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年冬·隆中臥龍崗)
新野的冬雪下得綿密,一夜之間就把桑田裹成了白茫茫一片,連田壟間流民插的桑枝標記都隻剩個模糊的尖兒。流民屋的煙囪冒著嫋嫋炊煙,簷下掛著的桑絲襖凍得硬挺,布麵上繡的小桑苗卻用淡綠絲線繡得鮮亮——是夏侯娟帶著婦孺連夜縫的,針腳裡藏著“盼賢”的心意,狗蛋還在每件襖的領口繡了個歪歪扭扭的“護”字,說“讓孔明先生知道,咱們會護桑苗,也盼他護咱們”。
議事廳裡,氣氛比屋外的雪還沉。流民們湊的禮物堆在案上:陳婆婆炒的桑仁裝在桑木盒裡,油香漫出來,蓋過了炭火的氣息;白毦兵訓練用的桑木盾靠在牆邊,盾心刻的“護”字被炭火映得發紅,邊緣纏著的桑絲繩是夏侯娟新換的;還有三件桑絲襖,疊得整整齊齊,領口“新野流民敬贈”的小字繡得格外認真。
陳婆婆掀著門簾進來,身上沾的雪粒落在地上化了小水窪,手裡攥著個補了三層桑絲布的暖爐:“玄德公,這暖爐您帶上——隆中雪大,揣著能暖手,也能給孔明先生溫桑仁。”她指了指案上的桑木盒,聲音發顫卻堅定,“俺剛去桑田看了,王二帶著青壯把乾桑枝蓋得更厚了,曹兵要是敢來,俺們老婆子也能拿桑剪戳他們的馬腿!您隻管請先生,新野的苗,俺們守得住!”劉備接過暖爐,爐壁的溫度透過布麵傳過來,像握著流民的心意,他重重點頭:“陳婆婆放心,我定把先生請回來,和大夥一起護桑田。”
“主公,探馬來報!”探馬渾身裹著雪,掀開門簾時帶進一股寒氣,語氣急促得發顫,“曹操已平定烏桓,正調於禁、樂進率軍往荊州南陽郡移動,說是‘要拔了新野這根刺’;蔡瑁在襄陽散布謠言,說主公三顧茅廬是‘借請賢之名,暗中聯絡隆中流民,圖謀荊州’,劉表已派蒯越去新野查探了,怕是這兩日就到!”
劉備手裡的桑絲襖險些滑落,眉頭微蹙,指尖卻下意識摸了摸襖上的小桑苗——那是陳婆婆的孫女兒繡的,針腳歪歪扭扭,卻透著真意。他很快舒展眉頭,目光掃過案上的禮物,語氣堅定:“越是如此,越要請回孔明先生!子龍,你留守新野,既要護好桑田流民,彆讓蒯越挑出毛病,就說我‘為護流民桑苗,往隆中請教農桑之法’;若曹兵的探子來擾,用‘桑林伏’擋著,彆硬拚,護著老弱往桑林退。”
趙雲躬身應下,龍膽亮銀槍尾的紅綢沾著雪粒,卻依舊鮮紅:“主公放心,我定看好新野,看好桑苗,等您請回孔明先生。王二已帶著青壯在桑田旁搭了草棚,日夜巡守,定不讓蒯越和探子傷一棵苗。”
“子戎、二弟、三弟,隨我去隆中。”劉備轉向三人,伸手拿起案上的桑木盒,裡麵的桑仁還帶著熱乎氣,“流民們盼著賢才,新野盼著希望,這點雪算什麼。”
張飛扛著丈八蛇矛,矛尖積了層雪,卻沒了往日的不耐——他偷偷把矛尖湊到炭火邊烤了烤,又用桑絲布擦去雪水,怕凍得太硬,路上傷著隨行的馬。“大哥,這次見著孔明,俺不催也不鬨。”他伸手拍了拍案上的桑絲襖,指尖輕輕碰了碰領口的“護”字,“狗蛋說這字是他繡的,針腳紮了手還哭著要繡完,俺得讓先生知道,新野的人都盼著他。”
呂子戎握緊腰間的承影劍,劍鞘上的梨紋桑絲繩沾著雪粒,劍柄的桑木溫溫的——是黃月英鑄劍時特意選的老桑木芯,說“握著手不涼,護民時更穩”。“主公放心,我定護您周全,也盼著能請回孔明先生,讓新野的桑田長得更旺。”
張飛扛著丈八蛇矛,矛尖積了層雪,卻沒了往日的不耐,反而伸手拍掉桑木盾上的雪:“大哥,這次見著孔明,俺定好好聽他的——能讓大哥三番兩次冒雪來請,還能讓月姑娘誇的人,定有真本事!俺的矛,定護著他和桑田!”
次日清晨,雪仍未停,鵝毛般的雪片飄落在新野的土坯城牆上,很快積了層薄白。劉備帶著關羽、張飛、呂子戎,踏著積雪往隆中去。的盧馬的蹄子裹著夏侯娟編的桑絲布,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布麵上的梨紋被雪映得清晰;關羽的青龍偃月刀懸在馬鞍旁,刀鞘上的桑絲繩結了層薄冰,卻纏得緊實,沒鬆半分;呂子戎的承影劍藏在素布鞘中,劍身隱約透著溫潤的光,像藏著桑田的暖意,走在雪地裡,劍鞘偶爾蹭過路邊的桑枝,帶下簌簌的雪。
行至臥龍崗時,雪漸漸小了,遠處的老桑樹下,茅廬的屋頂蓋著雪,像個安靜的棉團,茅廬外的桑苗根上蓋著層乾桑枝,是黃月英之前教流民的護苗法子。黃月英正站在茅廬外掃雪,手裡的掃帚是桑枝編的,見著劉備一行人,笑著迎上來,掃帚上的雪粒落在地上,很快化了:“玄德公,孔明在裡麵等您呢——他說‘雪小了,公該到了’。”
“真的?”劉備眼睛一亮,快步上前,連踩在雪地上的腳步聲都透著急切,棉袍下擺掃過積雪,濺起細碎的雪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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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廬內,暖意融融,桑木案上燃著銀絲炭,炭盆邊放著個陶壺,裡麵煮著雨前桑芽茶,清香漫溢,蓋過了炭火的煙味。諸葛亮坐在案後,身著青布長衫,長衫的袖口磨得有些毛邊,卻漿洗得乾淨;手裡捧著卷《桑經》,書頁上滿是批注,標著“桑苗抗凍法”“嫁接時機”,和黃月英在新野教的法子一脈相承。見劉備進來,他起身拱手,眉宇間透著溫雅卻堅定的氣度,目光落在劉備袖口的桑泥印上——那是護桑苗時蹭的,至今未洗:“玄德公三顧茅廬,冒雪而來,亮感佩不已。”
孔明轉身從案角端過個陶碗,碗裡盛著十幾粒黑亮的種子,雪光透過窗紙照在上麵,泛著溫潤的光:“這是隆中剛育出的‘抗霜桑’種,比‘臥龍桑’更耐凍,去年冬雪埋了半月,開春還能發芽。”他捏起一粒遞給劉備,“玄德公看,這種子殼上有三道紋,像桑枝的節,埋的時候得讓紋朝著陽,苗才長得順——新野的桑田若種上,曹兵即便冬天來擾,苗也凍不死,流民開春還有指望。”劉備接過種子,指尖捏著那三道紋,忽然想起修渠時老農說的“桑苗要順天意”,眼眶微熱:“先生連這點都想到了,備……備何德何能。”
呂子戎隨眾人上前,腰間的承影劍因走動微微晃動,劍鞘上的梨紋桑絲繩沾著雪粒,落在地上,化了個小小的濕痕。孔明的目光很快落在劍上,笑著問道:“呂壯士腰間此劍,似是桑木炭淬火所鑄?劍鞘的桑絲繩,是夏侯姑娘編的‘纏枝紋’吧?”
呂子戎一愣,隨即解下劍,雙手遞上,語氣帶著敬意:“先生好眼力!此劍名‘承影’,是黃月英姑娘在新野所鑄,取‘承繼護民,影匿稷寧’之意,用的是新野老桑木的芯材燒炭淬火,陪我護過桑田、擋過流寇——上次曹兵的探子來偷桑田圖,就是用它卸了探子的刀,沒傷一人。”
孔明接過承影劍,指尖輕觸劍身,感受著桑木炭留下的溫潤餘韻,指腹蹭過劍身上隱約的桑枝紋路——那是鑄劍時特意留在劍身上的,像把桑田的印記刻在了劍上。他輕輕拔出劍,劍光內斂,不似尋常利劍那般刺眼,反而透著股溫和的光,劍刃劃過空氣時,帶著淡淡的桑香。“好劍!”他讚歎道,目光落在劍刃上,“剛柔並濟,不事張揚,正合‘護民而不恃武’之道。子戎壯士持此劍,護桑苗時不損芽,禦敵時不傷人,定能護好新野流民,也能懂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心意。”
呂子戎躬身道謝,雙手接過劍,重新係在腰間:“先生謬讚,子戎定不負劍名,不負先生與月姑娘的心意,護民護桑,至死方休。”
劉備這時上前,雙手捧著桑木盒,語氣懇切,眼底滿是赤誠:“先生,備雖不才,卻一心想護萬民於水火——新野的流民逃荒至此,靠著桑田才活下來,可曹操的兵遲早會來,蔡瑁的謠言也遲早會害了流民。備欲匡扶漢室,護萬民安康,奈何才疏學淺,求先生出山相助!”
諸葛亮望著劉備眼底的赤誠,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禮物:桑絲襖上的小桑苗、桑木盾上的“護”字、桑木盒裡泛著油光的桑仁,眼底閃過一絲暖意。他轉身從案下取出一卷桑皮紙,紙卷用桑絲繩係著,繩結是“桑芽結”,和夏侯娟編帕子的結一樣。他把紙卷遞到劉備麵前:“這是亮為公所謀《隆中對》,公且一觀——裡麵不僅有天下大勢,也有護民之策,尤其是桑田的布局,或許能幫新野的流民安穩些。”
劉備接過紙卷,小心翼翼地解開桑絲繩,展開時,指腹忽然觸到一處褶皺——紙上“新野桑田”的標注旁,孔明用小字寫著“渠邊種矮桑,既藏伏兵,又能采葉養蠶,流民冬日不缺活計”,正是趙雲之前提過的護苗禦敵之法。“先生!”劉備指著那行小字,聲音發顫,“子龍曾說過這法子,您竟記在對策裡!”孔明笑著點頭:“護民之策,本就該聽百姓的、聽將士的,不是亮一人憑空想的。您看這裡,”他指著“益州桑苗屯糧”的批注,“去年月英去江夏尋桑種,見當地流民用桑椹乾混著雜糧煮粥,能頂半個月的糧,這法子也該寫進去,讓新野的流民也多條活路。”
紙卷末尾,還附著一張桑田布局圖,用炭筆標著“荊州桑田護流民:沿江種桑,既防澇,又能養蠶抽絲,換糧食”“益州桑苗屯糧:山地種耐旱桑,桑葉喂蠶,桑椹曬乾當糧”,旁注“桑苗隨軍,護民即護兵——行軍時帶桑種,到一處種一處,讓流民有苗可依”,正是黃月英在新野提過的“桑苗隨軍”之策。
劉備反複讀著《隆中對》,指尖因激動而發顫,眼眶漸漸發紅:“先生之言,如撥雲見日!備雖不才,願先生不棄,輔佐備共圖大業,護新野流民,護天下百姓!”
諸葛亮望著劉備,又看了看窗外的桑田——雪地裡的桑苗根上蓋著乾桑枝,像流民們互相護持的模樣。他鄭重躬身,語氣堅定:“玄德公仁德,帶流民種桑,博望坡火攻而不焚民房,修渠護田而不忘老弱,亮願出山,與公共扶漢室,護天下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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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肯出山!”劉備大喜,上前緊緊握住諸葛亮的手,手心裡的溫度透過衣衫傳過來,像握著一團暖火,“備如虎添翼!新野流民有救了!漢室有救了!”
張飛在一旁,咧著嘴笑,伸手拍了拍桑木盾:“早該如此!先生放心,俺的丈八蛇矛,定護著您和大哥,護著桑田——誰要是敢來毀苗,俺就用矛把他們挑到白河去!”
關羽也拱手行禮,綠袍下擺掃過地麵的桑絲墊:“雲長願為先生、主公前驅,守荊州,護桑田,不負先生的《隆中對》。”
此時,窗外的雪已停,夕陽從雲層後探出頭,將茅廬外的桑枝染成金紅,雪地上的光反射過來,晃得人眼亮。黃月英端著陶壺走進來,壺裡的桑芽茶還冒著熱氣,笑著說:“孔明,玄德公,喝杯茶再走——隆中百姓知道您要出山,在茅廬外放了孔明燈,說是‘點亮希望,護民安康’,連崔州平先生他們都來了。”
眾人走出茅廬,隻見臥龍崗的天空中,盞盞孔明燈緩緩升起,橘色的光映著雪後的黃昏,像撒了滿天的星子。隆中流民們站在桑田旁,舉著孔明燈,手裡還握著桑枝,嘴裡唱著新野的桑歌:“桑苗壯,孔明亮,賢士來,百姓康;桑枝綠,流民安,共扶漢,天下歡……”
孔明走到黃月英身邊,從袖中取出片曬乾的桑芽,輕輕放在她掌心:“這是‘雲霧桑’的芽,去年你煮茶用的那種,我在案頭晾了半月,能存到開春。”他指尖劃過她掌心的薄繭——那是編桑枝盾、鑄劍磨的,“隆中桑田的‘抗霜桑’,等開春就教流民嫁接,要是有苗蔫了,就用桑芽煮水澆,和你在新野教的法子一樣。”黃月英握緊桑芽,點頭時眼角泛濕,卻笑著把暖爐塞到他手裡:“這暖爐你帶著,裡麵的炭是老桑木芯燒的,耐燒,路上能暖手——我會去新野看夏侯姑娘,也會把隆中的桑種捎過去,讓流民開春能種。”
歌聲飄到遠處的老桑樹下,崔州平、石廣元、孟公威正站在那裡,望著孔明出山的身影。崔州平搖著羽扇,羽扇上的桑皮紙已有些泛黃,語氣帶著些悵然:“孔明之才,可安天下,隻是……”他頓了頓,望著天際的孔明燈,雪落在羽扇上,很快化了,“如今曹操勢大,挾天子以令諸侯,孫權割據江東,漢室傾頹如殘燭,孔明出山,怕是不得其時啊。”
石廣元也歎了口氣,手裡的桑枝在雪地上畫著圈:“護民之心雖切,奈何天下大勢如此,縱有奇才,亦難逆天改命——他這一去,怕是要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了。”
孟公威沒說話,隻是望著孔明的方向,手裡攥著顆桑木棋子,棋子上的“帥”字被雪磨得有些模糊——那是上次和孔明對弈時,孔明落下的棋子,說“帥者,非為爭天下,而為護萬民”。
他們的話被風吹得飄遠,呂子戎隱約聽見“不得其時”“鞠躬儘瘁”幾個字,握著承影劍的手緊了緊,劍身上的桑枝紋路硌得掌心發疼。他抬頭望去,見劉備和孔明正站在桑田旁,指著遠處的山川,孔明手裡的桑皮紙地圖被風吹得輕晃,劉備時不時點頭,眼底滿是堅定,便將那絲疑慮壓在心底——護民之路,本就不問成敗,隻問初心,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隻要能護著流民和桑田,便值得。
一行人翻身上馬,往新野方向去。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雪地上,像一道通往希望的路。身後的臥龍崗上,孔明燈仍在緩緩升起,卻有一盞突然失去了熱氣,漸漸黯淡,像顆墜落的星子,輕輕砸在老桑樹下的雪地裡,餘燼很快被雪覆蓋——沒人看見那盞燈的墜落,隻有風,裹著“不得其時”的歎息,掠過桑枝,飄向遠方。
雪地裡的馬蹄聲“嘚嘚”響,混著桑歌的餘韻,孔明坐在馬背上,望著遠處的新野方向,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他怎會不知前路艱難,怎會不知“不得其時”,可劉備的仁德、流民的期盼、護民的初心,早已讓他無法再隱居隆中。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隆中對》,紙卷上的桑田布局圖清晰可見,心裡忽然堅定:哪怕前路是一場空夢,也要為百姓燃儘這盞“希望”的燈,哪怕隻能護得一方桑田,也值得。
此時的新野城頭,狗蛋舉著梨紋香囊,踮著腳往隆中方向望,香囊上的“臥龍來”三個字被雪映得發亮。夏侯娟站在他身邊,手裡攥著剛編好的桑絲繩——那是給孔明準備的,想幫他把《隆中對》係在馬鞍上,怕路上被風吹散。“狗蛋,再等等,”夏侯娟摸了摸他凍紅的臉,“玄德公和孔明先生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們用新桑種,把桑田種得比去年還旺。”狗蛋用力點頭,把香囊舉得更高:“我要第一個把香囊送給孔明先生,讓他知道,新野的人都在等他。”
劉備回頭望著孔明,見他目光堅定,心裡滿是踏實。他知道,有孔明相助,有子龍、子戎、二弟三弟相護,有流民相挺,哪怕曹操的兵壓境,蔡瑁的謠言作亂,他們也能護著桑田,護著百姓,一步步走下去——就像那盞盞孔明燈,哪怕有一盞墜落,其餘的光,仍能照亮天際,照亮護民的路。
風裡的桑香混著孔明燈的暖意,漫過隆中的山川,飄向新野的方向。一場關於護民、關於複漢、關於希望的征途,在這雪後黃昏,正式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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