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響,蜷縮在角落裡,驚恐地望著偏殿的門口。
拖遝聲在門口停了下來。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最後一點天光,陳默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的輪廓,堵在了門口。
那東西沒有清晰的五官,通體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類似水漬的汙濁顏色,身體邊緣在不斷扭曲、蠕動,仿佛由無形的聲波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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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沒有眼睛,但陳默能清晰地感覺到,它正在“看”著自己,帶著一種純粹的、對“聲音”的饑餓感。
是“它”!老趙頭說的那個東西!
那東西在門口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捕捉著什麼。
然後,它開始向殿內移動,拖遝著,無聲地,朝著陳默藏身的方向。
陳默嚇得魂飛魄散,大腦一片空白。他想跑,但雙腿軟得不聽使喚。
他想叫,殘存的理智和求生的本能讓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
就在這時,他猛地想起了老趙頭的話——“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咬破舌尖,用血在掌心寫個‘閉’字!”
生死關頭,顧不得真假了!
他狠心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暫時驅散了部分恐懼。
他迅速用指尖蘸著舌尖血,在自己顫抖的左掌心,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個“閉”字。
就在他寫完最後一筆的瞬間,那原本緩緩逼近的汙濁人影,猛地頓住了。
它扭曲的身體似乎躁動起來,在陳默和掌心那個血字之間來回“掃視”,發出一種極其低頻的、令人牙酸的嗡鳴聲,充滿了困惑和……憤怒。
它不再前進,但也沒有離開。
它就那樣堵在偏殿中央,無形的“目光”死死鎖定陳默。
陳默維持著那個蜷縮的姿勢,掌心向外,一動不敢動。
舌尖和嘴唇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冷汗已經濕透了全身。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長如一個世紀。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徹底黑透。
那汙濁的人影發出一聲極其輕微、仿佛氣泡破裂般的嘶鳴,終於開始緩緩後退,如同融化的蠟像一般,消失在門口的黑暗中,那濕漉漉的拖遝聲也漸漸遠去。
陳默依然不敢動,直到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確認那東西真的離開了,他才虛脫般地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依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天光大亮後,他幾乎是連滾爬爬地逃出了不語觀,頭也不回地衝下了山。
回到村裡,老趙頭看到他蒼白如紙、失魂落魄的臉色,以及嘴上凝固的血痂,什麼都明白了。
他歎了口氣,什麼都沒問,隻是遞給他一碗熱水。
陳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雖然能發出一點氣音,但聲帶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完全無法形成清晰的音節。
一種冰冷的絕望攫住了他——他還是中招了!
他猛地想起那些破戒後變啞的人,難道他們的嗓子眼裡,真的被那種以“聲”為食的東西,留下了某種“堵塞物”?
他顫抖著拿出紙筆,將自己在不語觀中的恐怖經曆寫了下來,尤其是最後那個用血寫“閉”字救了自己一命的情節。
老趙頭看完,沉默良久,才用煙杆指了指後山的方向,沙啞地說:
“那東西……叫‘噬嗌’,古書上說的,以言為食,尤愛人聲。你那個血字,沾了你的陽氣和人皇血脈舌尖血),暫時騙過了它,讓它以為你已經‘閉口’,無食可覓……但它記住你的‘味道’了。”
陳默渾身冰涼,在紙上飛快寫道:“那我的嗓子?”
老趙頭搖搖頭:“被‘蝕’過了,就算能恢複,也難如從前清亮。而且……”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看著陳默,
“它既然盯上了你,就不會輕易放棄。你以後……儘量少說話,尤其是在夜裡、在安靜的地方。”
陳默癱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筆掉在地上。
他不僅差點丟掉性命,還永久地失去了清晰說話的能力,更可怕的是,他被一個無形的、饑餓的“東西”標記了。
回到城市後,陳默的聲帶經過檢查,沒有任何器質性病變,但他就是無法正常發聲,隻能發出嘶啞的氣音。
他變得沉默寡言,精神也大不如前。
他不敢再去探索那些所謂的民俗禁忌,甚至害怕安靜的環境。
夜深人靜時,他總是不自覺地豎起耳朵,害怕聽到那濕漉漉的、沉重的拖遝聲再次響起。
他知道,那不語觀中的寂靜,已經跟著他回來了。
而那個名為“噬嗌”的古老邪物,或許正潛伏在某個陰影裡,耐心地等待著他下一次……不慎出聲。
他的世界,從此被套上了一個無聲的、充滿恐懼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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