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她清楚地看到,簾幕下方,露出一雙穿著繡花鞋的小腳,那鞋子是鮮紅色的,鞋尖上各繡著一隻睜眼的狐狸,那狐狸眼睛,竟是活的一般,幽幽地盯著她!
雲娘嚇得魂飛魄散,一聲尖叫卡在喉嚨裡,戲是唱不下去了。
場麵一時僵住。
老管事鬼魅般出現在台側,臉色陰沉得可怕:“為何停下?”
“有……有鬼!”
雲娘指著簾幕,聲音發抖。
老管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簾幕下方空空如也。他冷哼一聲:“雲大家怕是累糊塗了,產生幻覺。最後一場,若是唱砸了,酬金一分沒有!”
金不換也慌了,連連賠罪,催促雲娘繼續。
戲勉強唱完。
金家班眾人如同逃難般,收拾行裝,連夜的酬勞都沒顧上細點,隻想儘快離開這鬼地方。
老管事也未阻攔,隻是將那裝著剩餘酬金的布包遞給金不換時,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戲已入夢,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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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依舊是那片黑鬆林。
林子裡霧氣彌漫,比來時更濃。
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跟著,回頭看卻隻有層層疊疊的樹影。
“班主,你看那錢……”
一個夥計顫聲指著金不換懷裡的布包。
金不換低頭一看,差點魂飛天外——那布包不知何時滲出了暗紅色的粘稠液體,散發著和胡家大宅裡一樣的甜膩腥氣!
他慌忙打開,裡麵哪有什麼銀元,竟是一堆枯黃的樹葉和幾塊冰冷的、像是陪葬用的玉片!
“鬼!我們遇到鬼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隊伍頓時炸了鍋,眾人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混亂中,雲娘摔倒在地,她驚恐地看到,濃霧中,出現了許多影影綽綽的身影,穿著鮮豔的戲服,畫著濃重的臉譜,正是他們在胡家唱的那幾出戲裡的人物!
那些“人”動作僵硬,眼神空洞,無聲地圍攏過來。
趙三郎想拉起雲娘,卻被一個“武將”模樣的影子擋住,那影子手中的道具刀劃過他的手臂,竟帶出一道真實的血痕!
金家班的人,就在這片黑鬆林裡,一個接一個地被那些戲服影子拖入濃霧深處,消失不見,隻留下幾聲短暫的、被掐斷般的慘叫。
最後,隻剩下金不換、趙三郎和雲娘背靠背縮在一起,絕望地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沉默的“觀眾”和“演員”。
“是那幾出戲……”
雲娘忽然明白了,聲音絕望,
“他們……他們不是在聽戲,是在‘選戲’!我們把魂兒……唱給他們了!”
濃霧徹底吞沒了三人。
幾天後,有樵夫在黑鬆林外發現了昏迷的雲娘,她渾身冰冷,隻有胸口一絲微熱。
救醒後,雲娘卻瘋了,見人就咿咿呀呀地唱戲,眼神驚恐,仿佛永遠沉浸在那一夜的噩夢中。
至於金不換、趙三郎和其他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後來有膽大的冒險進入那片黑鬆林深處,發現哪裡有什麼深宅大院,隻有一片荒墳野塚,墳頭殘破,墓碑上的字跡早已風化剝落,難以辨認。
唯有幾件金家班遺落的破舊行頭,散落在荒草之間。
而關於“胡家堂會”的傳說,卻在戲班行當裡悄悄流傳開來。
老人們說,那不是給人唱的戲,是給“狐仙”或者更邪門的東西唱的“陰戲”。
唱了陰戲,魂兒就被勾走了,肉身成了空殼,而你的戲,你的魂,就會永遠留在那個地方,成為那些東西永恒的消遣。
從此,行裡多了條不成文的規矩:來曆不明的堂會,給再多錢,也絕不接。尤其是,那種要求連唱三天,台下卻不見真容的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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