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裡人聲鼎沸,空氣中彌漫著茶香、果脯的甜香和市井的喧囂。
說書先生正唾沫橫飛地講著“楊家將”,講到精彩處,驚堂木一拍,滿堂喝彩。
鄰桌的幾個行商正在小聲討論著江南絲綢的行情,言語間全是“利市”、“交引”等蘇哲聽不太懂的商業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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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處的幾個閒漢,則在眉飛色舞地八卦著樊樓新來的頭牌小娘子,言辭頗為露骨。
蘇哲一邊小口啜著苦澀的茶水,一邊像雷達一樣掃描著周遭的對話,自動過濾掉這些無效信息。
他需要的是意外,是傷情,是絕望。
半個時辰過去了,蘇哲的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了,灌了一肚子茶水,卻沒聽到半點有用的消息。
他不禁有些氣餒,難道自己的商業模式從一開始就錯了?
這“精準營銷”也太難了吧!
就在他準備打道回府時,一個熟悉又憨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蘇官人?您也來喝茶?”
蘇哲回頭一看,正是他剛認識沒幾天的鄰居,那位幫他介紹短工的王大叔。
王大叔五十來歲,是個老實巴交的汴梁土著,靠著給幾戶人家打理雜活為生,為人很是熱心。
“王大叔,巧啊。”蘇哲笑著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不巧不巧,”王大叔擺擺手,一臉愁容地在蘇哲對麵的空位上坐下,“我是心裡煩,出來散散心。”
“哦?大叔遇上什麼煩心事了?”蘇哲心中一動,敏銳地感覺到,這或許是個機會。
王大叔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還不是為了老張家的事兒!就是前幾天幫你打逍遙椅的那個張木匠。”
蘇哲的眼睛瞬間亮了。
張木匠!
手藝精湛,人也老實。
“張木匠他怎麼了?”
“唉,彆提了!”王大叔一拍大腿,滿臉的惋惜和同情,“昨天下午,他趕工時手上打滑,被那鋒利的刨子給豁了老大一個口子,當場血就止不住了!那手掌心啊,翻開的皮肉白花花的,看著都瘮人!”
來了!
蘇哲的內心掀起一陣狂喜,但他臉上依舊保持著關切和驚訝的表情:“這麼嚴重?請大夫看了嗎?”
“怎麼沒請!城東最有名的金瘡大夫李郎中親自去看的,又是敷藥又是包紮,可折騰了半天,最後搖著頭走了。他說,皮肉好治,但這手筋怕是斷了,這隻手以後就是個擺設,拿不了重物,彆說做木工活了,怕是連碗都端不穩了!”
手筋斷了!
在現代醫學裡,這就是“肌腱斷裂”。
對於外科醫生來說,這是一台精細但常規的手術。
可在這個時代,這就是絕症!
王大叔還在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你說這叫什麼事啊!老張一家老小,就指著他這門手藝吃飯。這手一廢,天不就塌下來了嗎?我剛從他家過來,他婆娘孩子哭得跟淚人兒似的,老張自己躺在床上,跟個死人一樣,一句話不說。真是造孽啊!”
蘇哲端起茶碗,用喝茶的動作掩飾住自己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
完美!
這簡直是教科書級彆的“種子用戶”!
目標身份:平民木匠,社會風險極低。
病情診斷:肌腱斷裂,中醫束手無策,完美對標自己的核心技術。
治療價值:治好了,等於挽救一個家庭,能瞬間引爆口碑,恩同再造。
最關鍵的是,這個案例的治療效果是可量化的!
手能不能動,能不能重新拿起工具,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鐵證!
“我的公司,終於等來了第一張訂單!”蘇哲在心裡發出一聲歡呼。
他放下茶碗,臉上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對王大叔說:“王大叔,張木匠一家,實在是太可憐了。”
“誰說不是呢!”
“大叔,我……其實略通一些岐黃之術,尤其擅長處理一些外傷。”蘇哲開始了他蓄謀已久的“產品推銷”。
王大叔一愣,疑惑地看著他:“蘇官人,您還會醫術?”
“略懂,略懂。”蘇哲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這門醫術,與尋常大夫不同,路子比較野,不喜張揚。我看張木匠忠厚老實,又與大叔您有緣,實在不忍心看他就此潦倒。所以……”
他頓了頓,看著王大叔,拋出了自己的鉤子。
“所以,我想請大叔您幫個忙,去跟張木匠的家人說一聲,就說城西有個怪醫,或許能治他的手。但這個怪醫規矩大,脾氣也怪,能不能請動,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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