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把趙峰押走後。
我轉身往王先生的房間去。
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趙峰雖然招了挪用銀子。
可班主遇害的事,還沒頭緒。
王先生是管賬的,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到了王先生房門口。
我抬手敲門。
敲了半天,沒人應。
我心裡一緊。
推了推門,沒鎖。
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裡空無一人。
桌子上擺著本賬本。
我走過去翻了翻。
有幾頁被撕得乾乾淨淨。
隻剩下參差不齊的紙邊。
我摸了摸紙邊。
還帶著點潮氣。
應該是剛撕沒多久。
“王先生人呢?”
我問守在門口的小廝。
小廝趕緊回話:“林捕頭,今早我看見王先生背著包裹走了。”
“往哪個方向走的?”
“好像是……城東。”
小廝撓了撓頭。
“我當時在掃地,沒看太清楚。”
我沒再多問。
轉身往外走。
剛到戲班門口。
就看見個賣包子的攤販。
我走過去問:“你今早見沒見一個穿青布長衫,背著包裹的男人?”
攤販想了想。
“見過!往城東去了,走得挺急的。”
“他身上還戴著個帷帽,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城東全是偏僻小巷。
還有不少破舊客棧。
這麼找,跟大海撈針似的。
我正著急。
突然想起王先生的房間。
我趕緊往回跑。
回到他房間,仔細翻找。
桌子角上,有半粒紅色的藥渣。
我用指尖捏起來看了看。
是血竭散。
專治肺癆的藥。
王先生之前咳嗽得厲害。
我見過他喝這藥。
有了!
我趕緊往外跑。
牽過馬來,翻身上去。
“駕!”
馬鞭一甩,往城東趕。
到了城東。
我挨家挨戶問藥鋪。
“你昨天見沒見一個戴帷帽的男人,來買血竭散?”
問了第三家。
藥鋪老板點頭:“見過!昨天下午來的。”
“買了藥就往那邊走了,好像是去破碗客棧。”
老板指了指前麵的巷子。
我謝過老板。
催馬往巷子深處去。
沒一會兒,就看見“破碗客棧”的招牌。
木頭做的招牌,都快掉下來了。
我翻身下馬。
把馬拴在旁邊的樹上。
悄悄往客棧裡走。
客棧院裡沒人。
隻有幾間客房的門關著。
我站在院子中間。
故意提高聲音喊:“王先生!你家娘子托我送藥來!”
“說是你肺癆的藥,不能斷!”
話音剛落。
最裡麵那間客房。
傳來“哐當”一聲。
像是東西掉在地上。
我心裡一喜。
就是這兒!
我快步衝過去。
抬腳往門上踹。
“砰”的一聲。
門板被踹開。
王先生正蹲在地上。
手裡拿著個火折子。
地上散落著幾張紙。
都快被燒著了。
“王先生,你跑什麼?”
我快步上前。
王先生嚇得一哆嗦。
火折子掉在地上。
他想往窗戶跑。
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另一隻手掏出鎖鏈。
“哢嗒”一聲。
把他的手腕鎖上了。
“林……林捕頭!”
王先生臉都白了。
“我……我沒跑!我就是出來躲躲。”
“躲躲?”
我盯著地上的紙。
蹲下去撿起來。
是賬本的殘頁。
上麵還能看見“趙峰”的名字。
還有一串銀子的數目。
“你躲什麼?”
我把殘頁拿在手裡。
“這些賬本殘頁,是怎麼回事?”
“班主遇害前,是不是找過你?”
王先生低著頭。
嘴抿得緊緊的。
不說話。
“你不說是吧?”
我拽了拽鎖鏈。
“行,我現在就把你帶回六扇門。”
“到了那裡,有你說的時候!”
王先生渾身一顫。
趕緊搖頭:“彆!彆帶我回六扇門!”
“我說!我都說!”
“說!”
我盯著他。
“班主遇害前,是不是找過你?”
“這些賬本殘頁,是不是跟趙峰有關?”
王先生點點頭。
“班主前天找過我。”
“說懷疑趙峰挪用戲班的銀子,讓我把賬本給他看。”
“我把賬本拿過去。”
“班主一看,就火了。”
“說要找趙峰算賬。”
“然後呢?”
我追問。
“然後……然後趙峰就來找我了。”
王先生聲音發顫。
“他威脅我,讓我把賬本撕了。”
“還說要是我敢告訴班主。”
“就殺了我全家!”
“我害怕……就把賬本撕了幾頁。”
“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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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遇害後,你為什麼要跑?”
“我怕啊!”
王先生哭了。
“我怕趙峰殺我滅口。”
“也怕你懷疑我。”
“所以就收拾東西,跑出來了。”
“我想著躲幾天,等風頭過了再回去。”
“躲?”
我冷笑。
“你躲得過嗎?”
“這些賬本殘頁,你為什麼要燒了?”
“我……我想銷毀證據。”
王先生小聲說。
“我怕你看到這些,會以為是我跟趙峰串通好的。”
“我真的沒跟他串通!我就是害怕!”
“沒串通?”
我看著王先生。
“班主找你要賬本,你為什麼不直接給他?”
“為什麼要聽趙峰的,把賬本撕了?”
王先生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