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主的心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卻愈發諂媚:“軍爺,有何吩咐?”
軍官沒有理他,徑直走到蘇哲麵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又看了看畫像,眉頭緊鎖:“你,是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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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軍爺,小人是。”蘇哲躬著身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卑微而又木訥,“跟著戲班走南闖北,給這些夥計們瞧個頭疼腦熱。”
“這孩子是你的徒弟?”軍官的下巴朝著王狗兒點了點。
“是……是小人的一個遠房侄子,爹娘都沒了,跟著我學點手藝,混口飯吃。”蘇哲一邊說,一邊狀似心疼地將王狗兒往身後拉了拉。
“他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差?”軍官的疑心並未消除。
蘇哲心中念頭急轉,臉上卻立刻浮現出一副無奈又帶著幾分專業性的表情,歎了口氣道:“唉,軍爺您有所不知。這孩子打娘胎裡就帶了弱症,脾胃虛寒,氣血兩虧。平日裡吃什麼都不長肉,稍微吹點風就得病上一場。小人我雖然是個郎中,也隻能用些溫補的方子給他吊著,這不,趕路辛苦,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這一番半真半假的解釋,夾雜著“脾胃虛寒”、“氣血兩虧”這類尋常百姓耳熟能詳的病理詞彙,聽起來合情合理,令人信服。
那軍官將信將疑,還想再問。
就在這時,戲班裡一位平日裡最是潑辣的花旦,許是看出了這邊的緊張,忽然“哎呦”一聲,手裡的一個包袱應聲落地,裡麵的珠花首飾灑了一地。
“哎呀我的老天爺!這可是我吃飯的家夥!”她誇張地叫嚷起來,一邊蹲下身去手忙腳亂地撿,一邊還朝著旁邊一個看熱鬨的兵士拋了個媚眼,“這位小哥,能不能勞駕幫奴家一把呀?”
這突如其來的香豔變故,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那名軍官也不由自主地皺眉望了過去。
就是這片刻的分神!
老班主抓住機會,連忙對著那軍官笑道:“軍爺,您瞧,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粗人,讓您見笑了。天色不早了,我們還得進城找地方落腳,您看……”
軍官被那花旦一鬨,似乎也失了耐心,再看看蘇哲這一副老實巴交的郎中模樣,和身邊那個病懨懨的孩子,與通報上要抓捕的“朝廷欽犯”形象相去甚遠,終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滾滾滾!趕緊進去!彆在這兒礙事!”
蘇哲低著頭,拉著王狗兒,隨著人流快步走進了城門。直到轉過街角,徹底離開了城門守衛的視線,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入夜,在一家嘈雜簡陋的客棧裡,蘇哲、薛六和王狗兒擠在一間狹小的柴房中。
“太險了。”薛六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後怕,“他們的畫像和信息如此精準,若非那花旦機靈,後果不堪設想。”
“這不是僥幸。”蘇哲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冷峻的光芒,“這說明,從渝州開始,這張網,正在越收越緊。”
王狗兒蜷縮在草堆上,今天城門口的一幕顯然嚇壞了他,小小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蘇哲坐過去,將一塊乾硬的炊餅遞給他,然後用一種輕鬆的口吻說道:“今天這關卡體驗感怎麼樣?是不是比咱們在村裡玩捉迷藏刺激多了?”
薛六聽不懂什麼叫“關卡體驗感”,但他能感受到蘇哲在刻意緩和氣氛。
王狗兒咬著炊餅,看著蘇哲臉上那故作輕鬆的笑容,緊繃的小臉終於慢慢放鬆下來。他知道,隻要這個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蘇先生”還在身邊,天,就塌不下來。
窗外,更夫的梆子聲遠遠傳來,一聲,又一聲,敲在沉沉的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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