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趕緊閉緊嘴,額頭上全是汗。身後的“陳雪”還在哭,說的全是他們昨天在幻陣裡遇見的事兒,連陳雪奶奶日記裡的內容都知道,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聽得人心裡發毛。
就這麼硬挺著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林風突然覺得後脖頸子不涼了,腐臭味也沒了,身後安安靜靜的,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他剛想鬆口氣,就聽陳雪喊了一聲:“快看!前麵有光!”
林風抬頭一看,林子儘頭果然有片亮光,像是出口。兩人趕緊加快腳步,跑到亮光處一看,都愣住了——前麵哪是什麼出口,分明是片懸崖,底下黑沉沉的,啥也看不見,剛才看著的亮光,是懸崖邊的磷火,藍幽幽的,在風裡飄來飄去。
“咋會這樣?”陳雪有點慌,“我奶奶的日記裡沒說有懸崖啊!”
林風蹲下身,摸了摸懸崖邊的土,突然皺起眉:“這土是新的,像是剛被人翻過來的。咱可能又進幻陣了。”
他剛說完,就聽身後傳來“哢噠”一聲,回頭一看,剛才進來的林子不見了,變成了一堵石牆,牆上爬滿了藤蔓,跟剛才那塊界碑的材質一模一樣。
“這是……碑牆?”陳雪往後退了兩步,“難道那碑靈沒散?它把咱困在這兒了?”
林風沒說話,從背包裡掏出那株定風草。說來也怪,剛才還蔫頭耷腦的草,這會兒突然挺直了莖稈,白花朝著懸崖對麵晃了晃。他順著草的方向一看,懸崖對麵好像有個黑影,細細長長的,像是座小橋。
“你看對麵是不是有座橋?”林風指著對麵問。陳雪眯著眼看了半天,突然點頭:“是!好像是座吊橋!被藤蔓蓋住了,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兩人趕緊找了塊結實的石頭,往懸崖下扔了扔,聽著回聲像是不太遠。林風解下背包帶,跟陳雪的綁在一起,接成一根長繩,往對麵甩了甩,剛好能勾住吊橋的欄杆。
“我先過去探探路。”林風抓著繩子試了試,挺結實,“你在這兒等著,我要是過不去,你就……”
“彆廢話。”陳雪打斷他,把自己的桃木匕首塞給他,“拿著,路上用得上。要走一起走,誰也彆想丟下誰。”
林風心裡一暖,握緊繩子,腳踩著懸崖邊的石縫,一點點往對麵挪。風刮得厲害,繩子晃來晃去,他好幾次差點踩空,低頭一看,底下黑沉沉的,跟張大嘴似的等著吞人,嚇得他趕緊抬頭看前麵。
好不容易挪到吊橋邊,林風一把抓住欄杆,才發現這吊橋是用藤蔓和木頭做的,看著年頭不短了,木板都朽得發黑。他試了試,踩上去“嘎吱”響,像是隨時會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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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過來不?”陳雪在對麵喊,聲音被風吹得有點飄。
“能!”林風朝她擺擺手,“慢點,抓穩繩子!”
陳雪比他靈巧,沒一會兒就挪到了吊橋邊。兩人剛想往橋那頭走,就聽“哢嚓”一聲,吊橋突然晃了晃,中間的木板塌了一塊,露出個大洞。
“不好!這橋要塌!”林風趕緊拽著陳雪往前跑,剛跑沒兩步,就聽身後傳來碑靈的怪笑:“想跑?沒門!這吊橋是老子設的陷阱,你們倆今天都得給山神爺當祭品!”
林風回頭一看,剛才那堵石牆居然自己動了,一點點往懸崖邊挪,像是要把他們擠下去。他趕緊拽著陳雪往前衝,眼看就要到橋頭了,突然看見橋那頭站著個黑影,穿著破爛的袍子,臉藏在兜帽裡,手裡舉著根拐杖,直挺挺地擋在那兒。
“是守橋的?”林風心裡一緊,把陳雪護在身後,握緊了手裡的匕首。那黑影沒動,也沒說話,就那麼杵著,跟塊石頭似的。
“讓開!”林風喊了一聲,往前衝了兩步,想繞開他。可剛跑過去,就聽“咚”的一聲,那黑影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吊橋突然劇烈地晃了晃,中間又塌了一塊,這下徹底過不去了。
“完了。”陳雪的聲音有點發顫,“這橋怕是真要塌了。”
林風急得滿頭汗,眼看石牆越來越近,吊橋晃得越來越厲害,突然瞥見那黑影的腳邊,長著幾株定風草,白花挺著,跟剛才拔的一模一樣。
“你也是碑靈變的?”林風指著那黑影喊,“彆裝了!定風草都認你了!”
那黑影沒說話,突然抬起頭,兜帽滑下來,露出一張石頭臉,眼睛是兩個黑洞,跟界碑上的人臉一模一樣。它突然怪笑起來:“既然被你識破了,那老子也不裝了!這吊橋是你們的路,也是你們的墳!”
說著,它舉起拐杖,就要往吊橋的繩子上砸。林風眼疾手快,掏出定風草,朝著它扔了過去:“給你!老子不稀罕!”
定風草剛碰到石頭臉,就聽“滋啦”一聲,像是燒著了似的,冒出股黑煙。那黑影發出一聲慘叫,捂著臉往後退了退,吊橋突然不晃了,石牆也停下了。
“你……你居然用定風草砸我?”石頭臉又驚又氣,黑煙從它臉上冒出來,“那可是破陣的寶貝,你就這麼扔了?”
“寶貝再好,也沒命值錢。”林風拽著陳雪,趁機往橋頭跑,“留著給你當棺材板吧!”
兩人剛跑到橋頭,就聽身後“嘩啦”一聲,吊橋徹底塌了,石牆和石頭臉都掉進了懸崖,沒了蹤影。林風回頭一看,剛才的懸崖和吊橋都不見了,他們正站在一片林子的出口,前麵就是陳雪說的暗道入口,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還刻著個月牙形的記號。
“總算是出來了。”陳雪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坐下,“那碑靈也太能折騰了,幸好咱沒被它騙去山神廟。”
林風點點頭,心裡卻有點不踏實。他摸了摸自己的手,那黏糊糊的感覺還在,像是在提醒他,這落馬坡的麻煩,還沒結束。
“走,進洞。”林風拽著陳雪,往山洞裡走,“不管後麵有啥等著咱,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山洞裡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在裡麵回蕩,聽著有點空曠。林風掏出打火機,打著火一看,洞壁上畫著些奇怪的符號,跟界碑上的字有點像,隻是更模糊,像是被人故意磨過。
“小心點,這洞看著也不簡單。”林風壓低聲音,握緊了手裡的匕首。陳雪點點頭,往他身邊靠了靠,兩人一步步往洞裡走,誰都沒注意,他們身後的洞口,慢慢浮現出一塊界碑的影子,碑上的“落馬坡界”四個字,正滴著暗紅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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