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寨之前,戰況激烈。陳蘭督軍猛攻,箭矢如蝗,喊殺震天。
霍峻親立寨牆之後,身先士卒,舉盾格擋流矢,同時高聲鼓舞士氣:“霍家兒郎們!守住!讓這些賊子看看,何為荊襄好漢!”
五百霍氏子弟兵見主將如此,個個奮勇,依托寨柵,弓弩齊發,滾木礌石俱下,死死頂住了數倍於己的敵軍攻勢。
陳蘭見久攻不下,傷亡漸增,心中焦躁,拍馬向前,對著寨牆厲聲喝道:
“那守寨的小兒!爾等已是甕中之鱉,何必徒增傷亡?速速開門獻寨,本將軍或可饒爾等性命!如若不然,寨破之時,雞犬不留!”
霍峻聞言,毫無懼色,以環首刀猛擊盾牌,發出沉悶巨響,聲若雷霆般回敬:“逆賊聽真!我頭可得,而寨不可得!想要此寨,先踏過霍某與五百子弟的屍身!”
“黃口小兒,安敢猖狂!”陳蘭勃然大怒,揮劍嘶吼,“全軍壓上!給我踏平此寨!先登者賞百金!”
在重賞刺激下,袁術軍發起更瘋狂的進攻,雲梯紛紛架上寨牆,已有悍卒攀爬而上,情勢岌岌可危!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燕人張翼德在此!逆賊納命來!”
如同晴天霹靂,南麵密林中驟然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張飛一馬當先,丈八蛇矛如黑龍出洞,率領伏兵如決堤洪流般殺出!
幾乎同時,吳班亦率益州精銳從側翼林中迅猛殺到,其部下久習山戰,行動如風,瞬間切入敵軍側後!
陳蘭軍正全力攻寨,猝不及防遭此猛烈夾擊,頓時陣腳大亂!後軍被吳班衝得七零八落,中軍則被張飛鐵騎一舉踏破!
“不好!中計矣!”陳蘭魂飛魄散,眼見張飛如殺神般直衝自己而來,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敢接戰,撥轉馬頭就想逃竄。
“賊將休走!”張飛聲若巨雷,眨眼間已突至近前,蛇矛帶著呼嘯風聲直刺而來!
陳蘭慌忙舉刀格擋,隻覺一股巨力傳來,虎口迸裂,兵器幾乎脫手,心知絕非敵手,更是亡命打馬狂奔。
“擂鼓!出擊!”寨牆之上,霍峻看得分明,豈容良機錯失?
立刻下令打開寨門,親率寨中所有能戰之士,如猛虎下山般衝殺出來,與張飛、吳班形成三麵合圍之勢!
陳蘭潰軍本已驚慌失措,再遭霍峻生力軍從正麵反衝,更是徹底崩潰,自相踐踏,死傷無數。陳蘭在親兵拚死護衛下,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突破重圍,最終被霍峻率部死死纏住。混戰之中,霍峻瞧準空檔,手起刀落,將這名袁術軍先鋒大將斬於馬下!
“賊首已誅!降者不殺!”霍峻高舉陳蘭首級,大喝聲響徹戰場。
主將斃命,殘存袁術軍士卒紛紛棄械跪地請降。
張飛縱馬來到霍峻麵前,看著滿地狼藉和垂頭喪氣的俘虜,又看看雖血染征袍卻目光炯炯的霍峻,不由得伸出大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聲若洪鐘地大笑:
“好小子!真有你霍仲邈的!守得住,衝得出!是條好漢!俺老張沒看錯人!”
霍峻抱拳,雖疲憊卻難掩興奮:“全仗校尉神機妙算,伏兵擊其惰歸!峻隻是儘了本分!”
張飛又看向一旁渾身浴血卻精神抖擻的吳班:“元雄!你的兵竄得可真快!殺得痛快!”
吳班笑道:“全賴校尉指揮若定!”
張飛環顧打掃戰場的部下,收斂笑容,對吳班道:“元雄,此地戰事已了。算算時辰,張鎮南的鐵騎怕是已到汝陰,正要對雷薄那廝動手了!我等需速去接應,合力破了雷薄主力!霍峻!”
“末將在!”
“你部辛苦,且在此看押俘虜,清掃戰場,救治傷員。待俺與元雄助張鎮南破了雷薄,回頭一並為你向大哥請功!”
“末將領命!校尉放心!”霍峻肅然應諾。
張飛不再耽擱,與吳班迅速整編還能作戰的部隊,留下必要人手協助霍峻,隨即率領主力,馬不停蹄,向著汝陰主戰場的方向疾馳而去。
……
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天際隻餘一抹暗紅。
汝陰城東,雷薄大營前,煙塵滾滾,蹄聲如雷,一麵“張”字大纛在暮色中獵獵作響,直撲營壘而來!正是鎮南將軍張繡率領的西涼鐵騎,如期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