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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並州兵茫然地站起身，活動著僵硬的手腳，看著周圍殺氣騰騰的狼群士卒，又看看高台上的韓破軍，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還不快謝狼王不殺之恩！”有狼群軍官喝道。
部分俘虜下意識地跪地磕頭，涕淚交加：“謝狼王不殺之恩！謝狼王！”
更多的則是茫然無措，站在原地。
而張遼，看著身後那些被釋放的、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看著他們臉上那種劫後餘生的恍惚與慶幸，他挺直的脊梁，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擊了一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韓破軍的目光再次落到張遼身上，聲音恢複了平淡：“張遼，現在，你的袍澤，活了。你的‘義’，儘了。”
他頓了頓，血色的眸子如同深淵，凝視著張遼：
“現在，該你自己選擇了。”
“是像個懦夫一樣，求一死以全虛名，讓你的兄弟們剛獲得的生機蒙上你死亡的陰影？還是像個真正的男人，拿起你的刀，帶著他們，在本王麾下，搏一個更好的前程，打出一個真正的太平天下！”
“是陪著敗亡的舊主沉入地獄，還是跟著勝利的新主，開創盛世？”
“生，或者死。你，自己選。”
聲音落下，整個刑場一片死寂。所有獲釋的並州兵，所有狼群將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張遼身上。
張遼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內心的掙紮達到了頂點。韓破軍的話，如同重錘，一字字敲碎了他以死明誌的外殼，露出了裡麵那顆同樣渴望生存、渴望帶著兄弟們活下去、渴望在亂世中建功立業的雄心！
他看著高台上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想起了此人陣斬夏侯淵、曹仁，力敗呂布的絕世武勇，想起了那三十萬如臂指使、紀律嚴明的虎狼之師，更想起了他剛才那番對於“忠義”截然不同的詮釋，以及那釋放數千俘虜的、堪稱“仁勇”的舉動！
這等氣魄，這等手段，豈是呂布能及？！
“噗通——”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張遼，這位呂布麾下頭號大將，猛地雙膝跪地，不再是被人強迫，而是心甘情願！他將額頭重重地磕在泥濘血汙的地麵上，聲音帶著一種解脫、一種決然，更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激動：
“罪將張遼……願降！”
“願效忠狼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抬起頭，眼中已無迷茫，隻有一片清澈的堅定：“隻求狼王，善待這些並州子弟！”
韓破軍看著跪伏在地的張遼，血色的眸子中，終於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滿意之色。他緩緩起身，走到台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張遼。
“準。”
一個字，重如泰山。
“即日起，張遼編入狼爪，獨領一軍。這些並州士卒，仍歸你統領。”
“謝狼王！！！”張遼再次重重叩首，聲音哽咽。
台下，那數千獲釋的並州兵，見狀，也不知是誰帶頭，紛紛再次跪倒在地，向著高台上的韓破軍，發出了真心實意的呐喊：
“願為狼王效死！！！”
聲浪震天，衝散了刑場的血腥，也標誌著狼群，再添一翼！
義感文遠，狼群添翼！刑場之上，生死抉擇！以袍澤之命，攻其心防！釋放降卒，彰顯仁勇！字字誅心，瓦解頑抗！忠義兩全，方為真豪傑！張遼歸心，叩首效忠！並州子弟，誓死相隨！狼王氣度，折服名將！群狼得翼，其勢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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