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胸口的梅花玉佩,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剛才若一時意氣出劍殺蛇,不僅造了殺孽,更違背了“護民先護心”的道理。童淵的考核,從來不是考武力,而是考心性。
四、鹿引深潭·銀光乍現
崖頂是一片開闊的雪地,剛走了幾步,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林間走出——正是剛才黑鬆林裡的鹿媽媽!它走到呂子戎麵前,用頭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後轉身往西北方向走,時不時回頭示意他跟上。
“你是要帶我去潛龍潭?”呂子戎眼睛一亮,快步跟上。鹿媽媽似是點頭,蹄子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
跟著鹿媽媽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圓形的深潭出現在雪地中央,潭麵結著厚厚的冰,冰下漆黑一片,卻能隱約看見潭底有淡淡的銀光閃動,像星星落在水裡。正是童淵說的“潛龍潭”。
鹿媽媽對著潭水叫了兩聲,便轉身往回走,走到林邊時,還回頭看了他一眼,才消失在林間。呂子戎走到潭邊,蹲下身摸了摸冰麵——厚約三尺,冰麵光滑如鏡,能映出他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氣,運起全身內力,一掌拍在冰麵上。
“哢嚓”一聲,冰麵裂開一道長長的縫隙。他再補一掌,裂縫擴大,“嘩啦”一聲,一塊冰碴掉進潭裡,露出漆黑的潭水。
剛要縱身跳入,潭水突然翻湧起來,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中心的水旋轉著,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攪動。呂子戎想起獵戶說的“靈物守護”,卻沒有退縮——他摸出梅花玉佩握在手裡,心裡默念“尋槍為護民,非為爭強好勝”,縱身跳入潭中。
潭水冰寒刺骨,瞬間凍得他牙關打顫。他咬緊牙,運起內力抵禦寒氣,朝著潭底的銀光遊去。水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那道銀光指引著方向。遊了約莫丈許,他的手突然觸到一個冰涼堅硬的物件——是槍杆!
他握緊槍杆,用力往上一拔。就在這時,潭水突然平靜下來,那道銀光猛地亮起,照亮了整個潭底——一杆通體銀白的長槍映入眼簾:槍杆長九尺五寸,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龍鱗層層疊疊,用特殊的凹紋嵌在槍杆裡;槍尖呈三棱狀,鋒利無比,卻泛著溫潤的銀光;槍尾係著一縷暗紅色的綢帶,雖已褪色,卻仍帶著一股威嚴之氣。正是“龍膽亮銀槍”!
五、攜槍歸廬·童淵點破
呂子戎抱著龍膽亮銀槍遊上岸,渾身凍得發抖,嘴唇發紫,卻緊緊握著槍杆不肯鬆開。他從行囊裡掏出粗布,擦乾槍身上的水跡——龍紋在陽光下越發清晰,槍尖的銀光柔和了許多,不再像冰下那般冰冷。
牽著馬往回走時,雪又開始下了,細小的雪沫落在槍杆上,很快融化,在槍身留下淡淡的水痕。回到落馬坡茅廬時,已近黃昏,童淵正坐在石桌旁等他,石桌上擺著一碗熱薑湯,冒著熱氣。
“尋到了?”童淵抬頭,目光落在龍膽亮銀槍上,眼裡閃過一絲讚許。
“是。”呂子戎點了點頭,把槍放在石桌上,接過薑湯一飲而儘,暖意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些許寒意,“潭中確有漩渦,全靠玉佩穩住心神,才敢繼續下潛。”
“不是玉佩護你,是你的‘護民之心’護你。”童淵拿起槍,輕輕撫摸著槍杆上的龍紋,語氣沉重,“此槍前朝為秦將王翦之孫王離所有,王離嗜殺成性,用此槍屠過三個降城,殺了數萬無辜百姓。後來他兵敗巨鹿,將槍沉入潛龍潭,說‘寧贈蛟龍,不與仁主’——卻沒想到,百年後會被你這樣的人尋得。”
呂子戎愣住了:“原來這槍還有這樣的過往……”
“神兵本無善惡,全看握槍之人。”童淵把槍遞給他,“王離用它殺人,你尋它護民,子龍用它守弱——這槍的戾氣,終會被你們的仁心洗去,成為真正的‘護民之器’。”
呂子戎握緊槍杆,槍身傳來溫潤的觸感,像是在回應他的心意。他摸了摸胸口的梅花玉佩,又看了看龍膽亮銀槍,心裡越發堅定:“晚輩定讓子龍明白,槍是用來護百姓的,不是用來爭地盤、殺無辜的。”
童淵笑了,指了指茅廬旁的梨樹苗:“等子龍來,你親手把槍給他。這杆槍,從此就有了新的使命。”
呂子戎擦乾淨龍膽亮銀槍,剛要收起,童淵忽然指著他胸口的梅花玉佩:“你這玉的紋路,我見過類似的。”
呂子戎一愣:“先生見過?”
“二十年前在隴西,我遇見過一個遊方匠人,他刻的玉就有這種密紋回字邊。”童淵回憶道,“他說這紋路不是中原的樣式,是‘海東來的稀罕物’,具體來曆沒說就走了。”
呂子戎摸了摸玉佩的邊角,想起陳婆婆說“趙雄覺得紋路怪”,心裡泛起嘀咕,卻也沒多問——眼下尋槍的事了了,最重要的還是等趙雲來學槍。
雪越下越大,落在龍膽亮銀槍上,泛著淡淡的銀光。呂子戎將槍靠在石桌旁,看著槍尖映出的梨樹苗影子,嘴角露出笑容——等趙雲學成槍法,等呂莫言在江東站穩腳跟,他們三人帶著這杆槍,定能在這亂世裡,為百姓護出一片安穩的天地。
茅廬的燈光亮起,映著師徒二人的身影,也映著那杆沉寂了百年、終於尋得正主的龍膽亮銀槍。窗外的雪還在下,卻擋不住那份因“仁心”而生的暖意,在這寒冷的冬夜裡,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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