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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梅落寒穀,亂世悲歌(1 / 1)

寒梅穀的黎明帶著刺骨的冷,晨露凝在枯梅枝上,像未乾的淚痕,風一吹,簌簌落下,砸在空酒壇上,發出細碎的響。呂子戎蹲在趙雄身邊,看著他依舊伏在墓碑上的背影——那背影比昨夜更佝僂,像被回憶的重負壓得再也直不起來。他聲音放得極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大哥,我知道你心裡苦,可我想知道,大嫂到底是怎麼……走的?她那麼厲害,怎麼會……”

趙雄的肩膀猛地僵住,指節摳進墓碑的刻痕裡,指甲縫滲出細血。沉默了足足兩炷香的功夫,他才緩緩抬起頭,晨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在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裡,空洞的湖麵終於泛起悲傷的漣漪。他伸手摸了摸碑上那株半枯的梅刻,指尖顫抖得厲害,沙啞的聲音像被揉碎的麻布,一字一句地擠出:“半年前,黑山軍破了常山郡城,首領張燕派了麾下‘飛燕騎’三千人,一路燒殺搶掠,不到三日就打到了趙家坳……”

一、亂軍壓境,劍護鄉親

那是暮春時節,趙家坳的梨花開得漫天遍野,白得像雪。李雪梅在蠶房裡教幾個婦人繅絲,指尖撚著桑蠶絲線,動作輕快如舞;趙雄則在曬場上指導青壯練劍,手裡的寒山劍舞得風生水起,“寒山十八段”的“梅枝橫雪”一式使出,劍風掃過,地上的梨花瓣紛紛躍起,又整齊地落在竹筐裡——這是他練了二十年的劍法,早已臻至化境,尋常二三十人近不了身。

突然,村口的哨探連滾帶爬地衝進坳裡,嗓子喊得嘶啞:“趙大哥!不好了!黑山軍來了!黑壓壓的一片,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快到坳口了!”

曬場上的青壯瞬間慌了神,有人攥緊了手裡的木劍,有人轉身就想往家裡跑。趙雄猛地收劍,寒山劍“錚”地插在石碾上,劍穗上的紅綢無風自動:“慌什麼!趙家坳的男兒沒有孬種!”他轉頭看向蠶房,李雪梅已提著竹笛走出,笛身斜挎在腰間,手裡還握著那柄她慣用的“碎玉短刀”——刀長三尺,柄上嵌著塊和田玉,是李寒山送她的及笄禮,曾跟著她斬過三頭山豹,宰過十數山賊。

“爹呢?”李雪梅快步走來,眼神清明,沒有絲毫慌亂——她自小跟著父親李寒山習武,“流雲劍”和“落梅刀法”都得了真傳,論單打獨鬥,尋常武將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就算是皇甫嵩麾下的校尉,也未必能在她刀下走三十回合。

“師傅去後山通知獵戶們了,讓他們帶鄉親們從暗道撤。”趙雄沉聲道,目光掃過曬場上的二十多個青壯,“你們幾個,跟我去坳口守著,用‘梅花陣’堵路;剩下的,幫雪梅護送老弱往後山走!記住,護住人,比什麼都重要!”

坳口狹窄,兩側是陡峭的山壁,正是易守難攻之地。趙雄帶著青壯們搬來巨石,壘成臨時屏障,自己則持劍站在最前麵。片刻後,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黑壓壓的黑山軍湧了過來——領頭的是張燕麾下的部將孫輕,騎著一匹黑馬,手裡提著柄長柄大刀,身後跟著五百多騎兵,還有上千步兵,刀槍林立,殺氣騰騰。

“把糧食和女人交出來,饒你們不死!”孫輕勒住馬,聲如洪鐘,目光掃過趙雄,見他隻有一人持劍,嗤笑一聲,“就憑你這毛頭小子,也敢擋爺爺的路?”

趙雄不答話,隻是握緊寒山劍,目光如電。孫輕惱羞成怒,揮刀大喊:“殺!一個不留!”

數十名騎兵率先衝來,馬蹄踏得地麵震動。趙雄不退反進,身形一晃,使出“寒山十八段”的“疾風繞樹”,像一道青色閃電穿梭在騎兵之間,劍刃劃過馬腿,“噗噗”幾聲,數匹戰馬栽倒,騎兵摔在地上,還沒爬起來就被他一劍封喉。青壯們也不含糊,推著巨石砸向騎兵,一時間,坳口亂成一團。

另一邊,李雪梅正護送老弱往後山走,懷裡還抱著個剛滿周歲的嬰兒——是張阿婆的孫子。剛走到半山腰,突然聽見身後傳來馬蹄聲,回頭一看,竟是孫輕分出來的兩百多步兵,繞到了後山小路,朝著鄉親們追來!

“你們快走!我來擋住他們!”李雪梅把嬰兒遞給身邊的婦人,拔出碎玉短刀,又摸出竹笛——笛身裡藏著三枚淬了麻藥的短箭,是她特意為防身做的。她站在小路中央,短刀橫在胸前,眼神冷冽如霜:“要過此路,先問過我這把刀!”

為首的步兵小頭目見她是個女子,不屑地笑了:“哪來的小娘子,還敢攔路?兄弟們,抓住她,賞給你們當老婆!”

數十名步兵蜂擁而上,手裡的刀槍亂揮。李雪梅身形靈動,使出“落梅刀法”,短刀上下翻飛,像漫天飄落的梅花瓣,每一刀都精準地避開刀槍,卻能劃中敵人的要害。她還時不時吹起竹笛,哨音尖銳,乾擾敵人的聽覺,趁亂射出短箭——三箭射出,三名頭目應聲倒地,剩下的步兵頓時慌了神。

可敵人實在太多,倒下一批,又衝上來一批。李雪梅的額角滲出汗水,手臂被刀背劃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引開敵人,讓鄉親們安全撤退。突然,她瞥見不遠處有一片開闊的梅林,心裡有了主意——她故意朝著梅林方向跑去,邊跑邊吹起《梅花落》的調子,笛聲清越,吸引著步兵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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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想跑!追上去!”小頭目大喊,帶著剩下的步兵追進了梅林。

二、力竭援至,箭穿忠魂

此時的坳口,趙雄已殺得渾身是血。寒山劍的劍刃上沾著厚厚的血汙,卻依舊鋒利如初。他已斬殺了近百名黑山軍,孫輕的騎兵被擋在坳口外,寸步難行。就在這時,李寒山帶著十幾個獵戶趕來,手裡拿著弓箭和獵刀:“趙雄,我帶鄉親們撤進暗道了,這裡交給我們,你快去幫雪梅!我聽見後山有笛聲!”

趙雄心裡一緊,知道李雪梅定是遇到了危險。他交代獵戶們守住坳口,自己則提劍朝著後山跑去,腳步如風,片刻就消失在山林裡。

趕到梅林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眥欲裂——李雪梅被兩百多步兵圍在中央,身上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左臂受了重傷,碎玉短刀的刀刃也卷了口,可她依舊咬著牙,拚儘全力抵擋著敵人的進攻。她的身邊,躺著數十具步兵的屍體,卻還有更多的敵人在不斷湧來。

“雪梅!”趙雄怒吼一聲,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衝進包圍圈。寒山劍舞起一團劍花,“寒山十八段”的“驚雷裂石”一式使出,劍風淩厲,瞬間斬殺了十幾名步兵。李雪梅見他來了,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來了……”

“彆怕,有我在!”趙雄護在她身前,與她背靠背站著,夫妻二人合力,劍刀配合,一時間竟殺得黑山軍節節敗退。孫輕聽說後山的步兵被擋,又派了一百多名騎兵趕來支援,梅林裡的黑山軍越來越多,足足有三百多人,把夫妻二人圍得水泄不通。

趙雄和李雪梅雖武藝高強,卻也架不住敵人的車輪戰。趙雄的手臂被長槍劃了一道深傷,鮮血順著劍鞘往下滴;李雪梅的右腿也中了一刀,行動漸漸遲緩。就在這時,李寒山帶著獵戶們趕來了,手裡的弓箭射出,放倒了十幾名黑山軍,暫時緩解了危機。

“你們快撤!我來斷後!”李寒山大喊著,拔出腰間的長劍,衝進敵群。趙雄扶起李雪梅,正要往梅林外走,突然瞥見不遠處的樹後,躲著兩個從鄉親隊伍裡跑丟的孩童,正抱著樹乾發抖——而一名黑山軍的弓箭手,正張弓搭箭,瞄準了那兩個孩子!

趙雄瞳孔驟縮,左腳已往後撤,準備使出“雪落無痕”的輕功衝過去救人。可他剛一動,就見三名黑山軍撲了上來,手裡的刀直刺他的後背——他若去救孩子,自己定會被刀砍中;若不救,兩個孩子必死無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雪梅突然掙脫趙雄的手,猛地撲到他身前,同時揮手擲出碎玉短刀,正中那名弓箭手的咽喉。可她這一撲,卻剛好擋住了身後刺來的三柄刀——“噗噗噗”三聲,三柄刀同時刺中了她的後背,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素色衣衫。

“雪梅!”趙雄目眥欲裂,怒吼著轉身,寒山劍瘋狂地揮舞,瞬間斬殺了那三名黑山軍。他抱住倒下來的李雪梅,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傻!我能躲開的!我能救孩子的!”

李雪梅靠在他懷裡,臉色蒼白如紙,卻還擠出一絲笑,伸手摸了摸他腰間的劍穗——正是她早上遞給他的那支,紅梅花在鮮血的映襯下,格外刺眼。“我知道你能……可我怕……怕你受傷……”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呼吸也變得急促,“趙雄,彆為我報仇……孫輕人太多,你打不過的……好好護著鄉親們……護著百姓……把我葬在這梅林裡,我喜歡這裡的梅花……”

“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趙雄抱著她,淚水滴在她的臉上,“你挺住,我們去找大夫!我們還要去桑蠶穀種梨樹,還要一起喝青梅酒!”

李寒山也衝了過來,蹲下身摸了摸女兒的脈搏,手抖得厲害:“雪梅,撐住,爹帶你回寒梅穀,爹能治好你!”

他們把李雪梅抱回寒梅穀的祖師廟,找來附近最有名的軍醫。軍醫檢查後,搖著頭歎了口氣:“刀傷太深,傷及五臟,又失血過多,隻能用參湯吊著命,能不能挺過去,全看天意。”

接下來的半個月,趙雄寸步不離地守在雪梅床邊,喂藥、擦身、講故事,像照顧嬰兒一樣細心。李雪梅偶爾清醒時,就握著他的手,說些他們初遇時的往事:“還記得在寒梅穀,你練劍練到天黑,我給你送饅頭,你把最後一個給了我……”“你說等天下太平了,要在梅林裡蓋間小屋,我們一起看梅花開……”

可她還是沒能等到那一天。半個月後的一個清晨,李雪梅握著趙雄的手,呼吸漸漸停止,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像是做了個安穩的夢,夢裡有漫天的梅花,有溫暖的小屋,有永遠不會分開的他們。

三、師憂成疾,孤墳守誓

李雪梅的死,像一把最鋒利的刀,插進了李寒山的心上。這位一生剛毅的老劍客,從此一蹶不振,每天坐在女兒的臨時墳堆旁就在梅林裡),看著梅樹發呆,茶飯不思。他常常拿著女兒的碎玉短刀,摩挲著刀刃上的缺口,喃喃自語:“是爹沒教好你,是爹沒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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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李寒山就病倒了,高燒不退,嘴裡還念叨著“雪梅,爹來陪你了”。趙雄既要照顧師傅,又要安頓鄉親們,還要處理李雪梅的後事,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窩深陷,頭發也白了大半。他四處求醫,可亂世之中,藥材匱乏,連最普通的退燒藥都找不到,隻能用梅林裡的草藥煮水給師傅喝,卻無濟於事。

一個月後,李寒山在彌留之際,抓住趙雄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聲音微弱卻堅定:“趙雄……我知道你想為雪梅報仇……但答應我,彆去……雪梅是為護百姓死的,你若為報仇衝動,反而對不起她的初心……”他喘了口氣,渾濁的眼睛裡泛起水光,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趙雄:“還記得你十五歲剛學‘寒山十八段’時,總急著出劍傷人,我說‘劍是護人的,不是耍狠的’,你還跟我賭氣三天不練劍……後來你護著桑蠶穀的村民打退山賊,回來跟我說‘師傅,我懂了’——現在你更要懂,雪梅的死不是讓你消沉,是讓你把‘護民’的本分傳下去。”他喘了口氣,眼神望向寒梅穀的方向,像是在看那些被保護的鄉親,“守著鄉親們……教他們練劍防身……把我葬在山門……我要看著你們……看著寒梅穀的人,把‘護民’的本分傳下去……”

趙雄按照師傅的遺願,把他葬在了寒梅穀的山門口,立了塊簡單的木碑,上麵刻著“先師李寒山之墓”。然後,他親手在梅林裡挖了墳,把李雪梅的靈柩移了進去,又用青石灰岩打磨了墓碑,刻上“吾之愛妻李雪梅之墓”,刻上那株他們最愛的落梅,刻上“不為之罪者,唯負卿耳”——他負了她,沒能護她周全;他又沒負她,守住了她的遺願,護住了趙家坳的鄉親。

從那以後,他就守在孤墳旁,每天釀青梅酒,陪雪梅說話,喝得酩酊大醉。他不是懦弱,不是不敢報仇——以他的武藝,若拚死一搏,未必不能斬殺孫輕,可他不能,因為雪梅說“彆為我報仇,護好百姓”,因為師傅說“守著鄉親們”。他隻能守著這座墳,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愧疚,用沉默踐行對愛人與師傅的誓言。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趙雄低下頭,淚水滴在墓碑上,浸濕了“雪梅”二字,“可我一閉上眼,就看見她倒在我懷裡的樣子,看見她後背的刀傷,看見師傅臨終前的眼神……我沒臉見鄉親們,沒臉見你,更沒臉再舉起這柄寒山劍……”

呂子戎靜靜地聽著,眼眶早已通紅,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他終於明白,趙雄的沉淪不是因為武藝不足,更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因為他太重情義,太重那份“護民”的承諾——當最愛的人因護民而死,當承諾與痛苦交織,他選擇了用最沉重的方式,守住那份不能割舍的初心。

晨露從枯梅枝上滴落,砸在空酒壇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呂子戎拍了拍趙雄的肩膀,聲音堅定而有力:“大哥,你沒有負大嫂,沒有負師傅。你守住了鄉親們,守住了他們的遺願,這就夠了。大嫂在天有靈,一定不會怪你,她會為你驕傲的。”

趙雄沒有說話,隻是重新伏在墓碑上,肩膀微微顫抖,像一頭受傷的孤狼,在寂靜的梅林裡,舔舐著永遠不會愈合的傷口。呂子戎知道,要讓他重新站起來,還需要時間,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他明白,“護民”不是負擔,而是對雪梅最好告慰的契機。

遠處的梅林深處,傳來幾聲鳥鳴,清脆而響亮,像是在驅散這亂世的悲涼,也像是在等待著,等待著那柄沉寂的寒山劍,再次為護民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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