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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殘陽彆英,聯軍心散(1 / 1)

汜水關前的雪還沒化透,營寨簷角的冰棱滴著水,落在凍土上凝成細碎的冰晶,踩上去“咯吱”作響。夕陽把西邊的天幕染成一片暗紅,像潑灑開來的凝血,漸漸沉向遠處的邙山坳口。三英戰呂的餘聲早被風雪吹散,營前那麵殘破的戰鼓還歪在雪地裡,鼓麵上乾涸的血跡凍成了黑痂,被晚風吹得輕輕晃,像在低訴剛結束的廝殺。

劉備牽著黃鬃馬走在最前,馬鬃上沾著的雪粒被體溫烘化,又凍成薄霜。他走得慢,時不時回頭望一眼聯軍大營——帳幔連綿,卻沒半點討董的銳氣,反倒透著一股奢靡的死氣。懷裡揣著的流民名冊被體溫焐得發潮,那是他昨日在營外記下的,三百多個洛陽流民,如今隻剩不到兩百,有的凍餓而死,有的被西涼兵擄走,他指尖摩挲著名冊上模糊的字跡,喉結動了動,終究沒說什麼。

“大哥,走那麼慢作甚?這破營有什麼好留戀的!”張飛提著丈八蛇矛跟在後麵,黑布袍下擺掃過積雪,濺起細碎的雪沫。他越想越氣,突然抬手將蛇矛往地上一戳,矛尖紮進凍土裡半尺深,挑飛一塊冰碴,正濺在營門那麵“袁”字旗的旗角上,把“袁”字的豎筆染得更白。“袁紹那廝,論功時隻字不提二哥斬華雄、咱們戰呂布,反倒把功勞全算給顏良、文醜!若不是你攔著,俺定要一矛戳穿他的虛偽!”

關羽跨著赤兔馬走在中間,赤兔通人性,似也感知到主人的冷意,步伐放緩,蹄子踏在雪地上輕得像貓。他左手按在青龍偃月刀的刀柄上,刀鞘是黑檀木做的,纏繩已磨得發毛,露出裡麵的銅箍。丹鳳眼半眯著,目光掃過營內諸侯的帳篷——袁紹的中軍帳外堆著剛從洛陽搶來的青銅酒器,袁術的帳裡飄出絲竹聲,連韓馥的帳前都擺著兩箱從皇陵盜出的玉器。他喉間發出一聲極輕的冷哼,綠巾在殘陽裡泛著暗綠,像極了他此刻的心境。

“三弟,莫躁。”劉備終於停下腳步,青布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裡麵的棉絮,那是去年在平原縣護流民時被刀劃爛的。他拍了拍張飛的肩膀,聲音壓得很低,“袁紹想保河北,袁術謀南陽,韓馥怕被吞並,孔融憂北海,個個隻念私利。我們兄弟三人無兵無糧,留在這裡,隻會淪為他們爭權的棋子,哪還能護得了百姓?”

張飛還想爭辯,關羽卻先開口了:“大哥說得是。此處非久留之地,我們先回平原,再圖後計。”說罷,他勒轉赤兔馬,青龍偃月刀的刀鞘在馬腹上輕輕一碰,發出“當”的脆響,像在告彆這虛假的聯軍。

三人終於不再停留,馬蹄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印子。晚雪已經開始飄,細小的雪粒落在印子裡,很快就覆上了一層白,仿佛他們從未來過。張飛走在最後,還在時不時回頭瞪著大營,直到三人的身影融進遠處的黑鬆林,隻剩一點綠巾的顏色,漸漸被暮色吞掉。

呂子戎站在營門旁的老鬆樹下,鬆樹的枝椏上掛著冰棱,風一吹就“叮叮”響,像李雪梅生前常彈的那把斷琴。他握著青鋒劍的劍柄,劍鞘上沾著的雪沫慢慢化了,桑綢纏繩被風吹得輕輕晃,蹭過掌心的老繭,有點癢。他抬手接住一片落雪,雪在掌心化得很快,涼得像寒梅穀裡李雪梅臨終時的手——那天也是這樣的雪,她為了護兩個流民孩童,硬生生替趙雄擋了三柄刀,血染紅了雪,也染紅了他手裡的青鋒劍。

懷裡的梅花玉佩貼著心口,暖得發沉,玉上的白梅紋路被體溫焐得格外清晰。他摸了摸玉佩,仿佛又聽見李雪梅說:“子戎,劍不是用來殺人的,是用來護人的。”可眼前的聯軍,哪裡有半點“護人”的樣子?

“玄德公這便走了?”曹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惋惜。呂子戎回頭,見曹操手裡握著一杯未溫的酒,陶杯上還沾著雪,酒液在杯裡晃,映著殘陽的光,像一汪碎血。荀彧站在曹操身旁,手裡捏著一卷竹簡,指尖在“糧草”二字上輕輕叩著,眉頭微蹙——謀士們早看透了劉備的心思,這聯軍人心渙散,留著隻會內耗,倒不如早走,另尋出路。

營內的喧嘩聲越來越近,蓋過了鬆枝的“叮叮”聲。袁紹的兩個親兵抬著空的糧筐往中軍帳走,腳步很重,嘴裡還在嚷嚷:“盟主有令,清點剩餘糧草,優先分往顏良將軍營!那可是咱們河北的主力,不能餓著!”話音剛落,袁術的帳裡就傳來“啪”的一聲脆響,接著是他的怒罵:“劉備那織席販履之輩,也配搶我袁家的風頭?明日就讓紀靈把糧車往南陽運,斷了曹操的補給!我倒要看看,沒了糧,他還怎麼討董!”

呂子戎順著聲音望去,隻見袁術的帳簾被風吹開一條縫,能看見他摔在地上的玉如意,碎成了兩半,旁邊還站著紀靈,正彎腰撿著碎片,臉上滿是諂媚。

不遠處,韓馥正蹲在自己的帳前,手裡攥著冀州的州印,印璽是青銅做的,凍得冰手,他卻攥得很緊,指節都泛白了。他身邊的親兵正低聲說著什麼,呂子戎借著“影匿”身法的耳力,隱約聽見“顏良將軍已率軍往冀州邊境移動”“美其名曰防公孫瓚”——他瞬間明白,袁紹哪裡是防公孫瓚,分明是怕韓馥投靠曹操,想趁機吞並冀州。韓馥聽完,悄悄把州印塞進懷裡,對親兵道:“收拾行囊,明日就說‘回冀州募兵’,儘早離開這裡,晚了怕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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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則站在糧車旁,手裡翻著一本流民名冊,眉頭鎖得很緊。他麾下的一個校尉正急著彙報:“州牧,北海傳來急信,黃巾餘黨又襲了壽光縣,殺了不少百姓!咱們帶來的三千兵,若再耗在汜水關,北海怕是要保不住了!”孔融歎了口氣,把名冊合上,指腹在封皮上的“北海流民”四字上蹭了蹭,對校尉道:“把僅有的三車糧分一半給營外的流民,明日我就去辭行,回北海。這裡的事,管不了了。”

呂子戎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像被雪凍住一樣沉。他摸了摸懷裡的梅花玉佩,忽然明白——這聯軍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討董護民,不過是諸侯借“討董”的名頭,爭地盤、搶糧草的幌子。董卓還沒滅,他們倒先忙著內鬥了。

他抬頭望向天邊的斜陽,殘陽隻剩最後一點紅,像凝固的血,染得周圍的雲都成了暗紅,漸漸沉下去,連最後一點光都要沒了。“曹公,”他聲音很輕,卻透著幾分沉重,連呼吸都帶著雪的涼意,“如天下安定,能否不再這般‘懸紅’?”

曹操愣了愣,隨即明白他的意思——“懸紅”不是指懸賞,是指這亂世裡處處可見的血,是洛陽宮殿的火,是流民的哭,是諸侯爭權的殺,是寒梅穀裡李雪梅的血,是趙雄歸隱前的歎息。他握緊了腰間的青釭劍,劍鞘上刻著的“仁德”二字在殘陽裡泛著光,那是他當年刺董失敗後,特意讓工匠刻上去的。“子戎,”他聲音沉而有力,像雪地裡的驚雷,“亂世若不除董卓這等惡賊,何談安定?但你放心,我曹操討董,不為地盤,不為糧草,隻為讓百姓少受些苦——這‘懸紅’,我定要親手抹去。”

說罷,他轉頭對身後的親兵道:“傳我命令,加強營防,派三隊斥候出去:一隊盯緊汜水關,看呂布的動向;一隊去洛陽探消息,看董卓有沒有異動;還有一隊,悄悄跟著玄德公——若他遇著西涼兵或土匪,暗中相助,不必聲張,也彆讓他知道是我們的人。”又對荀彧道:“文若,讓公明清點之前截來的糧車,先分三成給孫堅——他是真心討董,祖茂剛戰死,士兵們都餓著肚子,不能讓他寒了心;再分兩成給營外的流民,讓醫官給凍傷的人上藥,彆再凍死人了。”

呂子戎應聲而去,腳步很輕,踩著“影匿”身法的步法,雪地裡竟沒留下太深的印子。路過糧車時,見徐晃正帶著幾個士兵給流民分糧,一個老婦人抱著凍得發抖的孩子,接過半塊麥餅,激動得直哭,還讓孩子給徐晃磕頭。那些被他從徐能手裡救出來的女子,正圍著一個火堆,給受傷的流民縫補破衣服,火堆的光落在她們臉上,少了幾分之前的驚恐,多了幾分安穩,像雪地裡的一簇暖花。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就是之前被他裹上披風的那個,捧著半塊麥餅跑過來,仰著小臉,遞到他麵前:“將軍,你吃。這餅是熱的,可香了。”女孩的臉上還有未消的巴掌印,是徐能的士兵打的,此刻卻笑得像殘陽下的花,乾淨又溫暖。

呂子戎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頭,她的頭發還帶著雪的涼意。他把麥餅推回去,聲音放得很柔:“你吃,將軍不餓。快給弟弟妹妹分點,彆讓他們凍著了。”女孩點點頭,抱著麥餅跑回火堆旁,和其他孩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像一群剛歸巢的小鳥。

呂子戎看著火堆的光,心裡忽然暖了起來。哪怕聯軍散了,哪怕諸侯各懷鬼胎,隻要他還握著青鋒劍,還能護著這些百姓,還能看見這樣的笑臉,討董的意義就還在。

晚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雪片落在營門的“曹”字旗上,把旗角的血跡蓋了一層白,卻蓋不住旗上的“曹”字,更蓋不住他心裡的初心。呂子戎握緊青鋒劍,劍鞘上的雪沫化了,順著桑綢流下來,像極了寒梅穀裡的雪水,也像李雪梅當年沒流完的淚。他抬頭望向劉備三人消失的黑鬆林,又看了看營內忙碌的士兵和流民,心裡忽然無比堅定——不管前路多險,不管聯軍散不散,他都要跟著曹操,把這亂世的“懸紅”,一點點抹去,把護民的初心,一點點守住。

風還在吹,雪還在下,可他的腳步,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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