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指尖還殘留著銅鏡碎片劃出的細痕，掌心傳來一陣陣刺痛。他低頭看了眼傷口，血珠正順著指縫緩緩滲出，在昏暗的光線裡凝成暗紅。
林小棠站在他身旁，呼吸略顯急促。她的右手掌心緊貼胸口，那道印記仿佛被某種力量喚醒，泛起微弱卻持續的光暈。秦月靠在牆邊，直播設備已經熄滅，屏幕映不出任何影像，隻是一片死黑。
“我們……進來了。”蘇明遠低聲說，聲音有些沙啞。他的槍口仍指向前方，可眼神中透出一絲遲疑，像是尚未從剛才的記憶衝擊中恢複過來。
他們麵前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兩側牆壁上懸掛著鏽跡斑斑的鎖鏈，鏈條儘頭沒入黑暗深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而腐朽的氣息，像是某種久未通風的地下室，卻又夾雜著一絲甜膩的花香。
“彆碰那些鎖鏈。”陳默提醒，目光掃過牆麵，“它們可能是封印的一部分。”
林小棠輕輕點頭，腳步緩慢地向前挪動。她的手掌依舊貼著胸口，那道印記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光芒越來越亮。
“你感覺到了？”陳默問她。
“她在……呼喚。”林小棠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見，“不是針對我們，而是……某個特定的地方。”
“哪裡？”
“儘頭。”她抬起手，指向通道儘頭隱約可見的一扇門。門是古舊的木製結構，表麵雕刻著繁複的符文，中央嵌著一麵銅鏡。
“那是出口。”她說。
話音剛落，通道深處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不重，卻格外清晰，像是有人穿著高跟鞋，踩在石板上。
所有人瞬間繃緊了神經。
“誰？”蘇明遠舉起槍。
腳步聲停了。
片刻後，黑暗中浮現出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穿著白色的婚紗，裙擺拖曳在地麵，像是剛從婚禮現場逃出來的人。她的頭發淩亂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歡迎來到我的婚禮。”她開口，聲音甜美卻帶著幾分空洞。
緊接著，更多的腳步聲響起。
一道、兩道、三道……
從通道兩側的陰影中，陸續走出數個身穿婚紗的身影。她們的動作僵硬，步伐一致，像是某種程序控製的傀儡。
“活屍。”秦月倒吸一口冷氣。
“不是實體。”林小棠咬牙，“是記憶的殘影。”
“但它們能攻擊人。”陳默冷靜地觀察著，“保持隊形，不要分散。”
第一個新娘突然撲來，動作迅捷異常。陳默迅速側身避開，同時掏出測靈儀，儀器上的指針劇烈晃動，最終定格在一個方向——那麵嵌在門上的銅鏡。
“源頭在那裡。”他說。
“我來。”林小棠上前一步，掌心印記驟然爆發強光。她閉上眼，試圖與這些新娘建立聯係。
刹那間，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
婚禮大廳，燭火搖曳，賓客滿堂。新娘站在中央，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然而下一秒，燈光驟滅，尖叫聲四起。混亂中，有人將她推入一個密室，門重重關上。她拚命拍打門板，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懷安……”
林小棠猛然睜開眼，心跳加快。
“她不是普通的怨靈。”她說，“她是周懷安的妻子。”
眾人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