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年春·新野府&桑田&校場)
新野的春陽剛漫過土坯城牆,就把桑田染成了層次分明的淡綠——孔明帶來的“抗霜桑”種發了芽,嫩苗頂著鵝黃的尖兒,沾著晨露,比普通桑苗矮半尺卻更粗壯,莖稈上還帶著細細的絨毛,像裹了層薄棉,是黃月英特意改良的耐寒品種。流民屋的煙囪冒著輕煙,陳婆婆正蹲在田埂上,教狗蛋用桑絲繩給桑苗綁支架:“繩要繞著莖稈纏三圈,留半指鬆,不然苗長不開。”狗蛋手裡攥著個梨紋香囊,香囊裡塞著曬乾的桑芽,時不時往隆中方向望,“陳婆婆,孔明先生會不會教俺畫桑田圖呀?俺想把咱家的苗都畫下來。”
議事廳裡,炭火盆燒得暖,劉備捧著孔明手繪的《新野布防圖》,指尖順著圖上用朱砂標紅的“桑林三重伏”點滑動:“先生這法子妙啊!東桑林設弓手,西桑林藏盾兵,北桑林埋絆馬索,既護得桑田,又能把曹兵引進包圍圈,連王二家那片老桑林都用上了,流民們定樂意。”孔明坐在一旁,手裡的陶杯飄著桑芽茶香,茶沫沾在杯沿,是他剛從隆中帶來的“雲霧桑芽”,目光落在圖角的小字上:“桑林是流民的命,伏兵需藏在老桑樹下,樹齡得超五年——枝粗葉密,既擋視線,又傷不了苗。子龍已帶白毦兵練了三日‘桑枝破雪’式,劍走斜弧,能貼著桑枝劃,不傷芽葉,正好適配這伏法。”
“哼,花架子罷了!”門口突然傳來粗聲粗氣的抱怨,張飛扛著丈八蛇矛走進來,矛尖還沾著校場的泥,戳在地上時,竟把青磚戳出個小坑,“俺帶弟兄們練‘裂山式’,一矛能挑開曹兵的鐵甲,哪用得著躲在桑林裡偷偷摸摸!”他說著,往案邊一坐,臀下的木凳“吱呀”響了一聲,瞥見孔明案上攤開的《隆中對》,撇了撇嘴,伸手用矛尖指了指“聯吳抗曹”四個字:“什麼聯合孫權?俺看不如直接帶兵馬去南陽,先把於禁、樂進那兩個龜孫打退,省得他們總盯著新野的桑田——去年冬雪,他們的探子還偷過俺們的桑種!”
孔明沒急著反駁,隻是放下陶杯,羽扇指了指窗外的桑田——王二正背著竹筐,給抗霜桑苗澆定根水,竹筐沿上還貼著張桑皮紙,寫著“留三筐桑椹,給白毦兵當乾糧”。“翼德將軍,您看那些抗霜桑苗——若此刻出兵,曹兵定會趁機襲擾,流民的苗沒人護,今年的蠶就沒桑葉喂,流民冬天要餓肚子。”他頓了頓,羽扇又指向案上的桑木盒,裡麵裝著陳婆婆炒的桑仁,“您去年冬雪護苗,凍裂了手,流民們都記著;如今練桑林伏,不是怯戰,是護著您和流民們護了半年的苗,護著大家的活路。”
“俺護桑苗的時候,你還在隆中茅廬裡喝茶呢!”張飛猛地拍案,震得陶杯裡的桑芽茶濺出幾滴,落在《隆中對》的紙頁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去年冬雪,俺跪著給桑苗蓋乾枝,凍得手都腫了,夜裡還得守著草棚,怕流寇偷苗;博望坡,俺為了護桑田,繞著林子打曹兵,矛杆都劈斷了兩根——你倒好,剛出山就指手畫腳,連桑苗怎麼綁支架都不知道!”
劉備連忙起身,按住張飛的肩——張飛的肩肌繃得硬,顯然還在氣頭上,他笑著遞過塊桑絲帕:“三弟,先生也是為了流民。你看這帕子,是夏侯娟編的,上麵的梨紋,還是你教她的法子呢。咱們先去校場看看,子龍的白毦兵練得怎麼樣了,若‘桑枝破雪’式真沒用,咱們再改不遲。”他給孔明遞了個歉意的眼神,孔明笑著點頭,拿起布防圖跟上——他早從黃月英口中聽說,張飛護桑苗時比誰都上心,去年冬還把自己的棉袍拆了,給桑苗當防寒布,這股直爽勁兒,倒比那些藏著掖著的官員可愛。
校場上,風裹著桑香吹過,趙雲正帶著白毦兵練劍。士兵們的劍鞘都纏著三圈桑絲繩,繩結是“活扣”,拔劍時既快又不磨鞘,劍走“纏枝鎖柔”式時,劍光貼著桑苗的莖稈劃過,竟沒碰落一片嫩葉。有個新兵動作偏了,劍風掃向苗尖,趙雲立刻上前,握著他的手腕調整角度:“劍要跟著枝走,像纏桑絲繩似的,貼著走才不傷苗。”話音剛落,他手腕一翻,龍膽亮銀槍突然出手,槍尖挑過一根半粗的桑枝,枝斷卻不濺葉,落在地上時,正好搭在兩個苗之間,成了天然的支架。
呂子戎背著布包,佩著承影劍,劍鞘上的梨紋桑絲繩磨得發亮——是他每日巡田時,劍鞘蹭桑枝蹭的,見劉備一行人來,快步上前:“主公,先生,我明日就往長沙去。月英姑娘給了我塊雙線梨紋桑絲帕,說長沙流民見著戴這帕子的姑娘護過桑田,定是曉月;她還說,黃忠老丈在長沙城西種了片‘荊湖桑’,找著那片桑林,就能找著黃老丈。”
孔明接過帕子,指尖拂過紋路——雙線纏繞,中間藏著個極小的“月”字,和黃月英編盾的手法如出一轍,他點頭道:“長沙有黃忠、魏延二位將軍,素來護民。你去了可先尋黃忠,提‘新野修渠護桑、火燒禦曹’的事,他定會信你;若遇著曹兵的探子,可用‘寒潭映月’式卸敵兵器——承影劍是桑木炭淬火,劍脊軟,彆用刃,護著自己就行,彆傷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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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子戎躬身應下,又對張飛抱拳道:“翼德將軍,我走後,新野的桑田就多勞您護著了。去年您幫著修渠,王二說您為了護苗,還把自己的馬讓給了運桑枝的老弱,流民們都念著您的好。”他說著,從布包裡掏出個桑木哨子,遞給張飛,“這是月英姑娘做的,吹三聲,附近巡田的青壯就會來幫忙,您護苗時用得上。”
張飛愣了愣,接過哨子——哨子是用老桑木芯做的,上麵刻著個小小的“護”字,是狗蛋的筆跡。他想起去年冬雪,自己確實把馬讓給了運桑枝的李叔,這事他沒跟旁人說,沒想到流民們都記著。他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說:“放心去!誰敢動桑苗,俺的矛饒不了他!你尋著曉月姑娘,記得跟她說,新野的桑苗長得好,等著她來教嫁接呢!”
次日清晨,呂子戎策馬離城。的盧馬的蹄子裹著夏侯娟編的桑絲布,布麵上繡著梨紋,踏過田埂時,沒踩壞一棵苗。陳婆婆提著竹籃追上來,塞給他一包桑仁:“這是俺炒的,路上餓了吃,讓曉月姑娘也嘗嘗,是新野的味道。”狗蛋也跑過來,把手裡的梨紋香囊遞給他:“子戎叔叔,把這個給曉月姐姐,裡麵有桑芽,聞著香!”呂子戎接過香囊,揣進懷裡,對眾人拱了拱手,催馬往長沙方向去——他回頭望時,見趙雲正帶著青壯加固城防,黃月英站在桑田旁,手裡拿著圖紙,教流民給抗霜桑苗搭支架,心裡滿是踏實:等尋回曉月,定要帶她回新野,和大夥一起護桑田、安天下。
可呂子戎走後,張飛的彆扭勁兒又上來了。孔明讓他帶青壯用桑枝和土坯加固城牆,他卻故意拖延——把粗枝都扔在一旁,隻讓士兵們撿細枝,搭的架子鬆鬆垮垮,風一吹就晃。夏侯娟尋到他時,見他正坐在桑田旁的草棚裡,手裡拿著狗蛋送的梨紋香囊,指尖反複摩挲著上麵的桑苗繡線。
“夫君,你又跟先生置氣了?”夏侯娟在他身邊坐下,手裡的短劍放在膝上,劍鞘纏著她編的桑絲繩,繩上還串著個桑木珠——是去年護苗時,從老桑樹上摘的。她伸手從地上拔起一根細枝,輕輕一折就斷:“你看,細枝搭的架子,曹兵一來就塌,到時候城牆破了,桑田和流民都保不住。”她又指了指不遠處的粗枝,“粗枝結實,能頂得住攻城錘,你去年修渠時,不也是用粗枝當支架嗎?”
張飛彆過臉,哼了一聲:“俺就是不服他!文縐縐的,連矛都不會握,還指揮俺們打仗!”
“可先生懂護民啊。”夏侯娟拿起他手裡的香囊,指了指上麵的桑苗,“你忘了去年冬,狗蛋家的桑苗快凍死,是先生托月英姑娘送來桑枝炭,還教咱們‘桑枝埋根’的法子,救了半畝苗;你練‘纏枝鎖柔’式總傷苗,是先生教你‘劍脊貼枝’,說‘護苗和護民一樣,得用巧勁’。他雖不舞刀弄槍,卻比誰都懂怎麼護著新野的根。”
她頓了頓,聲音放柔:“我娘家哥哥夏侯恩,如今跟著曹操,上次來信說得了柄青釭劍,吹噓‘能斬馬斷甲’。可那劍是用來殺人的,哪比得上你護桑苗的矛——你用矛挑過流寇,卻沒傷過一個流民;你護過桑田,卻沒占過流民一分地。夫君,你護的是苗,先生護的是苗後的人,你們本是一條心啊。”
張飛攥著香囊的手緊了緊,指尖蹭過上麵的桑苗繡線——那是狗蛋用凍紅的小手繡的,針腳歪歪扭扭,卻透著真意。他想起昨日校場上,孔明看著桑苗時的眼神,和他自己護苗時的模樣一模一樣,心裡忽然軟了些。
這時,遠處傳來黃月英的聲音:“翼德將軍,子龍兄說城防的桑枝不夠,想請您帶些青壯去老桑林砍些粗枝——粗枝結實,既能加固城牆,還能做桑枝盾的骨架,盾心能嵌桑芽,遇敵時撒出去,能眯敵眼。”
張飛站起身,見黃月英手裡拿著張城防圖,圖上用朱砂標著幾處易燃的乾草堆,旁注“曹兵若用火攻,可引至此處,借風反燒,乾草堆旁種三排桑苗,火過苗不毀”。他湊過去看,見圖角還畫著桑田的位置,每處城防都避開了苗根,連陳婆婆家那棵老桑樹下的流民屋都標得清清楚楚。他心裡更不是滋味,撓了撓頭:“俺……俺這就帶弟兄們去砍枝!俺還會教他們挑枝——要找沒蟲眼的,砍的時候留三寸枝樁,來年還能發新芽!”
黃月英笑著點頭,指了指圖上的桑林伏點:“先生說,等城牆加固好,就教你們‘桑枝誘敵’的法子——把曹兵引到桑林裡,用桑絲繩絆馬,再用桑枝盾擋箭,盾上的桑芽能止血,流民們還能在桑林裡藏糧,就算被圍,也能撐三日。”
張飛沒說話,扛著矛就往校場走,腳步卻比剛才輕快了些。他路過桑田時,見王二正給苗澆水,還特意停下來,教王二“澆根不澆葉,葉濕容易招蟲”,王二笑著說:“翼德將軍,先生也這麼說,你們倆想到一塊兒去了!”張飛臉一紅,沒說話,卻加快了腳步——原來他和孔明,也不是那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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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劉備帶著孔明去桑田巡查,見張飛正帶著青壯砍老桑枝。他用丈八蛇矛挑粗枝,一挑就是三根,矛尖精準地勾住枝節處,不折枝也不傷芽;青壯們跟不上,他還停下來,教青壯“挑枝要順木紋,不然枝斷了沒用”。粗枝被捆得整整齊齊,堆在城防旁,連掉在地上的桑芽都被小心撿起來,放在竹籃裡——是要給蠶寶寶當飼料。
“三弟,辛苦你了!”劉備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張飛撓了撓頭,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哥,俺……俺之前不該跟先生置氣。方才砍枝時,見流民們在澆苗,俺才想明白,先生的法子是對的——護好城,才能護好苗,護好苗,流民才能活。俺還跟青壯說,等城牆加固好,咱們在城根種一排桑苗,來年就能養蠶,給弟兄們做桑絲襖。”
孔明笑著遞過一杯桑芽茶:“翼德將軍護桑苗的心意,亮早有耳聞。日後禦曹兵,還得靠將軍的矛,靠子龍的槍,靠大夥一起護著新野的百姓。等曹兵退了,咱們還能在城牆上種桑,讓新野變成‘桑城’,流民們再也不用逃荒。”
張飛接過茶,一飲而儘,粗聲粗氣地說:“先生放心!俺的矛,定護著你,護著桑田,護著流民!若曹兵來,俺第一個衝上去,用矛挑開他們的陣,讓他們不敢碰一棵苗!”
這時,陳婆婆提著竹籃走過來,裡麵裝著剛曬的桑椹乾,遞給孔明:“先生,嘗嘗俺曬的桑椹!今年的抗霜桑結的果,甜得很!狗蛋還說,要請先生教他畫桑田圖呢,他想把咱家的苗都畫下來,等子戎叔叔和曉月姑娘回來,給他們看!”
孔明接過桑椹乾,嘗了一顆,清甜的滋味在嘴裡散開,帶著陽光和桑田的味道。他望著遠處的桑田,夕陽把苗葉染成金紅,流民們的笑語漫過田埂,和校場的練兵聲混在一起,成了新野最踏實的旋律。黃月英悄悄把城防圖塞進孔明手裡,圖上的易燃處又添了幾筆,還標了“桑枝筏的紮法”——用三根粗枝捆成三角,上麵鋪桑絲布,能載五人,若曹兵從水路來,能堵河口。孔明會意地點點頭——他們都知道,曹操的兵遲早會來,這張圖,將是護新野的關鍵。
夏侯娟走到張飛身邊,遞過塊桑絲帕:“擦擦汗吧,彆把汗滴在桑枝上,會招蟲的。”張飛接過帕子,見上麵繡著“將相和”三個字,是夏侯娟用雙線梨紋編的,邊角還綴著個桑木珠,忍不住笑了:“還是你懂俺!俺以後不跟先生置氣了,咱們一起護桑田,護流民!”
劉備望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滿是踏實——孔明來了,三弟服了,流民安了,新野的根,總算紮穩了。他知道,曹操的威脅還在,蔡瑁的算計未停,但隻要他們心齊,隻要還護著這片桑田,還護著這些流民,就沒有跨不過的坎。他彎腰摸了摸身邊的抗霜桑苗,苗莖結實,葉片肥厚,像在告訴他:隻要好好護著,總有一天,這片桑田會變成流民們的家,變成新野的希望。
風裡的桑香混著練兵的呼喝聲,漫過新野的城牆,飄向遠方。桑田旁的鑄劍爐雖已冷卻,卻留著淡淡的桑木炭香,爐邊堆著新磨的桑木刀,是流民們為禦曹兵準備的。一場更大的風雨即將來臨,可這片土地上的人,早已握緊了護民的劍,紮穩了護苗的根,等著迎接屬於他們的征途——一條護著桑田、護著流民、護著天下寒士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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