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京城城門，就聽見身後傳來馬蹄聲，趙虎舉著個布包大喊：“林姑娘，等一等！順天府尹讓你再回趟府衙，陳默又翻供了！”
我勒住馬，轉身問：“他又說啥了？”
“他說暗格裡的醉仙散是蘇景堂自己用的，還說那淡青色粉末是青黛，不是醉仙散！”趙虎跑過來，把布包遞我，“這裡麵是從陳默住處搜的空藥瓶，還有‘甲’的病曆，尹大人讓你再查查！”
我打開布包——空藥瓶貼著“安神藥”標簽，瓶底沾著淡青色粉末，病曆上“甲”的症狀還是“手抖、失眠、盜汗”，沒寫病因。
“走，回順天府。”我把布包揣進懷裡，催馬往府衙趕。
到了牢房，陳默正靠在牆上，見我進來，冷笑一聲：“林姑娘，你咋又回來了？我都說了，醉仙散是蘇景堂自己用的，跟我沒關係！”
“你說這粉末是青黛？”我拿出銀尺，挑了點瓶底的淡青色粉末，遞到他麵前，“青黛是深藍色，還帶草腥味，你這粉末是淡青色，沒草腥味，你當我瞎？”
陳默眼神一飄：“我……我記錯了，是彆的藥材磨的粉，反正不是醉仙散！”
“趙虎，去抓隻活鼠來。”我對趙虎說，轉頭盯著陳默，“今天就讓你看看，這到底是不是醉仙散。”
趙虎很快抓來隻活鼠，我用銀尺挑了點淡青色粉末，塗在鼠背上。
不過半炷香時間，活鼠開始發抖，爪子不停撓籠子，眼睛睜得溜圓，跟病曆上“甲”的症狀一模一樣。
“你看清楚了？”我把籠子推到陳默麵前，“這就是醉仙散成癮的症狀，跟‘甲’的症狀完全一樣，你還想撒謊？”
陳默盯著籠子裡的老鼠，臉色發白，嘴硬道：“那……那也是蘇景堂用的，跟我沒關係！”
“這‘安神藥’瓶的標簽，是你寫的吧？”我拿起空藥瓶，指著標簽上的字，“你寫‘安’字時，寶蓋頭會往左歪，跟你藥方上的筆跡一模一樣，你敢說不是？”
陳默伸手想搶藥瓶，我往後一躲，銀尺抵住他手腕：“你彆急著搶，我還沒說呢——這藥瓶裡的殘留粉末，跟暗格裡的淡青色粉末，還有你臉上的殘留，全是同一種，你咋解釋？”
陳默沒說話，頭低了下去。
“趙虎，去把仁心堂的老夥計叫來。”我對趙虎說，心裡清楚，得讓老夥計來戳穿陳默的謊言。
老夥計很快被帶來，他一見陳默，腿就開始抖：“林姑娘，我……我啥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蘇景堂用醉仙散控製陳默，對不對？”我把銀尺拍在桌上，“你要是不說，就跟陳默一起坐牢，他殺了蘇景堂，你是共犯！”
老夥計“噗通”跪下：“我說！我說！蘇大夫每月初七都讓陳默喝摻了醉仙散的藥，說這樣陳默才會聽話幫他賣假藥，要是陳默不喝，就用他娘的墳威脅他！”
陳默猛地抬頭，吼道：“你胡說！我沒喝！”
“你還嘴硬？”老夥計哭著說，“有次你偷偷把藥倒了，蘇大夫發現後，把你關在柴房打了一天，我還偷偷給你送過飯，你忘了？”
陳默身子一震，眼淚掉了下來：“是……是蘇景堂逼我的！他用醉仙散控製我，還讓我幫他賣假藥，我娘就是吃了他的假藥才死的，我沒辦法才殺他！”
“你啥時候知道你娘是吃假藥死的？”我追問。
“去年冬天，我在蘇景堂書房翻到賬本，上麵記著給我娘抓的藥是假藥，我找他理論，他就用醉仙散控製我，還說要是我敢說出去，就殺了我！”陳默哭著說。
“你為啥不早點揭發他？”我問。
“我怕！”陳默抹著眼淚，“蘇景堂跟京營統領有關係，我要是揭發他，肯定會被他害死，我隻能等機會報仇！”
“你準備多久了？”我繼續問。
“從去年冬天就開始準備了，我偷偷從濟世堂偷烏頭粉，藏在破廟，還讓我弟幫我偽造不在場證明，就是想等蘇景堂放鬆警惕時殺了他！”陳默說。
“你知道蘇景堂三年前殺了他師兄嗎？”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