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培年翻開卷宗，指尖在“51”上停留三秒，隨即合上，聲音平靜：“繼續查。”
調查組的第二站，省城投項目部。
項目部經理笑臉相迎，卻在章培年麵前笑得有些僵硬。
章培年把一張銀行流水攤在桌上，聲音不高：“三億墊資，為什麼分三次打到鎮投公司，而不是一次性？”
經理有些緊張，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發虛：“分期付款，行業慣例。”
章培年把流水折起來，聲音低緩：“慣例？還是另有隱情？”
經理急了：“領導，我們是國企，有什麼隱情？”。
調查組臨時辦公室。
章培年把一份審計報告攤在林萬驍麵前，聲音不高：“五億災後重建資金，為什麼有一千萬打到鎮投公司，而不是財政專戶？”
林萬驍把一張會議紀要推過去，聲音平穩：“鎮投公司承接災後重建項目，資金專款專用，審計廳已出具無保留意見。”
章培年把會議紀要合上，聲音低緩：“無保留意見？還是保留意見？”
林萬驍抬眼，目光平靜：“章處長，審計廳的意見，您比我清楚。”
兩人對視，空氣像被拉緊的弦。
調查組彙報會。
章培年把一份厚厚的報告攤在桌上，聲音不高：“所有程序合規，所有賬目清晰，所有簽字齊全。匿名舉報，純屬誣告。”
章培年把報告合上，聲音低緩：“但，舉報材料裡提到的山河路橋與省城投之間的資金往來，我們查到了新的線索。”
他抬頭，目光像刀鋒劃過冰麵：“林鎮長，你願意配合我們，繼續查嗎？”
林萬驍微微一笑，聲音不高：“章處長，我不僅願意，還歡迎。”
兩人對視，空氣像被拉緊的弦，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默契。
彙報會結束，章培年把林萬驍叫到走廊儘頭。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中華，遞過去一支，自己點燃一支，聲音低緩：“小林，我盯了你半個月，沒抓到尾巴，倒抓到了骨頭。”
林萬驍接過煙，點燃，聲音不高：“章處長，骨頭硬，不怕啃。”
章培年笑了，笑意不達眼底：“骨頭硬，我喜歡。以後，有需要，吱一聲。”
林萬驍把煙頭按滅在垃圾桶上，聲音平靜：“章處長，有需要，也吱一聲。”
兩人相視一笑，像兩把刀，在暗處碰了一下，卻沒有火星。
調查組離開青橋鎮。
章培年把那份舉報材料鎖進抽屜，鑰匙貼身收好。
他在筆記本上寫下兩行字：
“林萬驍，骨頭硬，刀口利，可用不可傷。”
寫完，他合上筆記本，抬頭看窗外，雪停了，風卻更冷。
他想起林萬驍那句“歡迎盯梢，也歡迎合作”，嘴角勾起一點極冷的弧度。
風未起，刀已出鞘，卻隻劃破暗處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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