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鄴城正在消化並州、青州的戰果,當袁譚的頭顱還在城門旗杆上滴著石灰水時,一支純粹由騎兵組成的死亡洪流,早已如同脫韁的瘋狗,狠狠撲向了河北最後一塊尚未徹底臣服的土地——幽州!
馬超!
這位靈魂被仇恨與屈辱填滿、僅憑狼王一道命令和殺戮本能驅動的銀甲凶獸,率領著五萬最為精銳、最為暴戾的西涼鐵騎,幾乎沒有片刻停留,便如同北遷的死亡候鳥,晝夜兼程,狂飆北上!
他們的目標明確——踏平幽州!將狼旗插遍北疆!將那個僥幸殘存的袁氏血脈——袁熙,徹底碾碎!
速度!速度!還是速度!
馬超將西涼鐵騎的機動性發揮到了極致。大軍拋棄了一切不必要的輜重,每人雙馬,甚至三馬輪換,除了兵甲弓矢和僅夠果腹的肉乾馬奶,再無他物!他們如同席卷大地的銀色風暴,過城不入,遇寨不攻,除非必要,絕不與任何地方守軍糾纏,如同一柄鋒利無比的尖刀,直插幽州腹地!
沿途郡縣,往往隻是看到遠方天際揚起的遮天煙塵,聽到那悶雷般由遠及近、震得人心發慌的鐵蹄聲,還沒等他們組織起像樣的防禦,那道銀色的閃電便已經從他們的城牆邊緣狂掠而過,隻留下被馬蹄踏碎的界碑和一路的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恐慌,如同瘟疫,以比馬超鐵騎更快的速度,在幽州大地上蔓延。
“狼群來了!是馬超的騎兵!”
“並州完了!呂布死了!青州也完了!袁譚將軍被殺了!”
“我們怎麼擋?拿什麼擋?”
絕望的情緒,在每一個得知消息的幽州守軍心中滋生、蔓延。主心骨袁熙遠在薊城,威望能力遠不及其父兄,麵對如日中天、凶名能止小兒夜啼的狼群,麵對那連呂布都能陣斬的狼王,以及眼前這支明顯是來毀滅一切的瘋子騎兵,抵抗的意誌,從根子上就已經酥軟了。
馬超的第一記重拳,砸在了幽州南部門戶——範陽郡!
範陽守將還算有些膽氣,試圖憑借城防遲滯馬超兵鋒,為後方爭取時間。他緊閉城門,士卒上牆,弓弩齊備。
然而,他低估了馬超的瘋狂,也高估了己方士卒的士氣。
當那五萬沉默如冰山、肅殺如寒冬的西涼鐵騎,在範陽城外如同展開的銀色羽翼般列陣時,城牆上的守軍就已經開始雙腿發軟。而當馬超單騎出陣,那杆虎頭湛金槍遙指城頭,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守軍的臉龐時,恐懼被放大到了極致。
“開城,降。或者,”馬超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冰錐刺入每個人的耳膜,“城破,屠儘。”
守將還在強自鎮定,欲要放幾句狠話。
“冥頑不靈。”馬超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
他甚至沒有下令打造攻城器械。
“兒郎們!”他猛地舉起金槍,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而瘋狂,“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西涼鐵騎!先登城頭者,賞千金!屠儘守軍!”
“吼!殺!!”
五萬鐵騎發出嗜血的咆哮!下一刻,令範陽守軍魂飛魄散的一幕發生了!
這些西涼騎兵,竟然在距離城牆一箭之地外,開始策馬加速!他們不是要衝撞城牆,而是在狂奔中張弓搭箭!
“嗖嗖嗖嗖——!”
刹那間,遮天蔽日的箭雨,如同飛蝗般騰空而起,劃過致命的弧線,精準而狠辣地覆蓋了範陽城頭!這根本不是騷擾,這是毀滅性的覆蓋打擊!西涼騎兵的騎射功夫,冠絕天下!
城頭守軍如同被收割的麥子,成片成片地倒下,慘叫聲此起彼伏!盾牌被穿透,甲胄被撕裂!僅僅三輪箭雨,城頭的防禦就幾乎癱瘓!
而這,還隻是開始!
就在守軍被箭雨壓得抬不起頭時,數千下馬的西涼騎兵,已然扛著簡陋卻堅固的飛鉤、索梯,如同決死的螞蟻,冒著零星的反擊箭矢,瘋狂地撲到了城牆之下!
飛鉤拋上城垛,索梯架起!這些西涼悍卒口銜鋼刀,手腳並用,如同猿猴般向上攀爬!他們凶悍,他們不畏死!守軍試圖推倒雲梯,砸下滾木,卻被城下更加密集精準的箭雨死死壓製!
“破城!”馬超在城下厲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