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室的空氣凝固成冰。
林小柔手中的剪刀離喉嚨隻剩一寸,刀刃上映出她空洞的微笑。
她的瞳孔擴散,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嘴角僵硬地上揚,仿佛被看不見的提線拉扯。
“感謝各位觀眾……這是最後的直播。”
她的聲音甜美,卻透著機械般的冰冷。
我握緊剪刀,暗金紋路在掌心發燙,映出纏繞在她身上的東西——
無數根細如發絲的信號線,從演播廳的四麵八方延伸而來,刺入她的後頸、手腕、腳踝,像操縱木偶般控製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坐在播音椅上的那具骷髏,指骨仍死死按著播音鍵,頭骨微微轉動,黑洞洞的眼眶對準我。
“……本台……現在……終……止……播……報……”
它的聲音像是從老式收音機裡傳出的,帶著刺耳的電流雜音。
胡離的銀尾炸開,狐火在爪尖燃起:“老板!那些線——!”
話音未落,林小柔的剪刀猛地刺向自己的喉嚨!
“錚——!”
我甩出暗金剪刀,刀刃精準地撞飛她手中的凶器。可下一秒,她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拉扯,雙手不受控製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救……我……”她的喉嚨裡擠出破碎的聲音,眼底閃過一絲清醒的恐懼。
我衝上前,剪刀劃向那些無形的信號線——
“滋啦!”
火花迸濺,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幾根信號線斷裂,林小柔的手臂一鬆,但更多的線立刻纏繞上來,勒進她的皮肉,鮮血順著白皙的皮膚滑落。
“沒用的……”骷髏的下頜骨開合,聲音沙啞,“信號……已經……傳出去了……”
演播廳的喇叭突然爆出刺耳的嘯叫,所有屏幕同時亮起雪花點,隨後畫麵切換——
不同年代的“主播”出現在屏幕上,有民國時期的女播音員、六十年代的電台主持人、九十年代的電視記者……
他們全都麵帶微笑,異口同聲地說著同一句話:
“現在播報最後一條消息——”
林小柔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張開,喉嚨裡發出不屬於她的聲音:
“……本台記者……林小柔……於今晚……殉職……”
“謝謝收聽……再見……”
她的手指猛地掐緊自己的脖子,骨節泛白,臉色迅速漲紅!
“老板!!”胡離的狐火炸開,銀尾如鞭子般抽向骷髏,卻被一股無形的電磁場彈開!
我咬牙衝上前,剪刀狠狠刺入播音台的主控麵板——
“哢嚓!”
火花四濺,整個演播廳的燈光劇烈閃爍,所有設備發出瀕臨崩潰的嗡鳴。
骷髏的頭骨“哢”地裂開一道縫,它緩緩抬起手骨,指向天花板。
我抬頭看去,瞳孔驟縮——
天花板上,懸掛著一台巨大的老式信號發射器,鏽跡斑斑的金屬表麵刻著一行小字:
“永不終止的播報。”
那是……真正的信號源!
“胡離!”我厲喝一聲,“燒了它!”
胡離的九尾炸開,銀尾的狐火暴漲,化作一道火柱直衝天花板!
“轟——!”
烈焰吞沒了發射器,金屬在高溫中扭曲變形,刺耳的尖嘯聲充斥著整個空間。
林小柔身上的信號線一根根崩斷,她癱軟倒地,大口喘息著,喉嚨上的勒痕觸目驚心。
骷髏的頭骨“啪”地碎裂,化作齏粉消散在空氣中。
所有屏幕“滋啦”一聲,徹底黑屏。
演播廳陷入死寂。
我喘著氣,看向手中剪刀——刀刃上多了一道細小的裂痕。
胡離的尾巴無力地垂下,銀尾的光芒黯淡了許多:“老板……我們是不是……搞定了?”
我還沒回答,突然——
“嘀嗒。”
一滴暗紅色的液體從天花板的裂縫中滴落,砸在地板上。
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整個演播廳的天花板開始滲血。
林小柔顫抖著抬頭,臉色慘白:“那……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