊的碉堡炸塌了,右邊的碉堡裡的鬼子見大勢已去,想投降,卻被孫德勝的騎兵攔住:“晚了!你們殺了俺們這麼多兄弟,現在想投降,沒門!”
戰鬥進行到傍晚,反坦克壕被徹底填平,三個碉堡全被摧毀,鬼子的殘部也被消滅了。戰士們和民夫們站在土崗上,看著遠處的根據地,眼裡滿是希望。老陳抱著小旺的屍體,走到破障車旁,輕輕撫摸著鋼軌框架:“小旺,你看,破障車造好了,俺們能回根據地了,你可以安息了……”
孫德勝走到周鐵柱身邊,看著他胳膊上的傷口,笑著說:“老周,你可真行,以後俺們騎兵連的馬刀,就拜托你了,可彆再讓它卷刃了。”
周鐵柱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個草圖,上麵畫著改進後的破障車:“下次再遇到反坦克壕,俺們造個更大的,能讓三輛重坦一起過!”
夕陽西下時,隊伍繼續往根據地走。破障車被放在隊伍中間,上麵放著小旺和其他犧牲民夫的屍體——他們要把這些英雄帶回根據地,埋在山坡上,讓他們能看著大家把鬼子趕出中國。
劉根柱駕駛著重坦,走在隊伍前麵,履帶碾過填平的反坦克壕,留下深深的痕跡。他看著遠處的炊煙,心裡想著趙政委說的熱乎小米粥,還有李嬸做的玉米餅,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孫德勝牽著“烏雲”,走在隊伍中間,小石頭抱著騎兵連旗,跟在他身邊。“孫叔,你說咱們什麼時候能把鬼子徹底趕出中國?”小石頭的聲音裡滿是期待。
孫德勝摸了摸小石頭的頭,指著遠處的夕陽:“快了,你看,咱們每次都能打敗鬼子,隻要咱們軍民同心,隻要咱們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能等到那一天。”
周鐵柱躺在補給車上,手裡還攥著那個破障車的草圖,心裡想著下一步的改進計劃——他要給破障車裝上防滑齒,還要加層鋼板,讓它更耐用,下次再遇到鬼子的反坦克壕,就能更輕鬆地突破了。
夜幕降臨時,隊伍終於看到了根據地的燈光。村口的狼狗“黑子”跑了過來,對著他們搖著尾巴,趙剛帶著醫護隊和老鄉們站在村口,看到他們回來,趕緊迎上來。“老李,你們沒事吧?老周怎麼樣了?”趙剛的聲音裡滿是擔心。
“沒事,就是老周受了點傷,小旺和幾個民夫犧牲了。”李雲龍的聲音裡滿是沉重,“回去後,給犧牲的兄弟們立塊碑,把他們的名字都刻上去,讓後人永遠記得他們。”
趙剛點了點頭,讓人把受傷的周鐵柱和小旺的屍體抬到醫護隊,然後給大家端來熱薑湯:“快喝點熱的,凍壞了吧!炊事班已經把飯做好了,都是熱乎的!”
晚上,根據地的篝火旁,戰士們和老鄉們坐在一起,吃著熱乎的小米粥,喝著薑湯。老陳給大家講著小旺的故事,講著民夫隊的兄弟們怎麼和鬼子拚鬥,聽得大家都紅了眼圈。小石頭坐在角落裡,抱著小旺留下的玉米餅,小聲說:“小旺哥,俺會把這餅帶給你妹妹,俺會替你打鬼子,直到把他們趕出中國。”
篝火在夜色中跳動,映著每個人的臉。雖然犧牲了很多兄弟,但每個人的眼裡都滿是堅定。他們知道,隻要還有像周鐵柱這樣的工匠,像老秦這樣的民夫,像孫德勝這樣的戰士,他們就永遠不會認輸,永遠不會停下打鬼子的腳步,直到把鬼子徹底趕出中國,迎來真正的和平。而那輛沾滿了汗水和鮮血的破障車,被停在兵工廠的院子裡,成了獨立團的“英雄車”,激勵著每一個人,奮勇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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