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識破替身。”當夜,山村陷入死寂。
風停了,霧卻更濃,像一層裹屍布般纏在屋簷與樹梢之間。
張宇獨坐母親舊屋,燭火搖曳,映著他臉上一道道尚未痊愈的血痕——那是昨夜“溯初之陣”反噬留下的印記,也是血脈覺醒的烙印。
他手中緊攥著那團灰白相間的麻線,線裡混著臘肉焚儘的黑灰、護身符殘燼,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母親的氣息。
斷厄刃橫於膝上,刀柄纏線,胎記滾燙如烙鐵。
係統界麵在他腦中劇烈震蕩,紅光頻閃,仿佛預感到了什麼禁忌即將被喚醒。
他閉目,聲音低沉卻斬釘截鐵,
“返祖點化……啟動。名稱重定:破妄之徑。”
“附加指令:識破替身,斬斷影契。”
話音落下的刹那,天地一靜。
緊接著,整片山野猛地一震!
灶坑中殘火轟然炸起,灰燼騰空而起,在空中凝成那幅血線地圖的虛影。
七座標注“傀心香”的村鎮同時顫動,幽綠香火如蛇般扭動,似有無形巨手在撕扯命脈。
轟!轟!轟!
三聲沉悶爆響自遠方接連傳來,雖隔數十裡,卻震得屋瓦簌簌作響。
地圖上,三座假廟虛影驟然崩塌,香火斷裂,化作黑煙潰散。
係統冰冷提示炸響:
【影契斷裂x3】
【警告:主控者已察覺,精神鎖定已建立】
【危險等級:紫】
張宇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眼前發黑。
“反噬……這麼強?”他咬牙撐住桌角,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這不隻是點化,是逆命!
是以凡軀撼動千年布局的禁忌之舉!
每斬一段影契,就等於在幽冥道的命脈上剜下一塊肉——他們豈能無感?
就在此時,北方斷魂峽方向,一道黑煙衝天而起,直貫雲霄。
煙中隱約浮現出一座倒懸古廟的輪廓,廟頂銅鐘無風自動,一聲、兩聲、三聲……
鐘鳴不入耳,卻直撞魂魄,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哭嚎中被抽離輪回。
“來了。”張宇抹去嘴角血跡,眼神卻愈發銳利。
這一刀,斬的是騙局;這一路,走的是真相。
忽然,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霧中走出那個佝僂的身影——張守一。
可這一次,他手中沒有掃帚。
他捧著一本破舊黃曆,紙頁泛黃,邊角焦黑,像是從火裡搶出來的。
他一步步走到張宇麵前,渾濁的眼突然清明了一瞬。
抬手,撕下一頁——“庚子年七月初七”。
塞進張宇掌心,聲音沙啞如砂石摩擦:
“那天……不是封印日。”
“是‘換命日’。”
他頓了頓,嘴角竟扯出一絲悲愴的笑:
“你爹替你死過一次……這次……彆讓他白死。”
話音未落,他眼神再度渙散,口水順著嘴角流下,哼起那首荒腔走板的小調,搖搖晃晃地走入濃霧,再不見蹤影。
張宇呆立原地,掌心黃曆殘頁灼燙如炭。
換命?替死?
父親……那個沉默種地、一輩子沒出過山的農民,竟曾替他赴死?
那他活下來的這些年,吃的每一口飯,走的每一步路,都是用至親的命換來的?
他緩緩攥緊殘頁,指節咯咯作響。
怒火在胸中翻騰,卻不再失控。
它被淬煉成了刀,成了刃,成了他踏上歸宗路的燃料。
臘肉已焚儘,火路已顯影,三廟已毀,影契已斷。
前方是斷魂峽,是死局,是萬鬼低語的歸宗祭壇。
但他已無退路。
他抬頭望向北方,眼中再無迷茫。
歸宗,不是回家。
是赴死局中,拆死局。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聲劇烈咳嗽,撕心裂肺。
緊接著,是枯枝斷裂般的悶響。
張宇猛然回頭,望向老藥農住的方向——
晨霧深處,一道佝僂身影緩緩倒下,懷中似有烏光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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