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王老五臉上露出一抹殘酷冰冷的笑意,“把那些繳獲的、最破的刀槍發給他們!韓六,你帶二十個還能動的兄弟,跟在後麵督戰!告訴這群雜碎,誰敢回頭,殺無赦!誰敢不前,殺無赦!誰敢臨陣退縮,殺無赦!”
“明白!”韓六獰笑一聲,如同盯上獵物的餓狼,立刻點了二十名傷勢較輕、眼神最凶的老卒,如同驅趕牲口一般,將那群被迫拿起破舊兵器的降兵,驅趕到了隊伍的最前方,組成了一支送死的“疑兵”。
這些降兵,手裡拿著的是從潼關守軍屍體上撿來的缺口環首刀和木杆開裂的長矛,身上幾乎沒有像樣的甲胄。他們就是誘餌,就是消耗品,就是用他們的命,去吸引土匪的注意,去承受第一波致命的箭矢,去消耗敵人的體力和銳氣!
隊伍再次開始移動,氣氛卻變得更加壓抑、詭異而肅殺。前方是七八十名被刀槍逼著、麵色慘白、戰戰兢兢前進的“炮灰疑兵”,中間是八名壯漢小心翼翼抬著的、承載著所有人希望的擔架,後方和兩側則是韓六帶領的冷酷督戰隊和王老五指揮的斷後人員。整個隊伍如同一個緩慢移動的死亡陷阱,一步步,逼近那個如同鬼門關般的山口。
那夥土匪顯然也發現了他們。山隘處,幾十個穿著雜亂、手持五花八門兵器身影出現,堵死了去路。一個滿臉橫肉、袒露著毛茸胸膛的頭目站在一塊大石上,叉著腰,囂張地喊道:“呔!此路是爺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把糧食、馬匹,還有那個躺著的……嗯?是群官兵敗兵?正好,爺爺們缺刀缺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了這支隊伍詭異的構成和濃重的血腥氣,但貪婪最終壓過了那一絲警惕。
“殺——!!為了活命!殺啊!!”那個黑風寨的小頭目知道沒有退路,發出絕望而瘋狂的嘶吼,揮舞著破刀,率先朝著山口亡命衝去!他身後的降兵們也被督戰隊明晃晃的鋼刀逼著,紅著眼睛,如同被趕上懸崖的牲畜,發出不成調的嚎叫,發起了決死的衝鋒!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們!”土匪頭目嚇了一跳,連忙下令。
稀疏卻致命的箭矢從山隘處射下,立刻就有七八個衝在最前麵的降兵中箭倒地,發出淒厲的慘叫,瞬間斃命!
但這死亡,反而更加刺激了後麵降兵的神經!求生的欲望徹底壓倒了恐懼,他們瘋狂地揮舞著破舊的兵器,踩著同伴溫熱的屍體,如同決堤的洪水,狠狠地撞上了攔路的土匪!
刹那間,狹窄的山口處,血肉橫飛!慘叫聲、兵刃碰撞的鏗鏘聲、垂死的哀嚎聲、瘋狂的咒罵聲響成一片!降兵們為了活命,爆發出驚人的悍勇,而土匪們顯然沒料到這群“潰兵”竟然如此不要命,一時間被殺得手忙腳亂,陣型開始鬆動!
“就是現在!督戰隊,壓上去!給老子撕開缺口!”韓六看準時機,發出雷霆般的怒吼!他知道,疑兵的作用已經達到,現在是真正發力的時候!
他親自帶著二十名督戰老卒,如同出鞘的利刃,猛地切入混亂的戰團!這些老卒雖然疲憊帶傷,但戰鬥經驗和凶悍程度遠超土匪和降兵!他們三人一組,背靠背,刀劈矛刺,配合默契,精準而高效地收割著生命,瞬間就將土匪鬆動的防線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血口子!
“快!抬穩伯長!跟上!衝過去!”王老五在後方聲嘶力竭地指揮,獨眼死死盯著前方的戰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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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著擔架的八名壯漢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不顧一切地邁開腳步,沿著督戰隊撕開的血路向前猛衝!兩側的護衛緊緊跟隨,用身體和一切能找到的東西擋住可能飛來的冷箭和流矢。
戰鬥,短暫,卻血腥到了極致。
當王老五帶著斷後的人也成功衝過山口時,戰鬥已經基本結束。
山隘處,留下了三十多具土匪的屍體,以及差不多數量、甚至更多的降兵屍體。那個囂張的土匪頭目,被韓六親手砍下了腦袋,無頭的屍體跪在地上,頸腔裡的血還在汩汩外湧,瞪大的眼睛裡殘留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還活著的三四十個降兵,個個渾身浴血,如同從血池裡撈出來一般,拄著兵器,大口喘息,眼神空洞而茫然,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悸,望著如同血人般的韓六等人。
韓六提著不斷滴血的環首刀,走到那個帶頭衝鋒、此刻胳膊上挨了一刀、深可見骨的黑風寨小頭目麵前。
“你,叫趙黑皮,是吧?”韓六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少了幾分之前的殺意,多了一絲認可。
“是……是!六爺!”趙黑皮忍著劇痛,連忙躬身,態度恭敬到了極點。
“嗯,是條漢子,沒給黑風寨丟人。”韓六從懷裡摸出最後半塊乾硬的、帶著自己體溫和血漬的肉乾,扔給他,“以後,這幫人歸你管。記住今天流的血,記住狼王給的機會!”
趙黑皮接過那半塊肉乾,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湧現出難以言喻的激動,噗通一聲單膝跪地,聲音哽咽:“謝六爺!謝狼王!黑皮這條爛命,以後就是狼王的!刀山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其他幸存的降兵見狀,也紛紛扔掉手中破爛的兵器,跪倒在地,發出雜亂卻帶著一絲新生的效忠之聲。經過這場血腥殘酷的“驅虎吞狼”之戰,他們算是用同伴和敵人的鮮血,勉強洗刷了自己“降兵”的烙印,半隻腳,踏入了狼群的門檻。
王老五清點了一下人數,核心老卒又折了七個,重傷四個。但萬幸,擔架上的韓破軍,雖然依舊昏迷,氣息卻似乎因為這場快速的突破,沒有受到更大的影響。
他看了一眼身後那條用數十條性命鋪就的、血肉模糊的通道,又看了看擔架上那張蒼白卻堅毅的側臉,獨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狠厲與決然。
“伯長,路……用血,給您打開了。”他在心中默念。
“走!不能停!離開這裡!”王老五嘶啞著下令,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隊伍再次啟程,踏過滿地的屍骸和凝固的血液,沉默地消失在丘陵的深處。隻是這一次,隊伍裡多了幾十個眼神驚惶卻帶著一絲狠勁與歸屬感的新麵孔,隊伍的末尾,還跟著七八個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麵如死灰的土匪俘虜——這是韓六下令抓的“舌頭”,或許,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
朝陽,終於掙紮著完全躍出了地平線,金色的光芒驅散了晨霧,卻無法照亮這支狼群前路的迷茫,也無法洗刷他們身上那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驅虎吞狼,疑兵血祭!狼王昏迷,狼崽獠牙依舊鋒利,忠誠未冷!前路殺機四伏,這支不屈的狼群,能否護著他們的王,找到那一線渺茫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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