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八
陽光帶著暖意，透過教學樓的玻璃窗，在教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李錚踩著預備鈴走進教室時，後排靠窗的老位置還空著
那是他和高萌以前的專屬領地
他把懷裡揣著的東西往桌角一放
米白色的外套是高萌的，針織圍巾是陳曦的，帶著淡淡的香味
剛把東西放好，他就往桌上一趴，胳膊當枕頭，眼皮瞬間沉了下來
昨晚跟林薇核對完網咖的裝修問題睡得晚
此刻腦袋裡像塞了團棉花，連思考都覺得費力
迷迷糊糊間，手背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有人用指腹輕輕貼著他的額頭，動作輕得像羽毛。
“沒發燒啊”
一道帶著點嬌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錚掀開一條眼縫，看見高萌正皺著眉盯著他
馬尾辮垂在肩側，前額還沾著點碎發，有點人妻味的感覺
她穿著件粉色的薄款羽絨服，拉鏈拉到胸口，露出裡麵的白色毛衣，顯然是特意早起收拾過
“沒事，就是有點困”
李錚含糊地應了聲，又想往下趴。
“困也不能不注意身體啊”
高萌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順勢在他左邊坐下，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輕微的聲響
“昨天那麼冷，就穿一件衛衣出去喝酒，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昨天的心疼
手指還在他的手背輕輕蹭了蹭
“就是，太不愛惜自己了”
身後突然傳來附和聲，李錚回頭，差點撞在桌角
陳曦正站在後排過道裡，手裡抱著課本，臉頰微微泛紅，眼神裡帶著點不自然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針織衫，和上次在西餐廳穿的那件很像，隻是領口多了個小小的蝴蝶結
“你怎麼也坐後麵來了？”
李錚驚訝地問
陳曦以前總愛坐在前排，後排太吵聽不清老師講課。
陳曦把課本放在他右邊的桌子上，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書包帶
“前……前排太擠了，剛好這邊有空位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耳尖悄悄紅了，不敢看李錚的眼睛
其實是早上看見高萌往後排走，她鬼使神差地也跟了過來
連自己都說不清是想陪著李錚，還是不想讓高萌獨占他身邊的位置
李錚還想再問，上課鈴突然“叮鈴鈴”響了起來
高數老師抱著教案走進教室，推了推眼鏡
“上課了，把昨天的布置課後習題拿出來”
三人瞬間閉了嘴，高萌趕緊把習題冊攤開。陳曦也拿出筆和筆記本
隻有李錚依舊趴在桌上，盯著攤開的課本發呆
旁人路過後排時，都忍不住往這邊瞟兩眼
李錚坐在中間，左邊是嬌俏的高萌，右邊是溫柔的陳曦
兩個女生都是班裡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
此刻一左一右圍著他，活脫脫一副豔福不淺的模樣
可隻有李錚自己知道，這處境很尷尬。
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的道理，李錚可太懂了
以前隻有高萌在的時候，兩人還能偷偷摸摸說說話
他睡覺的時候高萌會喂他吃零食，偶爾還會把腿悄悄搭過來讓他摸
可現在陳曦坐在右邊，高萌瞬間收斂了許多
背脊挺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習題冊上，像個被老師盯著的乖學生
陳曦更是認真，老師剛在黑板上寫下第一個公式，她就低頭飛快地記筆記，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格外清晰
沒人說話，手機又不敢拿出來刷
高數老師最討厭上課玩手機，抓到就要記過
李錚盯著黑板上的微積分公式，那些符號像繞在一起的亂麻，看得他眼皮越來越沉
沒過幾分鐘，他就忍不住往桌上一趴，徹底進入了夢鄉
這大概是刻在骨子裡的肌肉記憶
從高中到大學，隻要一上數學課，他就犯困
哪怕前一晚睡得再早，也擋不住洶湧的睡意
不知睡了多久，手背突然被人輕輕捅了一下，力氣不大，但是把他給戳醒了
李錚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見高萌正紅著臉瞪他
眉頭皺得緊緊的，手裡還捏著一支筆，筆尖時不時往他手背上戳一下
“怎麼了？”
李錚壓低聲音問
高萌沒說話，隻是飛快地往陳曦那邊瞥了一眼
陳曦正低頭記筆記，側臉對著他們，顯然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她趁著這個空隙，突然抓起李錚的右手，往自己腿上按了下去
李錚的手剛碰到她的褲子，就下意識地想收回來
高萌穿的是加絨的牛仔褲，隔著一層布料，能感受到她大腿的溫熱
隻是比夏天光腿時少了細膩的觸感
冬天穿得厚，連摸腿都覺得沒那麼得勁了
更讓他彆扭的是，陳曦就在旁邊
不過半臂的距離，這舉動像極了偷偷摸摸的偷情，可他和高萌又沒那層關係
沒有享受過偷情刺激的福，卻偏偏受了偷情提心吊膽的苦
他疑惑地看向高萌，眼神裡寫滿了“現在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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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萌的臉更紅了，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她對著李錚嗔怪地瞪了一眼，眼神卻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手指還輕輕按著他的手，不讓他抽回去
兩人就這麼用眼神交流著，李錚看懂了
她就是單純想讓他摸腿，哪怕陳曦在旁邊。
“摸就摸吧”
李錚在心裡歎了口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隻要彆被陳曦發現就行
他的手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放在高萌腿上，稍微動了動
隻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大腿的輕微顫抖，還有她越來越快的呼吸聲。
沒過幾分鐘，高萌突然鬆開了他的手
腦袋往桌上一埋，肩膀輕輕聳著，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彆的
李錚看著她的發頂，正想伸手拍一拍
右邊的胳膊突然被人用筆尖戳了一下。
他轉頭看向陳曦，發現她正皺著眉看著自己
手裡的黑色圓珠筆還停在筆記本上，眼神往高萌那邊瞟了瞟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李錚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搭在高萌腿上，沒來得及收回來
“咳咳”
他趕緊把手抽回來，往褲兜裡塞，臉頰有點發燙
還是被發現了
高萌聽到動靜，也抬起頭，正好對上陳曦帶著點不滿的眼神
她的臉瞬間紅了，下意識地往李錚身後縮了縮
但是心裡那點不服輸的勁兒又冒了出來
我高萌做事沒有乾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我怕什麼
她偷偷看了眼李錚，見他正尷尬地摸鼻子
索性又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把他的手重新按回自己腿上，動作比剛才更用力了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