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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苦難磨槍,落英初萌(1 / 1)

流民隊伍走了整一個月,才像一群疲憊的螞蟻,磨蹭到汝南縣地界。起初還能沿著官道的殘基走,後來連殘基都被西涼兵拆了填戰壕,隻能繞著田埂蹚——田埂上的泥凍得硬邦邦,棱角磨得腳底生疼,不少人的草鞋磨破了,露出的腳趾滲著血,在雪地上留下點點紅痕。

每天天不亮,王老漢就拿著枯枝敲著石頭喊:“起身了!趁天沒大亮趕路,能少挨點曬!”隊伍裡的人摸索著爬起來,沒人說話,隻有咳嗽聲、孩子的哭聲和拐杖拄地的“篤篤”聲。老婦人的孫女小花總攥著呂莫言的衣角,一步一趔趄,小臉蛋凍得發紫,嘴唇乾裂得像樹皮,餓極了就仰著頭問:“莫言哥,什麼時候能有餅吃呀?”

呂莫言摸了摸她的頭,心裡發酸——隊伍裡的糧食早就見底了,現在每人每天隻能分到一小把煮爛的野菜,還是王老漢帶著幾個漢子冒險去村裡挖的。他年輕力壯,漸漸成了隊伍的“主心骨”:幫老婦人背裝著破棉絮的布包包上還縫著小花小時候的繈褓碎片),替腳崴的李二哥扛鋤頭鋤頭柄磨得發亮,是李家傳了三代的農具),甚至教五個半大孩子用短木棍防身:“遇到野狗彆跑,站穩了,握緊棍子戳它鼻子和肚子,那裡最軟。”

孩子們學得認真,每天宿營時就圍著他“莫言哥、莫言哥”地叫,舉著木棍比劃。最小的狗蛋才六歲,握不穩棍子,呂莫言就教他用石頭砸:“撿光滑的石頭,往狗腿上扔。”狗蛋練得滿頭大汗,晚上還把撿來的石頭堆在呂莫言身邊,說“給莫言哥當武器”,讓他空落落的心裡多了點暖意。

可進了汝南境,連這點暖意都被毒辣的旱氣烤得煙消雲散。地裡的冬小麥全枯成了灰黃色,麥稈一捏就碎,風一吹,粉末飄得滿臉都是。田埂上的裂縫寬得能塞進拳頭,有的地方甚至能看見底下乾裂的黃土。村民們舉著鋤頭在地裡刨,刨到半人深也沒見著半點水,一個老頭跪在地裡哭,手裡攥著一把枯麥稈:“去年蝗災吃了半村人,今年大旱又絕收,老天爺是要把我們趕儘殺絕啊!”

路邊的榆樹、槐樹全被剝光了皮,露出慘白的樹乾,連最苦的槐樹葉都沒剩下一片——有個年輕媳婦抱著孩子坐在樹樁上,手裡拿著幾片發黃的樹葉往孩子嘴裡塞,孩子哭著吐出來,她就自己嚼著咽下去,眼淚混著樹葉渣往下掉。隊伍裡開始有人走不動了:瞎眼的張婆婆早上還靠在樹邊喘氣,中午就沒了聲息,懷裡還抱著一個破碗,碗裡隻剩幾粒野菜;懷了孕的王嬸餓得起不來,她男人跪在路邊磕頭,求路過的商隊給點吃的,卻被商隊的護衛一腳踹開,罵道“流民滾開,彆擋道”。

這天清晨,呂莫言去撿枯枝生火,剛繞過一個土坡,就看見坡下有兩個漢子蹲在那裡,背對著他,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在啃,發出“咯吱”的聲響。他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具餓死的孩童屍體,小臉已經發黑,那兩個漢子卻像啃乾糧似的,眼神麻木得沒有一絲波瀾。

“你們瘋了嗎?!”呂莫言衝過去吼道,胃裡一陣翻湧,扶著樹乾乾嘔起來,手裡的枯枝散落一地。那兩個漢子慢慢轉過頭,其中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冷冷地說:“小夥子,彆站著說話不腰疼。再不吃,下一個躺在那兒的就是你,還有你隊伍裡的那個小丫頭。”

呂莫言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血珠滲了出來。他看著那具小小的屍體,又想起小花凍得發紫的臉,突然明白:跟著大隊伍,遲早都會餓死、累死。他轉身跑回營地,對正在給小花喂野菜湯湯裡隻有幾根野菜,幾乎是清水)的老婦人說:“婆婆,不能再跟著大隊伍了。人太多,糧食不夠,咱們往南走,進熊耳山,山裡肯定有野果、有兔子,說不定還能找到水。”

老婦人歎了口氣,摸了摸小花枯黃的頭發,小花正抱著碗舔碗邊,聽見“兔子”兩個字,眼睛亮了亮。“聽你的。”老婦人把最後一口湯倒進小花嘴裡,“這世道,跟著誰都不如跟著自己的良心。”當天傍晚,呂莫言帶著老婦人、小花,還有其他十二個老弱婦孺——包括腳崴的李二哥、瞎眼張婆婆的孫子小石頭、懷了孕的王嬸,悄悄離開了流民大隊,往南邊的熊耳山走去。

進山的路比田埂難走十倍,坡陡路滑,碎石子硌得腳生疼。王老漢走在最前麵探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膝蓋磕破了,血很快滲了出來。呂莫言趕緊扶他坐下,從懷裡掏出一把草藥——這是昨天遇到的一個逃難獵戶教他認的,獵戶姓趙,獨眼,瘸著一條腿,說是以前在軍裡當過上兵,懂點草藥。“這是蒲公英,砸爛了敷上能消炎。”呂莫言一邊說,一邊用石頭把草藥砸爛,敷在王老漢的膝蓋上,又撕了塊自己的衣角給他包紮好。

趙獵戶還教了他怎麼看兔子腳印“前爪小,後爪深,順著腳印找,準能找到窩”),怎麼用麻繩綁陷阱:“找兩根胳膊粗的樹枝,交叉釘在地上,繩子一頭綁塊大石頭,另一頭拴著帶胡蘿卜的木棍,兔子一碰木棍,石頭就砸下來,準能砸暈。”呂莫言把這些話記在心裡,晚上宿營時就找了根麻繩,在山洞附近試著設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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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他隻抓到一隻小田鼠,小花看著田鼠,小聲問:“能吃嗎?”呂莫言摸了摸她的頭:“太小了,放了它,明天給你抓兔子。”第二天,他調整了繩子的鬆緊,又把誘餌換成了從山邊挖的野蘿卜,傍晚去看時,果然抓到了一隻肥兔子。他舉著兔子跑回山洞,小花拍著手笑:“莫言哥厲害!有肉吃了!”

老婦人把兔子烤了,外皮烤得金黃,油滴在火上“滋滋”響。她分了呂莫言最大的一塊,呂莫言卻掰了一半給王老漢:“您傷著腿,得多補補。”又給小花和小石頭各分了一小塊,自己隻吃了點兔內臟。烤兔子的時候,他拿著那根棗木長槍比劃——趙獵戶說過,打野兔要“看它的竄向,比它快一步,借力打力,彆用死勁”。他摸著槍杆上被磨出的紋路,突然覺得這紋路很熟悉,像極了什麼東西的握柄,腦海裡閃過模糊的感覺:陽光灑在手上,握著一根細長的東西,身邊有人笑著說“慢點拉,彆嚇跑魚”,指尖還有種滑滑的觸感,可具體是什麼、是誰說的,卻怎麼也抓不住。

“這樣借力,不用費大力氣。”他喃喃自語,舉起槍尖,對著空中想象的兔子軌跡輕輕一挑,槍尖劃過一道弧線,像溪水繞著石頭流——這招後來就成了“落英廿二式”裡的“流”字訣,看似輕柔,卻能順勢而為,以最小的力氣達到目的。

可好景不長,第七天清晨,山洞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呂莫言扒著洞口的石頭往外看,見三十多個山賊騎著馬過來,個個手裡拿著刀,腰間掛著搶來的布包,有的布包裡還露出女人的頭巾。“是黑風寨的山賊!”王老漢臉色發白,聲音發顫,“上個月他們搶了鄰村,殺了三個反抗的漢子,還擄走了兩個姑娘!”

山賊很快發現了山洞,一個滿臉橫肉的頭目勒住馬,對著洞口吼道:“裡麵的人都出來!把糧食和女人交出來,爺爺就饒你們不死!不然就放火燒了山洞,把你們全都熏死!”

呂莫言讓老婦人帶著小花、小石頭和王嬸躲進山洞最裡麵,又對跟出來的四個年輕漢子說:“山洞門口窄,他們進不來,你們拿木棍站在我兩邊,等我用槍挑翻一個,你們就上去按住他,彆硬拚!”那是“合”字訣的雛形——他想起小時候看村裡的人抬重物,要喊著號子一起用力,就知道人多配合比單打獨鬥強。

山賊見沒人出來,就舉著刀衝了上來。頭目走在最前麵,舉著刀劈向呂莫言的頭頂,刀風刮得他臉生疼。呂莫言側身避開,使出剛琢磨的“流”字訣,槍尖順著刀背滑過,借力把刀挑開,同時腳尖一勾,頭目重心不穩,“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後腦勺磕在石頭上,暈了過去。旁邊的兩個年輕漢子趁機衝上去,用木棍頂住他的後背,把他綁了起來。

其他山賊見頭目被擒,怒吼著圍上來。呂莫言不退反進,長槍舞得越來越快:遇到揮刀砍來的,就用槍杆橫擋——這是“築”字訣,像築牆一樣穩固;遇到想繞到山洞側麵偷襲的,就突然矮身,槍尖向後一刺——這是“隱”字訣,藏在動作裡出其不意;遇到衝得猛的,就用槍尖劈向對方的刀背,借著反作用力把人掀翻——這是“裂”字訣,以力破力。

打了半個時辰,山賊倒了一地,有的被槍挑傷了腿,有的被木棍打暈,剩下五個嚇得跪在地上求饒:“好漢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呂莫言讓他們把搶來的糧食全留下,又把他們的馬牽走,冷聲道:“再敢來熊耳山搶東西,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滾!”

【新增優化銜接段】

山賊逃走後,被救的流民圍上來道謝,其中一個叫老陳的漢子曾在北方見過曹營的隊伍,他拍著呂莫言的槍杆說:“小夥子,你這槍法真巧!我上次在陳留城外見過曹營的呂司馬,人家用的是劍,那劍法才叫厲害——也是不殺人,專挑山賊的手腕、腳踝打,幾下就把人製服了,跟你這‘不硬拚’的路子特彆像!”

呂莫言心裡猛地一動:“呂司馬?他也是護著百姓的?”

“可不是嘛!”老陳歎了口氣,“他護糧車的時候,遇到搶糧的流民,不僅不打,還分了半車糧食給我們,說‘都是苦命人,彆為難彼此’。可惜我隻遠遠看了一眼,沒看清他的臉,就記得他用一把青鋒劍,劍鞘上好像還刻著字。”

呂莫言摸了摸懷裡的梅花玉佩,玉麵微微發燙,腦海裡閃過模糊的感覺:有人握著劍遞給他,耳邊傳來“劍是護人的,不是殺人的”的聲音,指尖似乎還能感受到劍鞘的冰涼,可怎麼也抓不住具體的人影。他甩了甩頭,把那股悸動壓下去——不管那個呂司馬是誰,他都要把自己的長槍練好,護好身邊的人。

老婦人端著一碗溫水走過來,遞給呂莫言:“小夥子,你這槍法,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呂莫言接過水,喝了一口,水帶著點山泉水的清甜。他看著手裡的長槍——槍杆上沾了點血,卻依舊結實,槍尖被磨得發亮——忽然明白,槍法不是用來殺人的,是用來護人的,是用來給小花、給老婦人、給這些可憐人撐一片安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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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他開始有意識地整合自己的招式。每天早上,他對著山洞的石壁練“築”字訣,槍杆撞在石壁上,發出“砰砰”的聲響,練到手臂發酸也不停,直到槍杆穩得像長在手裡一樣;中午,他就去林子裡練“流”字訣,追著兔子跑,觀察它們的動向,調整槍尖的角度和力度,有時還會爬上樹,從高處觀察,琢磨怎麼利用地形;晚上,他就坐在篝火邊,教那四個年輕漢子練“合”字訣,演示怎麼互相掩護、怎麼配合攻擊,還在石頭上用木炭畫招式的草圖,讓他們看得更明白。

他給每一套招式起了名字:“合”是多人配合,“擊”是直刺要害不到萬不得已不用),“裂”是借力破敵,“隱”是偷襲藏招,“流”是順勢而為,“築”是穩固防禦……不知不覺,竟攢了二十二套,各有各的意涵,各有各的用處。有天傍晚,他坐在山洞口,看著漫天飛舞的槐花瓣,像雪一樣落在槍杆上,輕輕一吹,花瓣就順著槍杆滑下來——忽然想起什麼,好像以前見過更美的花,在一個種滿果樹的園子裡,有粉色的花,還有人笑著遞花給他,可具體是什麼園子、是誰遞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摸著槍杆,輕聲說:“就叫‘落英廿二式’吧。”

又走了十幾天,隊伍終於走出了熊耳山,遠遠能看見廬江的城牆,灰色的城牆在陽光下很顯眼。路上遇到一個賣菜的老農,挑著擔子往城裡走,擔子裡裝著青菜和蘿卜。呂莫言攔住他,問:“老伯,廬江城裡有什麼好去處嗎?我想找個能學本事的地方。”

老農放下擔子,擦了擦汗:“要說學本事,當屬周家學館!周老爺是前洛陽令,世代為官,他兒子周瑜,字公瑾,才十八歲,不僅書讀得好,劍法更是厲害,上個月還帶著學館的學生,用計趕跑了搶糧的山賊,又分了自家的糧食給流民,咱們廬江人都佩服他!學館裡收了不少年輕人,又教讀書,又教武藝,你要是想去,我指給你路。”

呂莫言心裡一動。他知道,光有槍法不夠,還得懂道理、懂計謀,才能在這亂世裡走得更遠,才能更好地護著身邊的人。他把老婦人、小花、王老漢他們托付給山腳下一個村莊的裡正——裡正姓劉,是個老實人,見呂莫言救過流民,又有本事,爽快地答應了:“你放心去,我會讓村裡的人照看著他們,絕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臨走前,小花拉著他的衣角,把一個用槐花瓣編的花環戴在他頭上,花瓣已經有點蔫了,卻帶著淡淡的香:“莫言哥,你要早點回來,我給你留野蘿卜。”呂莫言摸了摸她的頭,點了點頭,眼眶有點發熱。老婦人塞給他一包烤乾的兔子肉乾:“路上吃,彆餓著。到了學館,好好學本事,將來做個能護百姓的好人。”

他握著那根棗木長槍,槍杆上用石頭刻著“落英”二字,筆畫雖然粗糙,卻刻得很深。轉身朝著廬江的方向走去,腳步堅定。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有挑著擔子的商人擔子裡裝著絲綢和茶葉),有背著書箱的書生穿著乾淨的長衫),還有穿著鎧甲的士兵腰間掛著刀,神情嚴肅)。呂莫言聽見有人議論:“董卓在長安殺了不少大臣,連太傅袁隗都被殺了;袁紹和曹操又在爭地盤,冀州、兗州打得不可開交;隻有江東還算安穩,孫策將軍在吳郡招兵買馬,周瑜先生幫著治理廬江,百姓能安心種地。”

他握緊長槍,心裡的念頭越來越清晰——學好本事,護一方百姓,說不定還能找到那個“想不起來的重要的人”。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通往廬江的官道上,像一條通往希望的路。他不知道,在廬江學館裡,有個叫周瑜的年輕人,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兄弟,陪他一起走過這亂世的風風雨雨;更不知道,他手裡的“落英廿二式”,將來會在江東的戰場上,護著無數百姓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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