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觀眾看得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
唱到高潮處,雲裳的魂魄與負心郎在夢中相會,有一大段哭訴冤情的獨白。
按照戲本,水靈本該跪坐在台前演唱。
可就在這時,戲台上的燈火猛地搖曳起來,光線忽明忽暗!
水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不受控製地站了起來,她張開嘴,發出的卻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一個更加蒼涼、更加怨毒的女聲,唱著一套全然陌生的、充滿了絕望和詛咒的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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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心人……剜我心……戲台作墳……骨成灰……魂不離……”
她的身段也變得僵硬詭異,如同提線木偶,手指直直地指向台下某個空無一人的角落,眼中流下兩行血淚!
台下一片嘩然,驚恐的叫聲四起。
羅班主在後台看得真切,又驚又怒,以為是水靈臨場發揮出了岔子,正要示意拉幕,卻見水靈猛地轉過頭,那雙原本靈動的眸子,此刻隻剩下空洞和死寂,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咧開一個非人的、冰冷的笑容。
然後,她身子一軟,直接暈倒在了戲台上。
現場大亂,戲草草收場。羅班主讓人把水靈抬回後台,掐人中,灌熱水,好不容易才醒轉。
她卻對台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隻說自己唱到一半,就覺得渾身冰冷,後麵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
戲班子裡人心惶惶,都說這聚仙台果然邪門,撞邪了。
羅班主看著昏迷中依舊瑟瑟發抖的水靈,又看看那本詭異的《還魂記》,心裡終於有些發毛。
但他騎虎難下,合同簽了,錢也收了一半,第三天的戲若不唱,不僅要賠錢,永盛班的名聲也就毀了。
他硬著頭皮,決定第三晚唱一出熱鬨的武戲《八仙過海》,用陽剛之氣衝一衝晦氣。
第三天,夜幕降臨。
開戲前,羅班主特意在後台擺了神位,燒了紙錢,祈求平安。
鑼鼓敲響,《八仙過海》開演。
武生們翻騰撲跌,場麵熱鬨非凡。
台下的觀眾似乎也忘記了昨晚的驚悚,漸漸沉浸其中。
然而,當扮演“何仙姑”的武旦上台,唱到“腳踏祥雲離蓬萊”時,戲台上的燈火再次詭異地閃爍起來。
那武旦的身形在空中一頓,落地時,腳步竟變得如同昨日水靈那般僵硬,唱腔也陡然轉成了《還魂記》裡雲裳的悲調!
不止是她,台上的“呂洞賓”、“鐵拐李”……所有正在表演的演員,動作都瞬間停滯,然後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操控,齊齊轉向台口,臉上露出與昨晚水靈如出一轍的、空洞而詭異的笑容,齊聲合唱起那索命般的《還魂記》!
戲台下,驚恐的觀眾開始四散奔逃。
後台的羅班主看得魂飛魄散,他想衝上台去,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他看到那個昨天被夥計血染過的舊木箱,箱蓋不知何時打開了,裡麵空空如也,卻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和腐朽氣息。
一個穿著破舊戲服、臉上塗著厚厚白粉、看不清麵容的女人虛影,緩緩從箱中升起,漂浮在戲台中央。
所有被控製的演員,都朝著她跪拜下去。
那女鬼虛影抬起手,指向了後台的羅班主,以及他身邊嚇得癱軟的水靈。
羅班主終於明白,那本《還魂記》,那個舊木箱,還有這聚仙台,根本就是一個引魂的陷阱!
他們這些活人,成了獻給台上那冤魂的“祭品”,陪它上演這出永恒的陰戲!
他想喊,喉嚨裡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怪聲。
女鬼虛影發出一陣淒厲的長笑,戲台上的綠色燈籠瞬間全部熄滅。
整個聚仙台,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隻有那若有若無的、哀怨的唱腔,還在夜風中飄飄蕩蕩,經久不散。
第二天,人們發現永盛班所有人,連同班主羅老三和台柱子水靈,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人間蒸發。
隻有聚仙台上,散落著一些淩亂的戲服和道具。
而那本引發禍端的《還魂記》戲本,也一同消失了。
從此,聚仙台徹底成了禁地,連白日裡都無人敢靠近。
隻是偶爾在雷雨交加的深夜,附近的居民還能隱約聽到,從那廢棄的戲台方向,傳來縹緲的鑼鼓絲竹聲,以及眾多人合唱《還魂記》的幽幽戲文。
有人說,那是永盛班的人,他們的魂兒被永遠留在了台上,夜夜重複著那出索命的陰戲,等待著下一個不信邪的戲班子,來與他們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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