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血玉胎_雞皮和疙瘩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1章 血玉胎(1 / 1)

陳家的紅漆大門在暮色裡泛著沉鬱的光,門楣上“陳氏宗祠”的匾額被雨水浸得發黑,簷角垂著的銅鈴蒙著層薄鏽,風一吹就發出啞得像破鑼的響。陳清沅坐在花轎裡,指尖攥著的紅綢被冷汗浸得發潮,轎外送親隊伍的嗩呐聲越來越遠,最後隻剩下轎夫踏過青石板的“咯吱”聲,混著不知從哪兒傳來的、細碎的“沙沙”聲——像有東西正貼著轎壁,慢慢往上爬。

三天前她嫁入陳家時,整個鎮子都轟動了。陳家是鎮上的望族,卻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陳家男人極少露麵,宅子裡常年隻有老夫人和一群沉默的下人,後院那片竹林更是常年鎖著,夜裡總傳出像女人哭又像嬰兒啼的聲音。可陳家給的聘禮實在豐厚,母親把那枚血玉簪塞進她手裡時,眼裡的光比簪子還亮:“清沅,這是陳家老夫人特意給你的,說能‘鎮胎氣’,你嫁過去好好伺候老夫人,早日給陳家添個子嗣,咱們家就熬出頭了。”

那時她隻覺得這簪子沁得人手心發寒,簪身雕著纏枝蓮紋,中間一道細長的凹槽裡,似乎藏著點暗紅的東西,像凝固的血。可她沒敢多問,隻當是玉石的瑕疵。直到花轎停在陳家大門前,喜娘扶她下轎時,她無意間瞥見門後陰影裡,站著個穿灰布衣裳的老管家,手裡端著個黑漆托盤,托盤上蓋著塊紅布,下麵隱約凸起個圓滾滾的東西,還在輕輕動了一下。

“少奶奶,這邊請。”老管家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他微微低頭,陳清沅看見他脖頸處有道深褐色的疤痕,從領口一直延伸到耳後,疤痕邊緣的皮膚皺巴巴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過。她剛要抬腳,腳踝突然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纏了一下——是垂在門簾下的紅綢,不知何時飄到了她腳邊,綢麵上繡著的鴛鴦眼,竟像是用暗紅的線繡的,在暮色裡看過去,活像兩顆滲血的眼珠子。

進了陳家大宅,她才發現這宅子比想象中更陰森。院子裡的石板路縫隙裡長著青苔,牆角爬滿了枯黑的藤蔓,廊下掛著的紅燈籠蒙著層灰,裡麵的燭火忽明忽暗,照得牆上的字畫都透著股詭異的氣息——那些畫上的人,不管是仕女還是書生,眼睛都像是朝著同一個方向,死死盯著她的腳步。喜堂設在正廳,廳中央的供桌上擺著陳家祖宗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爐裡插著三炷香,香灰簌簌往下掉,落在供桌下的蒲團上,積成了一小堆暗灰色的粉末,像極了後來她在祠堂裡看到的模樣。

拜堂時,她始終沒見到陳家的少爺。喜娘在她耳邊小聲解釋:“少奶奶,少爺身子弱,經不起折騰,老夫人說了,拜完堂您先回房,等少爺好些了再來看您。”她心裡雖有些不安,卻也隻能順著流程拜了天地。直到送入洞房,她坐在鋪著大紅鴛鴦被的床上,等了整整一夜,也沒等到新郎。倒是後半夜時,窗外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著窗紙,“吱呀——吱呀——”的,刮得人頭皮發麻。她裹緊被子往床裡縮了縮,卻突然摸到枕頭底下有個硬邦邦的東西,伸手一摸,竟是那枚血玉簪——她明明記得睡前放在了梳妝台上,怎麼會跑到枕頭底下?

更讓她心驚的是,簪子的凹槽裡,不知何時積了些暗紅的液體,湊近聞竟有股淡淡的腥氣,像剛凝固的血。她慌忙把簪子扔回枕頭下,剛要起身去點燈,腹部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墜痛,像是有什麼東西正順著腸子往下滑。她以為是趕路累著了,揉了揉肚子就躺下了,卻沒發現,被子底下的床單上,正慢慢洇開一小片暗紅的痕跡,像極了後來祠堂族譜上掉下來的粉末。

三天後的夜裡,陳清沅被一陣莫名的心悸驚醒。房間裡靜得可怕,連窗外的風聲都消失了,隻有桌上的燭火在微微搖曳,照得牆上她的影子忽大忽小,像個扭曲的怪物。她翻了個身,剛要再次睡著,卻突然聽到一陣“哢嗒”聲——是從祠堂方向傳來的,像是銅鎖被人輕輕撥動。

陳家祠堂在宅子的最深處,緊挨著後院的竹林,平日裡除了老夫人,沒人敢靠近。可不知為何,那陣“哢嗒”聲像有魔力似的,勾著她的腳步往外走。她披了件外衣,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廊裡的燈籠大多滅了,隻有廊柱上掛著的幾盞還亮著,光線下,她看見地板縫隙裡,正慢慢滲出些潮濕的水汽,水汽裡裹著點暗紅的東西,像稀釋的血。

走到祠堂門口時,她果然看見那扇銅鎖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微弱的光,還飄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混合著香灰的土腥味、木頭的黴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和血玉簪裡的味道一模一樣。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祠堂裡供奉著陳家曆代祖宗的牌位,一排排整齊地擺在供桌上,牌位前的燭火跳動著,把影子投在牆上,像一群站著的人。供桌中央放著本厚厚的族譜,深藍色的封皮上燙著金邊,邊角卻磨損得厲害,像是被人反複翻動過。她走到供桌前,剛要伸手去摸那本族譜,指尖突然碰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是那枚血玉簪,不知何時從她枕頭底下跑到了供桌邊緣,簪身的凹槽裡,暗紅的液體比之前多了些,正順著凹槽慢慢往下滴,落在族譜的封麵上,暈開一小片暗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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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族譜突然“簌簌”地動了起來,像是有風吹過,可祠堂的門窗明明都關著。她屏住呼吸,看著族譜的書頁慢慢翻開,翻到記載“子嗣”的那一頁時,突然停住了。那一頁上,每個名字旁邊都畫著個小小的符號,有的是圓圈,有的是叉號,隻有最下麵一個名字旁,畫著個奇怪的形狀——像個蜷縮的胎兒,邊緣還帶著幾道細長的痕跡,像是指痕。更詭異的是,那一頁紙正簌簌往下掉著暗紅粉末,落在供桌上,堆成了一小撮,和她昨夜換下的染血床單上的痕跡,一模一樣。

“少奶奶,您怎麼在這兒?”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陳清沅渾身一僵,她猛地回頭,看見老管家站在門口,手裡提著盞紙燈籠,燈籠的光忽明忽暗,照得他臉上的溝壑裡都像是藏著陰影。他手裡還端著個黑漆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碗沿沾著幾根細小的、淺褐色的東西,像是毛發。

“我……我睡不著,過來看看。”陳清沅的聲音有些發顫,她下意識地往供桌後躲了躲,卻不小心碰到了桌腿,桌上的燭火晃了一下,照亮了供桌底下——那裡堆著些破舊的紅綢,綢麵上繡著的鴛鴦都褪了色,隻剩下些暗紅的印記,像是乾涸的血。

老管家慢慢走進來,腳步輕得像貓,他把托盤放在供桌上,推到陳清沅麵前:“少奶奶,老夫人吩咐了,讓您每晚都喝這碗安胎藥,說是用老參和百年胎盤熬的,能保陳家子孫平安。”他說話時,眼睛始終盯著陳清沅的腹部,那眼神讓她渾身發毛,像是在看一件即將成熟的“貨物”。

陳清沅剛要拒絕,脖頸突然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纏住了——是供桌下垂著的紅綢,不知何時飄了起來,像條活蛇似的繞著她的脖子,越勒越緊。她張著嘴想要求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老管家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劃過那本族譜,停在那個血胎形狀的符號上:“少奶奶,您知道嗎?陳家每代媳婦,都要給祖宗‘養胎’,這族譜上的名字,都是‘養胎’成功的人……”

紅綢勒得她幾乎窒息,眼前開始發黑,供桌上的燭火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光點。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暈過去時,紅綢突然鬆了,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老管家已經不見了,托盤裡的湯藥還在冒著熱氣,碗沿的毛發在燈光下看得更清楚了——那根本不是毛發,而是細小的、帶著血汙的胎發。

她猛地驚醒時,枕頭上還沾著幾根紅綢絲,和祠堂裡那些紅綢一模一樣。窗外的月光正斜斜照在梳妝台上,那枚血玉簪就放在台麵上,凹槽裡的暗紅液體已經積了半槽,腥氣比之前更濃了。她坐起身,剛要去拿簪子,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像是有把小刀在裡麵攪動。她慌忙伸手去摸,卻摸到小腹上凸起一個拳頭大的硬塊,還在輕輕蠕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敲打著她的五臟六腑,每動一下,就有一陣鑽心的疼順著脊椎往上爬。

“清沅,該喝安胎藥了。”

門外傳來婆婆的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溫柔,像浸了蜜的毒藥。陳清沅慌忙把血玉簪塞進枕下,用被子蓋住小腹上的硬塊,剛整理好衣服,門就被推開了。婆婆穿著件深紫色的錦緞旗袍,領口和袖口繡著暗金色的纏枝蓮紋,和血玉簪上的花紋一模一樣。她手裡端著個白瓷碗,碗裡盛著黑漆漆的藥湯,熱氣嫋嫋,飄出的味道和祠堂裡那碗一模一樣,碗沿同樣沾著幾根細小的胎發。

“快喝吧,這可是我特意讓廚房熬的,用了三百年的老參和上好的百年胎盤,能保我陳家子孫平安。”婆婆笑著把碗遞過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像極了祠堂裡那幅褪色的祖宗畫像——畫像上的陳家老夫人,也是這樣笑著,嘴角卻隱隱透著股說不出的猙獰。

陳清沅的手都在抖,她盯著碗裡的藥湯,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那藥湯表麵浮著一層油光,底下似乎沉著些細小的東西,像是碎肉。“娘,我……我現在不渴,等會兒再喝吧。”她試圖推開碗,卻被婆婆按住了手。

婆婆的手冰涼,指甲又長又尖,幾乎要嵌進她的肉裡:“清沅,這藥得趁熱喝才有效,你難道不想給陳家添個子嗣嗎?你要是不聽話,可就辜負了陳家對你的期望,也辜負了你爹娘的一片苦心啊。”她的聲音慢慢變沉,眼神裡透出一股陰冷的光,像毒蛇盯著獵物。

陳清沅沒辦法,隻能接過碗,捏著鼻子往嘴裡灌。藥湯滑進喉嚨時,一股熟悉的腥氣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和血玉簪裡的液體、祠堂裡的味道一模一樣。她強忍著惡心咽下去,剛放下碗,腹部的蠕動突然變得劇烈起來,硬塊竟開始順著肋骨往上爬,頂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她的喉嚨裡鑽出來。

“彆亂動!這是祖宗在認親呢!”婆婆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聲音陡然變尖,像指甲刮過玻璃。陳清沅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抬起頭,正好對上婆婆的眼睛,卻突然發現,婆婆的瞳孔裡映著自己的臉,而她的臉正慢慢變形,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兩排細小的尖牙,牙齦上還沾著點暗紅的東西,像沒擦乾淨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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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突然被烏雲遮住,房間裡瞬間陷入黑暗,隻有枕下的血玉簪發出微弱的紅光,照亮了婆婆身後慢慢浮現的影子。那影子沒有四肢,隻有一個圓滾滾的胎形,渾身通紅,像是剛從血裡撈出來的,頭頂還長著幾根細小的肉刺,正一點點紮進婆婆的後頸。婆婆似乎毫無察覺,依舊按著陳清沅的肩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清沅,你知道嗎?陳家每代媳婦都要養‘血胎’,你婆婆的婆婆,我婆婆,還有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她的聲音變得忽遠忽近,像是有兩個人在同時說話,一個溫柔,一個嘶啞:“這血玉簪裡藏著陳家第一代祖宗的胎魂,當年祖宗死得早,沒能投胎,就附在這簪子裡。每代媳婦都要把胎魂養在自己肚子裡,用自己的五臟六腑當養料,等胎魂把養料吸夠了,就能借媳婦的身子重生,成為陳家新的祖宗……”

陳清沅的腦子“嗡”的一聲,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陳家男人極少露麵,為什麼後院竹林裡總傳出奇怪的聲音——那些男人,恐怕早就被胎魂吸乾了精氣,而那些消失的媳婦,都成了胎魂的“養料”!她掙紮著想推開婆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像被釘在了床上,動彈不得。腹部的疼痛已經變成了撕裂般的劇痛,她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從她的肚臍往外鑽,帶著黏膩的血汙,鑽過的地方,皮膚都變得滾燙。

“你看,它多喜歡你啊。”婆婆的臉開始剝落,露出下麵血淋淋的肌肉,肉裡還嵌著些細小的碎骨,“當年我懷它的時候,它隻用了七天就把我五臟啃光了,我疼得在地上滾了三天三夜,最後連骨頭都被它嚼碎了……你猜,你能撐幾天?”

陳清沅的視線漸漸模糊,她感覺自己的內臟正在被一點點啃咬,每一次咀嚼,都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她掙紮著去摸枕下的血玉簪,卻摸到一隻冰冷的小手——那隻手從簪子的凹槽裡伸出來,指甲塗著暗紅的蔻丹,和她母親給她塗的顏色一模一樣。小手抓著她的手腕,往小腹上拉,她能感覺到,那隻手的主人正從簪子裡慢慢爬出來,帶著黏膩的血汙,爬過她的手腕,爬向她的腹部。

“彆怕,很快就不疼了。”那隻小手的主人發出稚嫩的聲音,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嬰兒,卻透著股說不出的陰冷,“等我把你的五臟啃乾淨,你就能永遠留在陳家,和那些祖宗一樣,名字寫在族譜上,永遠不會消失……”

血玉簪突然裂開,一道刺眼的紅光從裂縫裡射出來,照亮了整個房間。陳清沅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胎兒從簪子裡鑽了出來,胎發上還沾著碎玉渣,眼睛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黑洞裡映著她痛苦的臉。胎兒咧開嘴笑,露出兩排細小的尖牙,和婆婆、和她自己變形時的尖牙一模一樣。

它慢慢爬到陳清沅的腹部,用尖牙咬開她的衣服,咬開她的皮膚,鮮血瞬間湧了出來,染紅了床單。陳清沅能感覺到,胎兒的尖牙正一點點咬進她的內臟,每咬一口,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像在啃咬一塊硬骨頭。她最後聽到的,是自己肋骨斷裂的脆響,還有胎兒吞咽時滿足的“咕噥”聲——就像婆婆每晚喝藥時,發出的那種聲音,沉悶又貪婪。

意識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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