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腦子“嗡”的一聲。爺爺去世前總說胡話,說什麼“黑色的影子在門口晃”,說什麼“欠的總要還”,原來都是真的。他突然想起爺爺日記裡的最後一句話:“若雪丫頭看到,讓她快跑,陳家也在名單上。”
“陳雪,”林風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你奶奶是不是也……”
陳雪點點頭,眼圈紅了:“奶奶臨終前說,我們陳家欠了東西,遲早要還。她讓我彆查山神廟的事,可我……”
“彆可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林風打斷她,指著石碑上剛拓出來的符號,“你看這排,像不像個地圖?”
陳雪湊過去看,那排符號彎彎曲曲,儘頭刻著個像山洞的圖案。她突然想起什麼:“我奶奶的日記裡畫過類似的!說是山神廟底下有個地宮,當年立契的信物就藏在裡麵!”
“信物?”
“嗯,奶奶說是塊玉佩,一半在人手裡,一半在仙家手裡,合在一起才能改契約。”陳雪的眼睛亮了些,“說不定我們找到信物,就能把這破契約廢了!”
黃三太爺突然嗤笑一聲:“說得輕巧。那信物要是好拿,你爺爺當年早就拿了。地宮裡守著東西呢,是當年鼠仙養的‘噬魂獸’,專吃活人的魂,你們倆進去,不夠它塞牙縫的。”
“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被它算計!”林風攥緊拳頭,“總不能讓下一輩還受這罪。”他把拓好的紙疊起來揣進懷裡,“先去找王瞎子,弄明白剩下的符號是啥意思,再想辦法。”
剛要起身,石碑突然“哢噠”響了一聲,像是有啥東西鬆動了。林風低頭一看,碑身上的符號居然開始發光,淡淡的綠光,順著刻痕慢慢流動,像有了生命。那些跪著的小人符號好像動了起來,舉著的“頭骨”越來越亮,巨大的鼠影符號眼睛裡閃過紅光,死死盯著他們。
“它……它活了?”陳雪往後退了一步,手裡的桃木匕首握緊了。
“不是活了,是被驚動了。”黃三太爺的聲音有點慌,“你們拓符號的時候用了陽氣,這石碑對活人的陽氣最敏感。快走!再不走,地宮的門就要開了!”
話音剛落,地麵突然開始震動,腳下的泥土簌簌往下掉。石碑底部裂開道縫,黑黢黢的,像張嘴。一股腥臭味從縫裡冒出來,聞著像腐肉,嗆得人直惡心。
“跑!”林風拽著陳雪就往外跑。剛跑出後院,就聽見身後“轟隆”一聲,石碑好像整個沉了下去,地麵裂開個大洞,洞裡傳來“嗷嗷”的叫聲,像是有啥東西要爬出來。
“往哪兒跑?”陳雪喘著氣問,手裡的拓片被風吹得嘩啦響。
“去鄰村找王瞎子!”林風拽著她往山外跑,“他肯定知道更多事!”
跑過前殿時,林風突然瞥見牆上的刻痕。不知啥時候,那些名字旁邊多了兩個新的刻痕,歪歪扭扭的,像極了他和陳雪的名字。他心裡一沉,知道他們倆已經被這破契約盯上了,想跑,怕是沒那麼容易。
風從廟門灌進來,嗚嗚地響,像是在笑。後院的洞口還在冒黑煙,隱約能看見有黑色的影子在裡麵晃動。林風回頭看了一眼,突然覺得那石碑上的鼠影符號好像就印在天上,正冷冷地盯著他們的背影。
“抓緊了!”林風加快腳步,“這事兒沒那麼簡單,我們得快點找到王瞎子。”
陳雪點點頭,把拓片緊緊按在胸口。她能感覺到,那薄薄的紙下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燙,跟奶奶留下的那半塊玉佩一樣。她突然有種預感,或許奶奶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那些日記,那些拓片,都是故意留給她的。
山風越來越大,吹得樹葉子嘩嘩響,像是有無數人在身後跟著。林風回頭望了一眼,密林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移動,黑壓壓的一片,正往他們這邊追來。
“它追出來了!”陳雪的聲音發顫。
林風咬了咬牙,拽著她鑽進旁邊的小路。這條路更窄,雜草長得比人還高,可他知道,這是去鄰村最快的路。不管前麵有啥等著他們,現在隻能往前跑,因為身後的東西,他們暫時還惹不起。
跑著跑著,陳雪突然“哎呀”一聲,差點摔倒。林風扶住她,看見她手裡的拓片掉了一角,被風吹著往回飄。那一角紙上,正好拓著那個“交易”的符號,在風裡翻卷著,像個詭異的笑臉。
“彆撿了!”林風拽著她繼續跑。他知道,從他們踏入山神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卷進了這場幾百年前的交易裡,想脫身,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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