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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醫院廢樓回響第四外科的殘影(1 / 1)

我攥著影山地方病院大門外的鐵絲網欄杆,指尖傳來鐵鏽粗糙的觸感,粉末順著指縫簌簌往下掉,落在滿是碎石的地麵上,沒發出一點聲響。這棟藏在城郊樹林裡的老建築,早被當地政府用鐵絲網圍了起來,欄杆上掛著“禁止入內”的警示牌,紅漆掉得隻剩零星幾點,像濺在上麵的血。

牆頭上的野草長得比人還高,風一吹,枯黃的葉子擦著斑駁的牆麵,發出“沙沙”的輕響。那聲音不像植物摩擦,倒像有人蹲在暗處,用手指輕輕翻找著什麼東西,細碎又黏膩,纏在耳邊甩不掉。我是三天前在一個“廢棄建築探險”的論壇上看到關於這裡的帖子的,樓主說影山病院的第四外科最邪門,十年前突然關停,夜裡路過時能聽見樓裡有呼叫鈴響,還有人見過窗口晃著人影。

當時我隻當是網友編的恐怖故事,可翻到下麵的留言,有人說自己的姑姑以前是這裡的護士,離職後再也不敢提“第四外科”這四個字,隻說那裡有“不能說的規矩”。好奇心像藤蔓一樣纏上來,我查了半天資料,隻找到一則十年前的短訊,說影山病院因“設備老化”暫停營業,再沒有更多信息。

此刻午後的陽光正烈,晃得人眼睛發花,可我站在鐵絲網外,卻覺得後頸涼颼颼的,像有雙眼睛從那棟爬滿爬山虎的老樓裡探出來,死死盯著我的後背。我繞著鐵絲網走了半圈,在西側牆根下發現了一道破洞——大概是之前的探險者弄出來的,足夠一個人彎腰鑽進去。

剛邁過破洞,一股混雜著黴味、灰塵和淡淡消毒水的氣味就湧了過來。那消毒水味不是新鮮的,是放了很久的、帶著陳腐氣的味道,像用舊了的醫用紗布,裹著潮濕的黴斑,嗆得我忍不住咳嗽。這是棟昭和後期建的老樓,外牆的白漆大塊大塊剝落,露出裡麵磚紅色的牆體,有些地方發黑,像凝固的血跡,順著牆縫往下流,在地麵積成深色的印子。

走進主樓,門廳裡堆著廢棄的桌椅,桌麵裂著大縫,椅子腿歪扭著,像被人硬生生掰斷的。天花板上的吊燈掉了一半,金屬燈架垂在半空,風從破損的窗戶吹進來,燈架晃悠著,在地上投下晃動的黑影,像有什麼東西在爬。

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牆麵,突然停住——牆上貼著一張泛黃的告示,紙邊卷得厲害,上麵的字跡模糊不清,隻能勉強辨認出“第四外科”“護理規定”幾個字,末尾還有一行歪歪扭扭的手寫體,用藍色圓珠筆寫的,墨水暈開了些,看得出來寫字的人手在抖:“彆提‘平靜’,會出事。”

這行字讓我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論壇裡的留言。有個網友說,他姑姑當年在第四外科當護士時,科室裡有個禁忌:誰都不能說“今天真閒”“太平靜了”這類話,要是說了,當天準會出緊急情況——要麼是患者突然病危,要麼是急診送來重傷的人。

我當時覺得這就是醫療行業裡常見的“迷信”,護士們壓力大,總怕“說啥來啥”,可此刻站在空無一人的門廳裡,看著牆上那行帶著恐懼的字跡,後背突然冒起冷汗。光柱繼續往前移,落在走廊儘頭的指示牌上,“第四外科”的箭頭指向左側,牌子上的油漆掉了大半,“科”字的最後一筆斷了,像被什麼東西咬過。

走廊裡的燈早就沒了玻璃罩,隻剩下光禿禿的金屬燈架,吊在天花板上晃悠。地上積著厚厚的灰,我踩上去,鞋底傳來“咯吱”的響聲,每一步都像在敲醒沉睡的東西,驚動了藏在灰塵裡的往事。

走了沒幾步,光柱掃到302病房的門牌。門牌是塑料做的,邊角磨得發白,“302”的“2”隻剩下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像是被人摳掉的。我推了推門,門軸發出“吱呀”的慘叫,像是很久沒開過。

病房裡一片狼藉,靠窗的病床翻倒在地上,床板裂了道大縫,白床單爛成了布條,纏在床欄上,風一吹,布條飄起來,像一隻隻絞在一起的手,要抓向什麼東西。牆角堆著三個廢棄的監護儀,屏幕碎得像蜘蛛網,黑色的裂痕裡積著灰,可不知怎麼,我盯著那漆黑的屏幕,總覺得能映出人影——不是我的影子,是個穿著護士服的人影,站在病床邊,背對著我。

“彆自己嚇自己。”我嘴裡念叨著,轉身想退出去,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探險群裡的網友“老鬼”發來的消息:“你到第四外科了嗎?小心404病房,我之前查資料,十年前那間房總出怪事,聽說空病房裡總響呼叫鈴。”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指尖有點發麻。404——光是這個數字,就透著股不吉利的味道。我抬頭看了看走廊儘頭的樓梯間,心裡有點發怵,可好奇心壓過了恐懼,還是轉身往四樓走。

樓梯間的台階缺了好幾塊,露出裡麵的水泥,有些地方還沾著深色的痕跡,不知道是灰塵還是彆的什麼。我扶著滿是鏽跡的扶手,一步一步往上走,每走一步,扶手就發出“吱呀”的響聲,像有人在耳邊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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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樓,走廊比樓下更暗,窗戶大多被木板封了起來,隻有零星的陽光從木板縫裡透進來,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光帶。404病房的門虛掩著,留著一道縫,風從縫裡鑽出來,帶著股潮濕的黴味,比樓下的氣味更重,還混著點淡淡的、像舊毛巾發潮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氣,用手指推開門。門軸的響聲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刺耳,嚇得我心臟猛地一跳。病房裡空蕩蕩的,隻有一張病床靠在窗邊,床頭上的呼叫按鈕掉在地上,紅色的按鈕蒙著灰,電線扯得老長,從床頭拖到門口,像一條死蛇趴在地上。

我走過去,彎腰撿起呼叫按鈕。金屬外殼上還沾著點灰,我用手指擦了擦,按下按鈕——沒有任何反應,連電流聲都沒有。可不知怎麼,耳邊卻好像響起了“沙沙”的電流聲,很輕,卻很清晰,跟論壇裡網友描述的“幽靈呼叫”一模一樣。

我趕緊把按鈕扔在地上,按鈕碰到地麵,發出“當啷”的輕響。手電筒的光柱掃過牆麵,突然,我看見牆上有幾道深色的痕跡,長短不一,像濺上去的汙漬,可仔細一看,那些痕跡的形狀不對勁——有的呈噴射狀,有的順著牆縫往下流,像……像血。

我盯著那些痕跡,後背的冷汗越冒越多,手裡的手機都開始發抖。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哐當”一聲響——是床板晃動的聲音!我猛地回頭,病床還是好好靠在窗邊,床板平平整整的,沒有任何晃動的跡象。

“是錯覺,肯定是風刮的。”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轉身想走,腳卻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本破舊的工作手冊,掉在病床底下,封麵是藍色的,已經褪成了淺灰色,上麵用鋼筆寫著“田中明裡”四個字,字跡娟秀。

我彎腰撿起手冊,封皮已經脫膠,一翻就掉了下來。扉頁上寫著日期,是十年前的——正好是影山病院關停的那一年。我翻開第一頁,裡麵記錄著每天的護理工作,字跡工整,看得出來主人很認真:“3月15日,晴。302床患者術後恢複良好,今天能下床走幾步了。501床的爺爺又在念叨想孫子,給他帶了塊糖,他笑得像個孩子。”

一頁一頁往下翻,記錄的內容越來越日常,直到倒數第五頁,字跡突然變得潦草,墨水蹭出了痕跡,看得出來寫字的人手在抖:“4月20日,陰。501床的爺爺又在說窗外有孩子,說那些孩子趴在玻璃上看他。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什麼都沒有,可他說得很認真,眼睛裡滿是恐懼。他的傷口又化膿了,換了三次抗生素都沒用,醫生隻說‘個體差異’,可我總覺得不對勁。”

“4月22日,雨。404的呼叫鈴又響了,可那間房已經空了半個月,設備維護還沒做完。我去檢查,呼叫按鈕好好的,沒被按過。佐藤護士長讓我彆管,說‘係統老了,正常’,可我回護士站時,聽見她在跟科主任打電話,聲音很小,好像在說‘不能讓彆人知道’。”

“4月25日,陰。我偷偷拿了清拭毛巾去檢驗科,讓小野幫我檢測。今天他把報告給我了,說裡麵有高濃度的蠟樣芽孢杆菌,還對好幾種抗生素耐藥。我去找院長,他卻把報告扔在桌上,讓我‘彆多管閒事’,還說要是我敢說出去,就辭退我。原來那些患者的感染,都是因為這個!”

手冊的最後一頁,隻寫了半句話,字跡潦草得幾乎認不出來,紙邊還有被撕過的痕跡,參差不齊:“他們在掩蓋真相,這裡的‘詛咒’根本不是……”後麵的字沒了,隻剩下空白的紙頁,像一張沒說完話的嘴,張著,卻發不出聲音。

我握著手冊,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心跳得飛快,耳邊“嗡嗡”響。蠟樣芽孢杆菌——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見過,後來突然想起,是之前查“醫院感染”資料時看到的。這種細菌能形成芽孢,不怕乾燥也不怕酒精消毒,最喜歡藏在反複使用的醫療紡織品裡,比如清拭毛巾、床單之類的,一旦感染,會導致傷口化膿、低燒,還很難用抗生素控製。

難道十年前第四外科的“怪事”,根本不是什麼超自然現象?所謂的“禁忌”,是因為感染爆發的時間巧合,被當成了“言靈”;“幽靈呼叫”,是感染引發譫妄的患者在半夢半醒間按的鈴;患者說的“窗外有孩子”,是高燒時出現的幻覺?而醫院為了名聲,故意掩蓋了真相,把這一切都推給“詛咒”,最後乾脆關停了第四外科?

手電筒的光柱突然掃到床底,有個東西閃了一下,是白色的。我彎腰伸手去摸,指尖碰到了潮濕的布料,拽出來一看,是一條棉質的清拭毛巾,跟手冊裡寫的一樣。毛巾已經發黑,上麵沾著點黃色的汙漬,摸起來濕乎乎的,散發著股奇怪的味道——像黴味混著淡淡的腥氣,聞得我胃裡一陣翻騰。

我趕緊把毛巾扔回床底,剛直起身,手機的手電筒突然滅了。我慌了,按了好幾下電源鍵,屏幕卻怎麼也亮不起來,走廊裡瞬間陷入一片漆黑。隻有窗外透進來的一點天光,勾勒出病床和門框的輪廓,像一個個黑色的影子,立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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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嘀嗒、嘀嗒”的聲音。那聲音很有規律,像監護儀發出的聲響,又像水滴落在金屬上的聲音,從走廊儘頭飄過來,一下一下,敲在心上。緊接著,我腳邊傳來“吱呀”一聲——是那個掉在地上的呼叫按鈕!它居然自己響了!

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到了病床,床板發出“哐當”的響聲。“誰在那裡?”我對著黑暗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病棟裡回蕩,沒有任何回應。隻有那“嘀嗒”聲越來越響,還有一陣若有若無的電流聲,從404病房的門外飄進來,像有人拿著對講機,在遠處輕輕摩挲著。

我摸索著往門口走,腳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是地上的電線!我低頭用手去扯,可電線像有生命一樣,越纏越緊,繞在我的腳踝上,勒得生疼,像有隻冰冷的手,正死死抓著我的腳腕。

“放開我!”我用力踢著腿,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閃過幾個小小的黑影。那些黑影貼在玻璃上,小小的,像趴著的孩子,一動不動地盯著我!我抬頭看過去,黑影卻消失了,隻剩下漆黑的玻璃,映出我驚恐的臉。

我尖叫起來,用儘全身力氣扯斷電線,跌跌撞撞地跑出404病房。走廊裡的“嘀嗒”聲和電流聲追著我,身後好像傳來了腳步聲——一步,兩步,很輕,卻很清晰,像有人穿著護士鞋,在我後麵慢慢走。

我不敢回頭,順著樓梯往下跑,台階缺了塊,我差點摔下去,扶住扶手時,手心沾到了什麼黏膩的東西,我沒敢看,隻知道往前跑。跑出主樓,鑽過牆根下的破洞,我才敢回頭看——那棟老樓立在陽光下,爬山虎在牆麵上晃悠,像綠色的爪子,窗口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可我分明聽見,樓裡傳來了一聲輕響——是呼叫鈴的聲音,短促又清晰,像在跟我告彆。

我摔在鐵絲網外的地上,手被欄杆劃了道口子,鮮血滲出來,滴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我坐在地上緩了很久,直到手腳不再發抖,才慢慢站起來,手裡還攥著那本工作手冊。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手冊裡的田中明裡。她最後到底怎麼樣了?是像院長說的那樣被辭退了,還是……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翻遍了網上的資料,再也沒找到關於她的任何信息,就像她從來沒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

後來我再也沒去過影山地方病院,也再也沒在那個探險論壇上發過言。那本工作手冊被我鎖在了抽屜最底層,每次打開抽屜,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黴味,像從十年前的第四外科飄過來的。

有時候夜裡睡覺,我會突然聽見“沙沙”的電流聲,還有“嘀嗒、嘀嗒”的響,睜開眼,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可我總覺得,有個穿著護士服的人影,站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本工作手冊,想跟我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我終於明白,那棟廢棄的老樓裡,真正的“幽靈”從來不是什麼亡魂。是被掩蓋的真相,是那些患者痛苦的呐喊,是田中明裡沒寫完的半句話,是藏在沉默裡的、冰冷的遺憾。而那些所謂的“禁忌”,不過是醫院用來遮羞的布,一旦被揭開,露出來的,是比鬼神更可怕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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