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卻像是被迷了心竅,竟然解下自己的水囊,就要往前走。
“回來!”
爺爺厲聲喝道,同時抽出腰間的駝鈴,拚命搖晃起來!那駝鈴是祖傳的,據說鈴芯是用雷擊木所製,能驅邪避凶。
清脆急促的鈴聲響起,那人影晃動了一下,臉上的詭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怨毒的表情。
它沒有追擊,而是緩緩沉入了腳下的沙地,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駝隊一片死寂,隻有駝鈴聲和眾人粗重的喘息。
“快走!快!”
爺爺聲音發顫。
沒等他們鬆口氣,四周的風沙中,開始接二連三地出現人影!
有穿著古代盔甲的士兵,茫然地原地踏步;有穿著破爛絲綢的商賈,跪在地上似乎在哀求;甚至還有一個抱著嬰兒的婦人,在風中淒厲地哭喊……
它們形態各異,但都有一個共同點——臉色青灰,眼神空洞,行動僵硬,並且都在不斷重複著某個生前的動作。
它們並不靠近,隻是遠遠地圍著駝隊,在風沙中若隱若現。
那種被無數雙空洞眼睛注視的感覺,比直接的攻擊更讓人毛骨悚然。
“它們在消耗我們……等我們精神崩潰,或者水糧耗儘……”
哈斯木聲音絕望。
駝隊裡開始出現騷動。牲畜變得焦躁不安,不斷試圖掙脫韁繩。
有幾個年輕的夥計精神瀕臨崩潰,開始胡言亂語,甚至想要衝向那些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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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知道,再這樣下去,整個駝隊都得交代在這裡。
他想起祖輩傳下的一個應對“風葬客”的笨辦法——以血為引,以鈴為號,指出一條生路。
他咬破自己的中指,將血抹在那隻雷擊木駝鈴上,然後跳下駱駝,走到隊伍最前方。
他一邊拚命搖晃駝鈴,一邊將帶血的手指按在額頭上,集中全部意念,在心中呐喊:
“塵歸塵,土歸土!陽關道,陰司路!各行其道,勿擾生人!”
他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感覺周圍的寒意更重一分,那些風中的竊竊私語變成了尖銳的嘶鳴,仿佛有無數隻冰冷的手在拉扯他的衣服。
但他不敢停,也不敢回頭。
奇跡般地,隨著他的前進,前方風沙中那些影影綽綽的人影,似乎淡薄了一些,讓出了一條狹窄的、模糊的路徑。
“跟上!都跟上!”
爺爺嘶啞地喊道。
駝隊跟著爺爺,沿著那條用意誌和鮮血“開辟”出來的小路,跌跌撞撞地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風勢漸歇,那些恐怖的人影終於徹底消失不見。
他們逃出了“鬼哭壟”。
清點人數,發現少了兩個夥計,正是之前精神崩潰、試圖衝向幻影的那兩人。
他們永遠留在了那片詭異的沙海中。
爺爺的右耳,就是在那個過程中,被風中某種無法形容的尖嘯聲震聾的。
自那以後,爺爺的金盆洗手,再也不踏足西域。
那隻染過他血的雷擊木駝鈴,被他供在了家裡神龕上,日夜香火不斷。
他常說,“風葬客”不是鬼,也不是妖,它們是沙漠用自己的方式,消化不了的“執念”。
是無數迷失在這條古道上的亡魂,被風沙和歲月磨礪成的集體噩夢。
而那片被稱為“鬼哭壟”的沙域,至今依然被老駝隊視為絕對的禁區。
有人說,在特定的風沙天,還能聽到裡麵傳來隱隱約約的駝鈴聲和旅人的哭泣。
也有人說,那不是風聲,是那些永遠找不到歸路的“風葬客”,還在執著地、一遍遍地,上演著他們死亡瞬間的景象,等待著下一個迷失的旅人,加入他們永恒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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